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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收到父亲的信,白纸黑字却语焉不详,父亲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萧锦麟,但火灾确实是人为,凶手藏进了宫中,并且阻挠父亲办案,还能是谁。
萧锦麟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宫人说皇后娘娘来了,萧锦麟让正在启奏的户部兵部两位尚书退下,没有什么比他见爱妻更重要了。
两位尚书告退时在门口见到了皇后,恭敬行礼,陆离脸上掩不住的怒气,但还是维持住了皇后的气度和两位尚书寒暄几句,他们识趣告退,陆离便转身进了御书房。
何尚书悄悄和秦尚书耳语:“皇后娘娘脸色这般难看,看来是没什么好事,八成又要和陛下吵架了,明日早朝咱们都少说话。”
“是啊是啊,我回去和底下人说说,有事没事都憋着,这几日尽量不要去触他的霉头。”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生气了皇后能抚平他的怒火,而皇后生气了皇帝只会更气,大家都别想过好日子了。
陆离走进御书房,萧锦麟放下手头奏章去迎她,想牵着她到龙椅上坐,陆离轻轻拂开了他,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定。
只这一个小动作,萧锦麟便知道她在气他,随着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不是想他。
陆离正襟危坐面色严肃,看向萧锦麟的眼里带着审视:“你不要胡侃,我来是有事问你。”
萧锦麟微笑点头,示意她说,陆离音色冷清:“我前几日让你去查的何氏母子失火案,你底下人查的如何了?”
“禾苗还没回话,想来是还未查明吧。”
他轻飘飘一句话,落在陆离耳里便是在逃避,妄图蒙混过关,她冷冷问:“是没有查到,还是查到了不想告诉我?”
萧锦麟皱眉:“你这话何意,禾苗不会瞒我,我也不会瞒你。”
“你瞒我的时候还少么?”
又开始翻旧账了,萧锦麟心里沉闷,还是好声好气道:“都过去了,我以前确实瞒过你,但你问到我面前来,我从不骗你,这回也是,你来问何氏母子的事情,难道怀疑那火是我放的?”
陆离胸膛里的火已经烧到喉咙口了,勉强保持理智:“我让人去查过了,让何氏母子丧生的火灾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我们甚至查到了凶手的踪迹,但是凶手躲进了宫里,我的人查不到了。”
萧锦麟沉默,周身气氛也变得凝滞起来,宫人可能觉得威压,但陆离是不怕他的,她只是愤怒,为什么他答应过她的事情不能做到,为什么还要背着她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你一边托我去查,一边又信不过我自己去查,如今拿你查到的结果来质问我,夫妻多年,你我之间已经全无信任了是吗?”
他一说这话陆离便忍不住眼泪了,哽咽道:“我也很想信任你啊,可是你一次次辜负我的信任,你为什么就不能做个好人呢?”
原来在她眼里,他早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了。
“请皇后娘娘回宫。”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萧锦麟还是不想跟她吵,但在陆离走后将御书房砸了个彻底,什么国家大事,都是屁话,他连自己的婚姻都经营不好,家不齐何以治国。
他似乎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把禾苗叫回来。”
陆离回到寝宫便让人给她收拾行囊,她要出宫,白露趴在床上一脸懵,这是怎么了呢?
陆离把白露抱起来蹭了蹭它的脑袋,轻声呢喃:“露露,娘要离开这里了,娘什么都可以不要,必须把你带走,可是跟着娘走了,你就再也不是皇宫的御猫了,你舍不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
白露喵了一声,陆离细品,开怀又欣慰:“娘没白疼你,走,咱们回外祖家去。”
陆离穿上了她日常的衣裳,带上青叶和薄荷,拎了两个包袱,抱着白露就走了,这是她最后一次乘坐皇后銮驾,坐到仪月门,自然是被宫人拦住了,就算是皇后也不能无诏出宫啊。
陆离懒得解释,让青叶拔刀,谁不怕死尽管拦着。
都还是怕死的,陆离带着两个宫人便闯宫离去了,萧锦麟听到消息后没有去拦她,让人暗中护送,看她到了陆家再来回话,留几个人在陆家盯着,就算是陆家也不安全。
陆离竟然顺利回到了陆家,萧锦麟都没有来拦她,果然已经今非昔比爱意消退了么?
皇后娘娘突然临门,把陆家的门房吓坏了,陆离冷冷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门房哆哆嗦嗦迎她进府,说老爷还没回来,他要不要去衙门请。
陆离摇头:“先别知会父亲,待他下职回来我自会与他说道,你们去知会夫人一声便是。”
陆家如今已经添丁了,陆庭月立志不嫁,戴着个郡主头衔衣食无忧,陆焕之还手握实权,陆庭瑞娶了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如今已有一子,这一家人如今是诸事顺遂了。
也是因此陆离来的路上有些犹豫,这还是她的家吗?可不来陆家她还能去哪儿,公主府已经改成了沈书玉的郡主府,母亲从来只是沈书君兄妹俩的母亲,她还是不去讨嫌吧。
好在她做了皇后,她的闺阁封起来了,有人每日打扫,她回到陆家径自往当年的闺阁去,一切还是旧时模样,她穿上闺中衣裙,仿佛还未出嫁。
四夫人带着女儿和儿媳过来请安,她们当年吵过闹过斗过,如今也已经相安无事了,只剩君臣尊卑,陆离还没见过出生不久的侄儿,见奶娘抱过来请安,给了个不薄的见面礼,那位弟媳也是书香门第的女子,知书达礼,和陆离交谈几句言行有度,她很是满意。
有了儿媳周旋,四夫人便能在一旁装哑巴,陆庭月依旧是冷脸麻木,陆离也不想和她们叙旧,只说自己要回家住几日,一应吃穿用度还按闺中时来就是,不必格外铺张,她们也无需拘束,只当出嫁的姑奶奶回家做客吧,不必谨守君臣之礼。
四夫人暗暗松气,她正好不想伺候,让老爷去和他的宝贝大姑娘叙父女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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