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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这两年老实多了,不会再和陆焕之争吵,陆庭瑞也识时务了,陆焕之看重庶子,他开始慌了,就算要图别的,也要等他继承了家产后再图。
听说陆焕之要带陆离去上香,四夫人说她也去,陆庭瑞明年要参加春闱,她带着去庙里拜拜,求个好福运。
既然大家都去,陆焕之便把庶子琮哥儿也带上了,一大家子带上仆妇,也是好大阵仗。
陆离为萧锦麟求了个平安签,中吉,解签师父说是远行有险,虽能化险为夷,却难免伤痛,陆离这心里便七上八下的。
四夫人给儿子求了一支功名签,上吉,四夫人大喜,让儿子把签文收起来,日后来庙里还愿。
琮哥儿还小,陆焕之握着他的手摇签筒,求的也是平安签,这回也是上吉,陆焕之也心安了。
陆焕之最后再给自己求了个前程签,大吉,陆焕之心里也松了,原想再给陆离求个姻缘签,细想想,他前程似锦,应当就是应在陆离姻缘顺遂上,就算她不顺遂,只要他官位够高,一样可以庇护她。还是不求了,万一不是支好签,平白给女儿添负担。
他们一家子都求过了,解签师父在一旁看着,多嘴问了一句:“这位姑娘不求一签么?”
他看着小七说的,小七惊愕,陆家几人也是相同脸色,她忙道:“我不求,我是陪着姑娘来的。”
她猜是解签师父把她认错成这家的女儿了,毕竟她和四夫人那是有目共睹的面容相似,她在陆离身边受尽宠爱,许多陆离以前穿过的衣裳都给她穿了,跟着出门她也打扮了一番,还真看不出是个丫鬟,人家只当她是陆家的二姑娘。
陆离问她要不要求一签,小七犹豫片刻,说我给姑娘求一签吧,便也跪在佛前摇签筒,掉出来又是一只中吉的签,她立刻插进去了,说她没摇好,今儿手气不好,不摇了。
虽然她插签的动作很快,陆离还是看到了中吉二字,问她求的什么,小七顾左右而言他,说这种东西不可信的,姑娘不要为几只签文担心。
她这么说,便让四夫人冷脸了,怎么就不可信了,她给儿子求的春闱上吉签,难道不可信?
“大家都是上吉,你们主仆两求的都是中吉,定然是你们心不诚,亵渎佛祖,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知轻重,回家多抄几本经书吧,拜得佛多自有佛庇佑。”
陆离没和她争,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好的可以信,坏的就别信了,平白给自己添烦恼。
虽然在心里这样暗示自己,回到禅房她还是对着菩萨跪了好一阵子,希望菩萨能听到她的心声,保佑萧锦麟平安归来。
陆离心里不安,决定在寺里住几天,跟着寺里的师父做做功课,陆焕之不放心她,可惜薛晓宁不在京里了,否则还能让他保护她,如今竟觉无人可用。
陆离让父亲不要担心,在寺里不会有事情的,她住几日就回家了。
陆家人走了,只把陆离留在寺里,陆离只带了一个丫鬟小七,再有陆焕之留给她的两个侍卫,说回家再派些人来服侍她。
可还不待陆焕之派人去,当天晚上白马寺遭贼匪袭击,郡主被贼匪劫走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京城都炸了锅,慧阳郡主既是皇帝的外甥女,又是皇家的准儿媳,亲爹还是刑部尚书,皇帝当即下令陆焕之去捉拿贼寇救回郡主。
可就像多年前一样,他的小女儿被拐走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回来,如今他的长女被劫,他依旧毫无头绪,据白马寺僧人指证,那伙贼寇逃去了京外,更难找了。
四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感慨天道好轮回,终于也轮到她了,可恨的是这次陆离失踪,整个京城都很关注这事,不像当初月月失踪无人问津。可再关注又如何,她一个大姑娘被贼匪劫走,就算平安回来了,名声也损了,还想再嫁入皇家?
京郊别院里,太子悠闲地给鱼缸里的小鱼喂食,春水站在一边向他递鱼食,门人来报,他一点儿也不避讳春水,让来人说。
“我们并未抓到慧阳郡主,去白马寺的时候她的禅房已经空了。”
太子投鱼食的动作微微一滞,又连贯上了,也不意外,萧锦麟和陆焕之都是何等的心思缜密,陆离身边怎会少人。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门人说:“不知道,但不在陆家。”
陆焕之那么着急寻找未必是假的,有可能他确实找不到女儿了。
太子没抓到她,陆家也没有,那就不用猜,一定是被萧锦麟带走藏起来了,太子让英国公府盯紧城门口,不要让这两人回来,最起码不能让他们一起回来,无论陆离是否平安,只要她没和萧锦麟在一起,消失这么久再回来,就说不清了。
门人接令退下了,春水站在一旁将事情都听进去了,她很是奇怪,太子是故意让她听到这些好传信给六皇子吗?还是笃定她的信传不出去?
太子让她换身衣裳,跟他一起出门,春水听话去了,马车走了一半停下来,她看到密密麻麻的台阶,觉得奇怪,太子这么晚带她来爬山?
爬了半个时辰,见到白马寺的山门,她才明了,原来太子要带她来看姐姐。
夏夏的墓还在后山,太子时常来拜祭,她的墓不算豪华,却很整洁,坟前贡品烛火从不少,太子来到墓前,从胸前衣襟里掏出块帕子,亲自把墓碑擦拭一遍,才站在她墓前松了口气,和她细细说话。
春水看着太子这一连串虔诚的动作,眼中的深情和手上的小心翼翼不似作伪,对他说过和姐姐的相处方式也不作怀疑了,姐姐大概真的爱他,爱到愿意背叛六皇子,爱到愿意不顾她的死活。可她听说姐姐死在东宫,还是来给她报仇了,现在太子这样,让她的报仇成了一场笑话,到底谁是仇人,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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