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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啊。”蒋言抬手要去按门铃，被慕青打掉了，压低了声音叫：“你先等会儿！”
“怎么了？”
“我还有哪里不妥当吗？头发脏了吗？”
“没有，挺好的。”说完抬手按了门铃,慕青想阻止都来不及。
屋里传来叮铃叮铃的响声，开门的是蒋诺，笑着看着他俩说：“终于来了，还想着你俩是不是准备来吃晚饭呢。”慕青看到蒋诺，心情放松了一会。
但是这下又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曾经的好友。
“你今天下班这么早？”蒋言把手里的水果递给蒋诺问。
蒋诺腆着一张大脸笑得十分开心：“专门请假回来看热闹的。”
慕青逗得没那么紧张了,一抬头看见蒋爸爸，赶紧鞠了一躬喊人：“傅叔叔。”
蒋叔叔说：“几年不见，长这么漂亮了。”
慕青赶紧摇了摇头，心放下了一半，脸上十分乖巧。
蒋妈妈一贯待在厨房重地，今天还是做狮子头，炸着丸子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没开腔，面上装得一派镇定，手里的丸子翻了几次没翻过个儿。
慕青把手里的礼物放到沙发旁，蒋爸爸立刻说：“来就来吧，怎么还带礼物了？”
蒋言接过话茬儿说：“见面礼，准备好长时间了。”
蒋爸爸笑了笑，这话他还不敢应下，得等蒋妈妈发话。
慕青赶紧问：“阿姨在厨房吧？我去帮忙。”
“不用不用，你坐。”蒋爸爸说。
慕青却不敢坐，撸了袖子到厨房去，背着光看见蒋妈妈，满心忐忑喊了一声：“蒋阿姨”
蒋阿姨脸上虽然没什么笑容，还是张嘴答应了一声，又说：“你去客厅歇着吧，让蒋言过来帮我。”
蒋言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非常实诚地答应了一声说：“好。”又叫慕青去客厅歇着。
慕青哪敢答应，赶紧说：“不用不用，我最喜欢干活儿了，也喜欢做饭，跟您学几手，回去我好给蒋言做。”
蒋诺比蒋言聪明多了，帮腔道：“新人到家里都得干活儿，妈你别客气，他俩一块儿支使，谁都不敢说个不字儿。”她一句话把这事儿定了性，叫蒋妈妈回头瞪了她一眼，嘴里却不好说什么。
慕青在家里其实没怎么干过活儿，瞅了半天把洗碗池里的葱给洗了。蒋妈妈看了一眼，对她干的活儿不怎么满意，说：“外面那层皮剥掉，底下的绿叶子也掰了扔掉。”
慕青赶紧照着婆婆说的话做，所幸她悟性还好，把一棵葱洗的皮白发亮，水灵灵躺在筐子里。洗完又问：“阿姨，要不要切？”
“你放着吧。”蒋妈妈看她干活那个架势，也知道她对厨房不熟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怜悯还是生气，说：“再洗两个西红柿。”
她又洗了俩西红柿放到案板上，等待着蒋妈妈接下来的话。蒋妈妈看了一眼厨房，说没什么可以帮忙了，让慕青去客厅坐会歇一下。
午饭时蒋家的三加一个媳妇，全都看着桌上唯一的一位长辈女士，等着她发话开饭。慕青说了一句：“愣着干嘛？吃吧。”
蒋诺先带节奏说了一句：“哎呀我妈的手艺真好，吃了那么多饭店，还是家里的菜好吃。”
慕青很上道地跟着说：“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阿姨的手艺呢。”
蒋爸爸说：“这下好了，以后都能一直吃了，什么时候馋了就过来。”
蒋妈妈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地表演也不搭话，给慕青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说：“跟你家里说这事儿了吗？”
慕青受宠若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还没有，他们俩都在国外，除了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多年没来往过了。”
慕青赶紧答应着，说：“回去我就给他们打电话，过段时间领蒋言去跟他们见一面。”他说到后面有点不好意思，看了蒋言一眼。
蒋妈妈又问蒋言：“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跟你爸什么都帮你准备好了，到时候你跟慕青自己回家商量，工作怎么弄，两个人怎么住，都商量好。”
蒋言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说：“我不打算考mcat。”
慕青压根儿不知道mcat是个什么鬼，听得一头雾水看过来。蒋妈妈皱着眉问：“怎么就又不考了？”
“你别急，听孩子好好说。”蒋爸爸在旁边劝她。
蒋言说：“现在国内的医学教育也已经非常成熟了，不用非得到国外去，也浪费时间。”
慕青这才听出味儿了，她婆婆想让蒋言出国读书。突然咯噔一声，也想起了自己也要出国。
等到吃完饭，慕青帮忙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小声问蒋言：“那个mcat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个申请北美临床医学院的考试。”蒋言原本不打算告诉她,反正也没准备去，说了反倒给人心里添不自在。“不过我不打算去。”
“为什么？”慕青接过他递过来的碗擦干放到碗柜上问。“这么好的机会，能去就去啊。”
蒋言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时间太长了，七年,你不想我？”
“我也要出国的呀，你忘了吗？”
“我觉得两个人出国，都漂流在外，我只想在原地等你。”
“……”慕青原本以为最多两三年他也就回来了,没想到七年,这要是生个孩子,等他回来都能上小学了，一时便没有说话。
“你放心，我不去，再说就算想去也不一定能考上,七个多小时的考试,你想想也知道它有多难了。”蒋言一贯优秀,鲜少说这样的丧气话。慕青知道蒋言这是在安慰她，他们俩床头的复习资料里不少都是英文，慕青记忆里好像也有mcat几个字母的印象,如果真的不想去，那也就不必看了，可见蒋言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她不说话,蒋言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说什么都没说出来。
慕青叹了口气说：“你先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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