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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毛一眨,摸摸杏花的头,梨初慢悠悠的安慰着。\n “杏花,你听我说,来到这里,不是我本意,可既然认识了你,我们又这么投缘,我又怎么会丢下你呢,我现在不过是想给自己,给你......”\n 梨初悠悠叹了口气,眼睛有意无意向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子瞅去。\n “在那老鸨子面前留个好人缘罢了,你知道,我们来这里,现在还不是接客的年纪,如此,只能先干活。”\n 底下的杏花嘴巴瘪了瘪,她人小,胆子也小,几日前土匪头子的那个耳光到现在她都还心悸着,如今,她不想别的,只想要这个温柔的姐姐不要离开她罢了。\n 要不然,在这乱世浮沉中,她是真的不知该飘向哪里了。\n 她想活着,不想死,起码,现在活下去,以后还可以保护姐姐。\n “姐姐......”\n 一声拉长尾音的姐姐让梨初身子一紧,大脑瞬间僵硬下来。\n 这里面,包含了无数的委屈和信任,梨初自认为看人的眼光不错,而眼下,这个只有十岁的杏花......\n 梨初低下头,杏花如小鹿般清澈的眸子撞进她一尘不染的眼眸里,她顿时绷不住了。\n 伸出白皙却无比粗糙的小手轻轻往上抬,最后停留在杏花洁白的脸颊上,蹭了蹭,那动作,温柔异常。\n 良久,有些沙哑的喉咙里滚出一句话,“杏花,你放心,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未来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丢下你的。”\n 杏花喜极而泣,扎猛子似的埋进梨初怀里,姐姐这样,她心安了。\n 手慢慢往下放,梨初缓缓牵上杏花的小手,替杏花擦了擦眼泪,悠然一笑,直起身,两个长得不高的小人儿跳下马车,向外面走去。\n 乱世浮萍,人心各异,可这种时候,无处漂泊时,她们都把各自的信任相互交给了对方,这一交,便是一生,谁也不会辜负了谁。\n 老鸨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三彪子面前,抬手向三彪子脑门指去,语气了多了奚落。\n “我说三彪子,你还是真有脸啊。”\n “鸨儿,你真的不能给我一百三十两吗?你要知道,这长安里,我可就只认识你一个鸨儿姐,咱们谁过得都不好,你就通融通融吧!”\n 作为曾经一身傲骨的书生这个时候却是这样一番模样,老鸨子翠兰瞪了他一眼,本想张口说一百二十九两,再也不能多了,可恰巧,她仰头往后望时,一身粗布麻衣的女娃映入眼帘,唇红齿白,五官端正,那小脸,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n 翠兰顿了顿,将三彪子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蹭的一下挪开,眼睛一亮,左手拇指向后指去。\n “喏,后面那个女娃子,是你要卖给我的吗?就那个,走得不快不慢的,一身粗布麻衣,你快回过头看看。”\n 情急之下,老鸨子双手一掰,三彪子只感觉自己脖子有些痛,身子赶忙跟着脑袋转过来,梨初和杏花已经走到二人面前。\n 三彪子这才意识到这两个小兔崽子不听话的跑下马车了,他心中有气,怎么这么不听话,抬手就要向梨初的小脑袋拍去。\n 然。\n 梨初身子猛然向下低想要躲开时,翠兰眼里放了光似的对着三彪子的大脑袋一拍,笑得自然是满意,一把将梨初小小的身子搬过,搂在怀里左看右看,边看边点头。\n “呀呀呀!这个娃子可真是个好苗子,你看看,这小身板,这样貌,你多大了?”\n 她一问,梨初眼睛不亮,心中却猛地一亮,急忙回道。\n “回妈妈,我今年十一了。”\n “十一。”\n 翠兰眼神不变,脸上全然是喜色。\n “十一,十一也行,不算太小,我再调教个四五年,十五的时候,大概就能接客了,小妮子,妈妈我问你啊,你可愿意留在我这吗,等再过几年啊,就像她们一样,接待那些个男人,和那些男人玩耍,陪他们一起睡觉,只要你愿意,妈妈我啊,一定给你好吃好穿好住,保准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n “接客?怎么接?”\n 对上翠兰精明的什么似的眸子,梨初使劲儿拉了拉她袖子,眼睛放亮似的问着。\n “这个......”\n 翠兰眼神一变,刚要解释,梨初却被一男子怒吼声吓得一个哆嗦,小脸都扭曲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n 翠兰咧嘴,看上去有些不满意,仍然掰着梨初的头向那男子处瞅去。\n “你看,就像那个粉衣女子那样,小妮子,你可愿意?”\n 目光向右一望,那是醉红楼大门的最正门处,门左右两边站满了丰乳肥臀,姿色各样的女子,她们手中摇着折扇,脸上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笑容。\n 梨初再望,那粉衣女子如水蛇般的腰肢已经要盘到那蓝衣男子身上,两只如莲藕般精细的胳膊紧紧抱住男子后腰,脸贴到他胸膛处,声音柔的都要出了水。\n “我说,王大爷,你可是来了,这一连三五日你都没来,可想死奴家了,快,咱们进去,奴家很想和你一起鱼水之欢呢。”\n “咦~”\n 回过神来,梨初自心里鄙夷着,身上哪个犄角格拉都不舒服起来,酥酥麻麻的,像是要被震碎了骨头,这声音,都嫩的可以掐出水来了吧!\n 这醉红楼,果真配得上它的名字。\n 回过神,梨初就发现翠兰一脸期待的望着她,此刻的老鸨子,很是欢喜,刚刚那一瞬间的不满意尽数放下,梨初看得出来。\n 她又问。\n “怎么样,小妮子,这种生活,你可愿意过?”\n 面对翠兰的质问,梨初心中昭然若揭,她先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脸皱出一排排褶皱,眉毛都弯曲起来,思考一会儿,翠兰即将变脸时梨初可怜巴巴的问道。\n “妈妈,如果我像她们那样,是不是就会有人整日整日的给我银子银票,过上好日子。”\n 翠兰心里一顿,看着梨初陡然从难受变换成兴奋的脸色,顺着梨初目光望去,原来是那粉衣女子将一张大额银票收进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