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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点多，蒋言自己倒忍不住发信息过来了，问：你腿还疼吗？
慕青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一个激灵拿到手里，果然看到蒋言的信息。那一刻，她高兴的心脏都快跳出来，这种无比的喜悦让他忽然意识到，蒋言对她来说有多特别，除了十几年前父母看到她的成绩，两个人一起带她出去玩，她再没有过这样激动的心情，而这一切，大概只有那个她没敢宣诸于口的词能概括——爱情。
蒋言见他久未回信，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大概是带着后悔，可又不好意思道歉，又发了一条：睡着了？晚安，我明晚下班过来找你。
慕青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在两条短信之间来回切换着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复：好的，做个好梦，晚安。
蒋言看到她的回信和笑脸，才把心咽回肚子里。
第二天的行程与昨天别无二致，甚至更加无聊。慕青因为睡得早，早晨醒来也早，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想了想起床也没什么事，便没起。隔壁损友还在睡，开始刷微博，碰见好笑的图片和文字就忍不住保存下来，微信发给蒋言，发了两张又怕他烦。
从昨晚开始，她对蒋言忽然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的试探，既怕他烦，又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如果他们将来真的在一起，这段关系能保持多久？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发第三张，蒋言回信过来。此时正是早上九点一刻，蒋言大概刚刚查完房，在开始手术或者其他工作的空档，回了他一串笑哭了的表情，并且拍了一张办公室窗户的照片给他。阳光正好，窗台上的仙人球被渡上一层光，连毛刺都变得可爱起来。
慕青看着那张照片，心里莫名生起一种叫安宁的东西，这种东西她努力追寻了很久，金钱、地位、工作都不能给他，连生身父母都不能给他，蒋言却通过一张照片传达给了她。
慕青收起手机放到胸口，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回复道：好好工作，晚上等你回来~
蒋言盯着‘回来’那两个字，嘴角抿起笑容，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慕青的另一个小把戏，但他得承认，这个小把戏让他非常受用。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终于放了晴，阳光明媚，照得人心情也好。午饭时间蒋医生难得准时吃饭，他满脸笑容的走到食堂去，碰到了正在打饭的悦宁，管宁似乎有心事，两眼看着餐盘里的饭，脸上没什么神采，不像往常那样，面上总是露出腼腆。
蒋言隔着老远喊了她一声：“悦宁！”
悦宁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里的餐盘扔了，看到是他，抿了抿嘴走过来。
蒋言点了点身边的一张空桌子，说：“坐这儿吧？我先去打饭。”
悦宁便点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等他回来，悦宁似乎比刚刚多了几分人气儿，那份腼腆又回到了脸上，看着蒋言的眼神十分温柔，说：“刚刚没在窗口看到宫保鸡丁。”
蒋言便把自己的餐盘移过去，给他夹了量非常足的一筷子，说：“可能是刚刚端上来，我去的时候还是满满一盘子，冒着热气。”
悦宁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解释，低下头去夹里面的花生米。蒋言看着她的样子，问：“这几天有什么心事？老见你愁眉不展的。前几天还看到你跟一个男的站在医院门口。脸色不太好看。”
悦宁听他提到那个人，说”是我的亲戚”，眼里闪现出一点慌张，忙说：“没有没有，一个远房亲戚，不经常走动，前两天说家里有个病人心脏有问题，让我帮忙看一看。”悦宁似乎不太擅长编瞎话，语速很慢，像是一边向蒋言解释，一边试图说服自己，说：“我给了治疗方案，他不太满意，就有些分歧。”
蒋言看着她的样子，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问，笑着说：“今天天气真好。”
悦宁看着他的笑脸，也附和着说：“是啊，温度也上来了，大概要暖和了。”
下午慕青闲着没事儿，又想给蒋言发信息，却怕他觉得自己整天无所事事不求上进，便强忍着把那些微博截图都存到了手机里，决定以后每天发两三张，或者惹蒋言生气的时候发几张讨他高兴。
晚上临近下班时间，蒋医生第一次有了想早退的念头，他每隔几分钟看一次表，让身边的护士都感受到异样，调侃道：“蒋医生今天有约会啊？”
蒋言笑了笑没答话，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没有再看。等墙上的钟表刚刚走过整点，他又坚持了两分钟，才勉强镇定地换了衣服，走出医院时脚步又变得急促。
慕青一直坐在客厅里发呆。突然门铃响了，她像只被惊了的鸟，一下子拍着翅膀要飞起来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又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蒋言果然已经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一个旅行包。慕青看到他的包袱，脸上不自觉洋溢起笑容，试着想单腿站起来，被门外的人看到，扬声制止了：“你坐着别动。”
他才又坐了回去，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望向外面的人，嘴唇向上勾起，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满足和幸福。
关上门，回头看见慕青正盯着他的旅行包，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等他解释。这种腼腆收敛的状态在慕青身上是不常见的，如果是昨天，她肯定会直接问‘今晚是不是不走了？’或者‘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但今天他什么也没问，异常安静地等着蒋言解释。蒋言看着他的样子，倒有些疑惑了，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昨天的冷淡影响了慕青今天的表现，也不确定慕青是否还像昨天那样积极欢迎他的留宿，因此更加后悔自己的急切，有些尴尬地抬了抬手，说：“是几件衣服，我想着以后可能留宿的机会会很多。”
慕青挽起嘴角，露出个害羞的笑容，两手放在大腿上，非常克制地说：“我衣柜里有很多空位。”
蒋言亦小心观察着她，过了一会儿，把旅行包扔在玄关问：“一起吃饭？”
慕青便冲他伸了伸手，意思是要他抱起来。蒋言走过来，弯腰将她抱住，慕青的两臂揽住他的脖子，把头跟他靠在一起，两人耳朵贴着耳朵，好像有什么东西与昨天发生了变化。
蒋言托着她的屁股慢慢走到餐椅前，往下放时，她的腿似乎是不想离开他，显得很紧。蒋言很温柔地说：“你腿别使劲儿。”
慕青便不动了，侧过头用凉凉的鼻尖在傅昭阳的耳根蹭了蹭，像小动物撒娇似的。蒋言的手在她的背上抚了抚，说：“先吃饭吧？”他以为慕青迫不及待想要做那事，今天他已经调整好心态，决定不论慕青说什么姐姐弟弟的话题，或者有关坚定炮友关系的话，他都不再介意了。
慕青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很温顺地点了点头，坐到餐桌旁等着开饭。
这一幕好像印证了慕青‘等你回来’这句话的更深层次的含义，他们像真正的家人和情侣那样，互相等着对方吃晚饭。
慕青躺在床上，靠着蒋言的肩窝，一只手悄悄伸过去，指尖犹豫着，慢慢握住了蒋言的手。蒋言扭头看了她一眼，她连忙闭上眼，手却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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