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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车上看到的那张微信二维码，甚至主人公就坐在自己车的后座。
还有她拍的台上那些贝斯手的照片。
当时就敏锐的感知到如果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还会拍那些照片吗？
林驰野的招数虽然老旧低劣，但不可否认，还是起了些效果。
莞莞类卿虽也不至，但沈斯熠也因此很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是一种可怕的事情。
你会以此为前提，放大对方的所有举动，哪怕对方只是无意，也可能被曲解。
它会催生怀疑，愤怒，使人面目可憎。
沈斯熠从来都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他很自信。
自信自己在纪希声那么多男友中最优秀，也自信自己对她会足够好。
但最不可知的，是她的态度。
自己能否能一直给她新鲜感，她又是否像对前任那样，有一天对他弃如敝履。
他不想再深想下去，却又不得不。
林驰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内耗，拉扯，摧毁一段感情的绝妙方式。
“怎么在发呆？又在想新歌吗？”
纪希声拍了拍他的肩，好笑地看着他。
他回过神来，揉揉她的头发。
“是啊，在想怎么加古典乐，好和你相配啊。”
纪希声又眯起眼笑。
“那就期待沈制作人的作品啦。”
“嗯。”
纪老师可能是太思念女儿，订的机票是上午的。
他迫不及待地期待纪希声回来。
还亲自到了机场接她。
“你是不是长高了啊，还是又没好好吃饭，看着太苗条了。”
纪希声撇嘴“没有吧，咱们也就几个月没见爸爸。”
纪老师把行李箱拎过来，又听她说。
“你这样形容让我总想起来一句话。”
“什么话？”
纪修临好笑地看着她，他这个女儿从小就是古灵精怪。
长时间要是听不到她那些有趣的言论，怪想的。
“三阿哥又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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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她特意学了齐妃的语气，逗得纪修临哈哈大笑。
“下午你在家好好休息，爸爸亲自下厨，想吃什么现在说，我去给你准备。给你买的礼物都放在你房间了，这回估计又不能陪你过生日。”
说着说着，纪修临又有些情绪低沉，对孩子亏欠太多陪伴，甚至没陪她过几次生日。
纪希声拍拍他的肩，“诶呀，开心一点嘛，生日也没那么重要，就是很普通的一天。我还不愿意过呢，过一次老一岁。”
“看看你这话说的，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说什么老，那爸爸岂不成了老古董了？”
父女俩说说笑笑地往家走。
送走纪希声，沈斯熠接了一通电话。
“喂，妈妈，已经结束了，嗯。椰椰现在估计到家了。嗯。”
刚收拾好行李，出了酒店，就看到老宅的管家站在那辆显眼的劳斯莱斯幻影边站着。
看见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小少爷，老爷子请您回一趟老宅，有要事相商。”
沈斯熠眉宇间浮现一丝不耐，冷漠开口，话却被管家截断。
“先别急着拒绝。”他露出一丝微笑。
附近的一辆车，摇下玻璃，坐着一车的保镖打扮的人，开车的那个毕恭毕敬地“您也别让我们难做。”
其实看见是管家本人来截他，他就知道，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沈斯熠长腿一迈，上了车，只觉得可笑。
但还是给妈妈发了个消息。
【乐队临时有事了，过几天再回家。】
纪老师去超市准备食材了，纪希声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家。
刚进房间，地面上已经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她数都不用数，19个。
正准备拆，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迟疑了一会，还是接起来了。
“喂，纪希声？你现在有空吗？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你。”
是赵毓莹。
她似乎在竭力保持声音平稳，语调冷静，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
细听之下，还藏着哭腔，通过电信号传入纪希声的耳朵。
纪希声攥紧了手里的手机，不知为何，心跳逐渐加速，她竟然有些紧张。
“好，正好我也有事问你，那我们还是上次那个地方见。”
给纪老师发了消息说出去一会，她就在楼下打车直奔咖啡馆了。
她到的时候赵毓莹已经在了，还坐在上次的位置。
看起来失魂落魄，眼圈红的吓人，眼泪一颗一颗一直掉，在衣襟上晕染开一朵一朵的泪花。
她端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动作，就只是流泪，像一个只会哭的机器人。
时不时抽出纸巾擦鼻涕，也不敢大声的擤，只能捏着鼻头擦，像极了小丑戴的红鼻头。
看见纪希声过来，深深地吸了口气，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来了，很抱歉打扰到你。”
纪希声落座，又递给她一张纸巾。
“想擤鼻涕就擤吧，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打扰别人的。”
赵毓莹扯动嘴角想对她笑笑，之前被风干的泪痕却刺得她脸疼。
她摇摇头。
“你知道，林池野，他……”
话很难说全，只要一想到，眼泪只会流得更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语调不颤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得了渐冻症，没有几年时间了。”
飞速把话说完，她抑制不住地叹气，眼泪唰唰地流，一遍又一遍覆盖掉之前风干的痕迹。
纪希声闻言先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呢？她还是不可置信。
可看赵毓莹哭成了泪人，这也一定不是什么假话。
怎么可能呢？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前一段时间还好好地看她表演啊。
眼眶突然有些酸涩，不知道是被赵毓莹感染到了，还是在惋惜这么一个大好的年华里，他却已经面临死神的审判。
“这不是，最近发现的，你还记得他，高中，突然堕落吗，就是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他，他瞒着，瞒着所，所有人。”
赵毓莹又深呼吸了好几下，断断续续地说。
“啪啦。”远处传来玻璃杯破碎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失手打碎。
纪希声脑子里有根叫做回忆的弦，也随着那个破碎的声音一起，断了。
她突然就想通很多事情。
眼眶还是很酸，可就是落不下眼泪，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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