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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无字江山 > 第1050章 第二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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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辩解更不善狡辩,通常这种时候我会沉默,沉默不代表默许而代表不屑,不屑的意思很明显,那便是绝无可能。我现在向楚易做出解释说明我的原则已经开始松动,楚易虽然不如杜下那样可以鬼魅的深入我的灵魂,可她依然是这个世界少数可以理解我的人之一。所以她笑了,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她以为自己已经征服我,我在她眼里再次退化为一个小屁孩,小屁孩当然要听大人的话才行,否则就要被打屁股。没办法尽管她儿时的噩梦已经成为过往,可残存的童年阴影依然让她在自我放松的时候变回一个小孩子,变回一个小孩子很容易,小孩子的世界便是非黑即白,便是一定要听话,要乖巧才行。这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强迫症。

    她看着我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子,笑容不一定代表开心,笑容有时候代表杀气,楚易只是看着我,也不责怪,更不争辩,百分百一副大人教训小孩子的样子,就等着小孩子自己恐惧然后迫不得已认错。问题在于我这样人的肯定不会因为大人的压制而感到恐惧更加不会因为恐惧认错,我这个人很多时候很多地方她都无法看透。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然后神色阴沉起来,问,“你是个害怕说出真话的孩子么?”

    我不回答,我想沉默,保持此刻的沉默,我不想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到底如何她自己去判断,因为此刻是她在说服我而不是我在请求她。她主动提出可以帮,这是第一个层次,见面之后对楚云使用什么方法那是我自己的私事,属于第二个层次。如果还有第三个层次那么一定是最后正面对抗对战,人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一定惠出于本能战斗。楚易对于我的沉默有所准备,所以她没有继续生气,不值得,她知道我会如此反应。她的脸越来越近,鼻子几乎碰到我的鼻子,恶狠狠的语气,“告诉我,你害怕说出真相!”

    我的眼睛对着她的眼睛,不管多好看的美女距离眼睛太近了都会变得诡异古怪起来,楚易也不例外,我还是不说话,不想争辩,只希望她彻底明白我的用意并且随之接受,以前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可显然这次她不打算这么妥协,她需要强调自己的观点。

    然后她突然问了一个十分伤感的问题,“子女一定会遗传父母的很多基因,你仔细回忆,我跟姑姑更像还是跟妈妈更像。”

    这个话题我还算有兴趣,不是因为八卦,而是因为脑海里瞬间产生对比形象,“你看起来不像妈妈不像姑姑也不像爸爸,虽然可能大部分人觉得你像妈妈,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你的眉目跟赵先生特别相像。我没见过赵先生小时候的照片,如果见过恐怕跟你会更像。难道你自己也这么认为?并且因此感到深深的恐惧,因为如果那样那么最好的结果是现在的父母是养父母,而赵先生和姑姑才是你的亲生父母,如果不是这种可能,换做其它几种可能那么结果有些让人无法接受,太过混乱残忍。不过对此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我认为你的父母就是亲生父母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与赵先生外貌相似只是一种奇特的巧合。这个世界既然存在奇迹那么必然存在巧合,奇特的巧合,各种各样的巧合。很多事可以用科学解释,很多事情科学仍然无法解释。人类对于世界对于自身的认识总归有限,远未到完全破解的时候。也许等到人类毁灭的那一天也没办法完全破解,世界相对存在人类更是如此。”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近总会谈一些世界观和人生哲学的事情,可能我内心的沧桑正在几何倍数增长?

    楚易并不讨厌我这种说服,只少她认为是说服,这是第二个秘密,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秘密。童年阴影被我解决掉以后我就发觉她还是有些不对劲,起初只认为她还需要时间适应和彻底走出来,现在才明白原来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世抱有怀疑态度。因为姑姑看起来更像母亲,王音看起来则像一个从小到大的魔鬼教官。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郁闷都会觉得不对劲,幸好她还忍得住,并未去偷偷做亲子鉴定,如果她已经走出那一步了不是结局而是黑暗漩涡的开启。原来认识当中楚钟南对自己女儿还可以,还不错,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他也很忙,并没有多少时间顾及自己的女儿。我不知道我所说的能起到多大作用,但至少眼前的楚易是平和的。

    她低下头,也许想抽支烟?

    我没有递烟过去,杜下偶尔抽支烟我认为很正常甚至还有点酷,可我不愿意楚易抽烟,她不该那样。我也低下头,不去看她,我不是专门做思想工作的人,就像在岛上知道她的童年阴影以后立刻跑出去给她暗中复仇,我更擅长直接去做事,不擅长坐在一起没完没了的说服。

    不过要说我从小到大从未耐心的劝说过别人也不准确,因为凡事总有例外,我看起来铁板一块实际上仔细回忆我的人生当中在不同时刻却充满了各种例外。我人生头一遭被破耐心劝说一个人是在高中一年级下学期的一个周末,那天宋恋儿喊我一起去市里的新华书店买练习册,这种事我并不愿意做,要么我自己去要么宋恋儿去帮忙带回来,以往都是这么处理的。偏偏那一次她非要我跟她一起去,因为她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既然如此那我还是跟着去一次好了,因为大概一周以前我刚刚帮她打了一架,打的还挺狠的,对方不是无聊的本校或者他校高中生而是社会闲散人员,而且一次来了四个。通常这种小混混一般都属于家境一般从小被惯坏了,或者家长忙于生计无暇管理进行放养,结果长大后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多数都进过少管所和监狱,不过都不算什么大事,进去也就半年一年就出来了。出来后不但没有改过自新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只是反侦察能力和做事手段比之前要高明了不少。

