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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无字江山 > 第47章 地震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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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的形势显然对我很不利,悲观一点说从头到尾我都被巴尔思那家伙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猎人熬鹰,起初老鹰的精力血气很足,不停不停的发动主动进攻,似乎不知疲倦,能够连续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而体力充足,但是到最后再厉害的老鹰也熬不过经验丰富的猎人,最后一定会变成乖乖听命的宠物,忘了自己作为王者在蓝天白云间自由翱翔的姿态。

    我再次看向对面的巴尔思,此刻他已经睡的香甜,现在的他就是刚才的我,而现在的我却绝不如刚才的他那般胸有成竹。

    到底是挖还是不挖?

    本来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早有答案,我挖掘是为了考古是为了探索和抢救性保护,不是出于私心。

    所以肯定要挖。

    我是那种一出生就注定只会做一件事的人,就在我以全校最后一名的成绩被调剂到考古系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就已注定。

    后来我才知道是教授在最后一刻点名要的我,虽然至今我仍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了我,可是哪怕他只是因为我是个残疾是个弱者才可怜我让我入学拜入他的门下,我也会感激他一辈子。

    很小的时候母亲一直反反复复的教我说和写感恩两个字,她告诉我那些年帮助过我们母子的好人一共有十一个,她要我学会说话的第一件事就记住这十一个人的名字。

    赵明,赵亮,周国军,李玉华,李艳华,杜志鹏,楚飞,楚旭升,罗志,王八一,韩兆保。

    我的记忆力并不好,母亲对我一向温柔宽厚,可是当我背不出这十一个恩人名字的时候她就会狠狠的用巴掌打我。

    她打我的时候我从不出声,不是不疼,很疼很疼,我不出声不求饶不掉眼泪,我怕我哭了母亲也会不要我。

    虽然她最后还是离开了我……

    我一生只做一件事,只专注一件事,母亲临走的前三天突然把我叫到身边,爱怜的抚摸着我的额头对我说,“你长大后不要挑工作,不管什么工作只要有人让你做,你就做一辈子,记住了。”

    我的一切都是母亲给的,母亲几乎教会了我一切,唯独没有教我离开她以后怎么一个人生活。

    她给了我一切然后又亲手毁了一切。

    我开始犹豫,因为自卑开始害怕,我很想像小时候那样躲进黑漆漆的角落里一个人瑟瑟发抖。

    我没有那么做,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对得起母亲给我的一切。

    我爬起来蹲在地上也开始写字:告诉我东边埋的是什么,不告诉我我就挖。

    这是一个小孩子任性的留言,巴尔思应该明显看得出其中的犹豫和心虚,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兔子急了也咬人,别逼我真的开挖。

    巴尔思根本没有睡着,我刚写好字他就睁开了眼睛,一咕噜身子坐起来,看看地上的字又看看火堆边正在喝他水壶里水的我。

    他把我的水倒了我当然要喝他的,他以为我不敢?

    那么他就错了。

    同时我比较节制,没有赌气把所有的水喝光,我们带出来的水是在毡房*里事先烧好的热水晾凉以后装进各自水壶的,白开水健康没有细菌可以随时随地安全饮用。

    巴尔思说我们这次赵宝沟的行程至少得一个星期,所以带够充足的食物和水是基本法则。

    这种事不用谁教我也会做,而且鉴于我跟巴尔思之间冷漠冷淡的私人关系,我更是在出发前把所有东西反反复复检查了至少三遍。

    很快我就知道我上当了,我还是太缺乏对敌经验了,巴尔思水壶里的水根本不是我们出来时候带的凉白开而是混杂了污垢的雪水。

    我敏锐的嗅觉和味觉在我开始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已经强烈警告我这水有问题,我却固执的没有听从,我认为是自己的嗓子太干火气太大了,因此水才会变得苦涩起来。

    水的味道的确跟人的心情有关。

    我错了,错的离谱,我的肚子开始猛烈的疼痛起来,大肠小肠仿佛全都一起发力拼命的缠绕扭打在一起。

    额头的冷汗在火光之下噼里啪啦的掉落在6000年的半地穴土地上,巴尔思幸灾乐祸的咧嘴笑,身子前倾脖子伸的老长看笑话,等我求饶。

    可是巴尔思很快就奇怪起来,因为我既没有哭喊也没有满地打滚的求饶,我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肚子,甚至疼的用自己的拳头猛力击打自己的腹部,用一种更残忍疼痛代替另外一种飓风一样的疼痛。

    我的表现让巴尔思百思不得其解,他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跟前,像看动物园的大熊猫一样开始研究我。

    他是不会研究明白的,我本就是个怪胎,我开始反客为主用不屑的眼神嘲笑他。奇怪的是我心里并不痛恨他,反而有些感激。

    在荒郊野外考古野营什么天气都能遇到什么危险都能碰上,野兽,蚊子,暴雨,食物中毒。

    我权当做是对自己的一次提前演练了。

    巴尔思放弃观察走回去继续睡觉,虽然他也睡不着可还是要睡,这是对我对他眼神嘲讽的最佳回应。

    他在享受美好的睡眠,我在这边疼成了狗。

    我看着他硕大的身躯,还在笑,不是故意的笑,是人的身体疼痛到一定程度的反向应激反应。我没觉得这时候笑不合适,总比哭好。

    一直以来我自己不哭也讨厌看见别人哭,尤其是男人哭,我会受不了。

    巴尔思来回的翻身好像身上生了虱子一样,巴尔思不怎么讲究个人卫生,再加上整天跟猪啊羊啊在一起生虱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突然,外面轰隆隆一阵猛烈的震动,古老的半地穴土屋开始疯狂落土,外面怎么了?

    地震么?

    大地和古老的房屋一起毫无征兆的猛烈震荡,摇晃,旋转。

    我的反应很快,我没有第一时间只顾自己逃命而是往回冲,也不知道哪里来都那么大的力气,扛起已经真的睡着的大块头巴尔思就往外跑。

    因为是半地穴土屋,因为已经经历了6000多年的风霜雪雨,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是从已经半半塌陷的地上缝隙中钻进来的。

    所以根本容不得两个人一起逃生,我咬着牙一鼓作气使出全力一把将肩膀上的巴尔思顺着狭窄的缝隙迎着巨大的震动扑面而来的落土扔了出去。

    当我想着赶紧跟着爬上地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地震更加猛烈,我的双腿已经无法自由行动,古老沧桑的屋顶轰隆一声全部倒塌。

    我在一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直觉,当那一切真的发生,当噩运降临,我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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