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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虽还有隐痛，但已无大碍。
这时，昨日背回来的老人还在睡觉，呼噜震天响。
白无哉站在床边，打量着老人：“前辈，您应该是醒了。
昨天我看那葫芦的分量，您没喝几口啊。
这个量凡人都醉不了，何况您还是仙人......”
老头见自己被戳穿，灵活的坐了起来：“你小子挺细心啊。
看来昨晚就知道老夫装醉了？那怎么还背我回来了？”
白无哉笑道：“只要能修仙就行，我听说老前辈都爱用一些小考验试探年轻人，能理解。”
“咱们可先说好喽，老夫这是偷偷的教你，按蜀月宗的规矩，本不该留你在山上。
所以呢，你除了这个院子以外，只能在后山的竹林范围内活动，不能越界。
另外，你不要叫我师父，咱教归教，不论师徒。”
老者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跟白无哉约法三章。
白无哉一口答应。
“嗯。我这个小院儿吧，没别的毛病，就是比较干燥。咳……”老人刻意清了清嗓子。
白无哉立刻把葫芦从腰间解下来，递给老人。
“倒也不笨啊！”老人笑着开始喝酒。
他不知道，论暗示想喝酒这件事，白无哉在牢里见过一千种套路。
像他这种，实属低级。
喝了几口酒，老人道：“这修仙呢，本身就是逆天行事，不容易呀，更何况你这灵根……
算了，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之前练过剑吗？”
白无哉摇摇头。
老人看白无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有点意外：“那你这把剑是摆设呀？壮胆儿用的？”
白无哉道：“这是我们城里狱卒张头儿送我的，我第一次有自己的剑，连草都没舍得砍呢。”
老人一眯眼：“那可就难了，你先从练剑开始吧，剑修剑修，连剑都不会玩儿怎么修？
今天你也别干别的了，去后山砍竹子吧。”
“好嘞，这我熟，那柴刀在哪？”白无哉环顾小屋。
“那不在你手上呢吗？”老人看着白无哉身后的剑说道。
“这……能行吗？”白无哉觉得用这把剑砍竹子有些心疼。
“别废话，快去吧！”老人说完，又倚在床上喝酒。
来到后山竹林，白无哉小心翼翼从皮套里取出白却剑，自言自语。
“张头儿啊，万一这剑砍坏了您千万别怪我。
我也没成想这仙人家比我家还穷，连柴刀都没有。”
挑来挑去，白无哉找了一根比较细的竹子，慢慢举起剑，然后猛的横砍下去。
奇怪的是，白无哉感觉什么都没砍到，莫非这仙界的竹子都是水做的，砍不断？
正在白无哉奇怪时，竹子朝一旁倒了下去，沙沙作响。
刚才砍去的地方，仅剩露在地面上的一小节，碗口一样的切口处异常光滑。
原来这白却剑竟然锋利无匹，砍竹子可以说比切菜还容易，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吗？
老人喝了一会酒，想到了后山的白无哉。
这孩子他极喜欢，昨日山门上一幕他也在远处看到，顿生收徒之念。
管他资质如何，收了再说。
老人拎着葫芦晃晃悠悠来到后山，突然僵住，缓了好半天才动。
“你个小王八蛋，快给我住手！”老人说话时声音发颤。
后山偌大的一片竹林，竟被白无哉砍断一半。
原本还挺雅致一个地方，顿时跟木匠铺的后院一样，到处都是杂乱无章、横七竖八的竹子。
老人看见白无哉时，他正砍得比久旱逢甘霖还要兴奋。
从来没有过剑的白无哉，已对这把白却剑爱不释手。
“这些竹子少说都有几十年，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你绝对是报复。
不就让你背老夫走了段山路嘛，你至于吗？
小小年纪就心胸狭隘，看老夫不收拾你。”
老人跳着脚骂白无哉，颇有豫州城一些悍妇的味道，随后揪住了白无哉的耳朵。
......
小院的房间里，老人盘腿坐在床上，端详着白无哉的剑。
白无哉站在床边，耳朵通红发烫，不时用手揉几下。
老人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从白却剑上看出个所以然，只是赞叹，凡人铸的剑竟如此锋利。
“老夫出去散散心，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拿你这剑砍一根竹子，老子就打断你的腿。奶奶的。”老人越想越气，沿着小路出门而去。
日上三竿，白无哉的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早晨到后山时他就已经饿了，只是后来砍竹子太过瘾，忘了这茬。
可老人家徒四壁，别说吃的了，连水都没有。
为了缓解饥饿，白无哉拿起酒葫芦牛饮了两口，不知为什么就感觉口感不对，有点粘。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老人一直拎着葫芦喝酒，可葫芦里的酒却不见少。
......
傍晚，老人拎着一只烧鸡回来。
竹林被砍成那样，说到底也不全怪白无哉，毕竟是自己让他去的。
他想到这孩子一天没吃东西了，打算用烧鸡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等老人一进院，就愣住了。
院子里长长短短堆放了不少竹子，码得整整齐齐。
屋子里边，啪啪的声音不断传来。
老人慢慢往房里走，他看到屋门口摆着几个竹子做的水桶，水桶里边装满了水。
一进门，更是吃惊不小。
老人看着屋子里的一件件全新的陈设，面露喜色。
原来，白无哉趁老者出去，为打发时间就用已经砍倒的竹子做起了木匠活。
这时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崭新的竹制桌子，外带两把竹椅，桌子上摆着两个用竹筒做的杯子。
靠北侧的墙角，是一张竹床，是白无哉给自己打造的。
“呦呵，看来你是个木匠啊。不但脑子灵光，手还挺巧。还挺像那么回事！”
白无哉鬼精的笑道：“老前辈回来了，您气消了没有？”
“哼，小兔崽子，老夫出去散散心好多了，来，给你带了只烧鸡。”
老人把烧鸡扔在桌子上，有香气飘出。
一天没吃东西的白无哉也不客气，拿起烧鸡就狼吞虎咽起来。
一边吃一边问：“前辈，我看您一直拎着葫芦喝酒，可酒怎么没见少啊？”
“老夫喝酒只喝个口感，过过嘴瘾就行了，喝完就吐回去了呗。”
老人漫不经心的又盘腿坐在床上。
只见白无哉整个人僵住，不到三两息的工夫，嘴里的烧鸡吐的满桌子都是。
老人一拍大腿质问道：“嘿，你个小兔崽子，不领情是不是？
吃老夫的东西还敢糟蹋，你是不是又耳朵痒痒了？”
这时，白无哉已经跑到门口，举起水桶就往嘴里灌水，漱口声掺杂着呕吐声，不绝于耳。
整整一夜，白无哉都时不时的就会干呕几声，再也没吃下去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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