    那一次找来的四个小混混纯粹因为慕名而来,而且宋恋儿也不是他们骚扰的头一个校花,反正白城市里高中技校卫校师范的校花都被他们骚扰遍了,最后才轮到宋建的女儿宋恋儿。正因为他们很清楚宋恋儿是宋建的女儿所以才一直有所顾忌没敢出手,同时他们当然也知道我这个聋子保镖的存在。没错那时候我的名声便是聋子保镖,其实我自己很反感这个称呼,可我并不能阻挡别人的嘴在背后议论什么。

    四个小混混跟普通混混有所区别,他们四个家境优越父母在白城市里的某些行业也算成功的企业家,因此他们四个绝不会去做那些偷鸡摸狗鸡零狗碎之事,他们更喜欢招摇过市更喜欢砸钱泡妞,同时他们都喜欢玩摩托车,那个年代就每人一部价值十几万的哈雷摩托,因此被称为白城四少。不光如此,这四人还颇具商业头脑,竟然利用自己所谓白城四少的名头为各自家里赚取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利益,因此家中父母长辈也便很支持他们为所欲为。他们最高明的地方在于绝不光明正大的去违法,而且还经常做一些慈善行为。因此尽管被他们暗地里陷害和欺负过的人对他们恨之入骨,可现实当中很多年轻人却以他们为偶像。

    他们对宋恋儿采取了糖衣炮弹的攻击方式,四个人每天轮着送各种各样的鲜花和小礼物,还有高档衣服鞋子一类的,而且绝不当众纠缠骚扰。宋恋儿对此嗤之以鼻,不胜其烦,好几次都要单枪匹马直接去找他们把事情讲清楚顺便教训一下这几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我一直阻拦,我说他们四个就是苍蝇,不管他们送什么全部退回不收就算了,没必要去搭理,越是搭理他们越觉得给他们脸了。可不知道宋恋儿到底哪根筋坏掉了,居然偏执的认为我在四个公子哥面前怂了,害怕了。于是她更加生气,于是在上个周六下午单枪匹马的去赴约,四个公子哥把她约到白城最高档的酒店去谈判。

    起初我并不知道她如此鲁莽赴约,好在她自作聪明的在临走之前留了一张字条: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单刀赴会,怎么打的那几个垃圾屁滚尿流!

    字条留在课桌上,因为她知道每个周六我都会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写日记,故意给我看的。可她并没有说去哪了,而且这种事根本不好打听,好在她赴约之前还在以为聪明的绘制了一副作战地图,就在她课桌桌堂的日记本里,她的日记本带密码锁,她以为我不知道密码实际上早已烂熟于心。这还真不是故意窥探的,而是每次她都故弄玄虚的背着我解锁,可我早通过她手指的动作识破了其中玄机。放在平常就是她自己花钱请我看她的日记本我都不看,可现在非常时刻我只能打开日记本希望找到线索。

    高一的我身上已经有了一部手机,只是平常根本不用,手机自然不是我爸给我买的也不是我自己打工买的,而是宋建给我用的,是我去他家吃饭以后宋建单独交给我的,说,“手机你拿着用,你知道我的身份在白城有些特殊,可能有些人会对我的一双儿女动歪心思,你记住遇到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人,你不要轻举妄动,只要暂时保护好小恋就行,然后立刻打电话给我。”

    手机里宋建只存了一个电话号码,就是他本人的,自从拿到手机到那时候为止我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没想到突然有了用途。我没有犹豫,因为我知道所谓的白城四少到底是什么人,跟他们面对绝不是简单挥舞拳头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们有钱有身份有实力并且阴险狡诈为达目的决不罢休。

    当时很不巧,宋建的手机没人接听,我这种人绝不会连续打三次电话,所以只播了两次就不再拨打过去,直接发了条短信过去简单扼要说明情况并且附上地点人物。接着给宋恋儿打电话,大小姐身上自然一直带着手机,所以当她接听电话的时候有点莫名其妙,因为这个号码对她来说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以后我没办法听见她讲话,只能单刀直入,“我马上过去,一刻钟,不要吃也不要喝任何东西,不要跟他们去任何封闭空间,就在酒店大堂大厅!”

    说完挂断,然后一路飞奔跑不过去,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的速度可以当奥运长跑冠军,因为那座高档酒店距离学校并不远,甚至可以说很近。我说一刻钟到达实际上13分钟就到了,而13这个数字在很多国家很多地方都是个不吉利的数字,让人十分厌恶又恐怖。

    当我到达大厅的时候白城四少正在假装斯文的跟宋恋儿聊天,宋恋儿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怎么看上去都神采飞扬青春无敌。本来她是为了动手方便,故意穿的简单舒适,特意掩盖早已经发育完好的美妙身材,可她无论穿着多么保守看起来还是那么诱人。

    四人见我冲进来脸色立刻阴沉起来,他们自己根本不需要对我出手,他们每个人都有专门的司机和保镖,显然那一天为了在宋恋儿面前展示他们的巨大实力,直接包场,实际上那个高档酒店的老板就是四少当中一个人的老爹。因此虽然我已经一目了然的看清楚了大厅之内的宋恋儿,可我跟她之间还隔着十二个身高体壮的专业黑衣保镖。说实话那之前我的确打过不少架,也没少揍过小混混,但都不能与眼前的专业黑衣保镖同日而语。

    我当然没办法再靠近一步,人家已经组成一道人墙把我和宋恋儿彻底隔绝开来,我的耳朵听不见,甚至都看不清四少的口型,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立刻动手主动出击,我相信宋建看到我的短信之后一定会立刻带人或者派人赶过来。我只需要替她赢取一点更多的时间就可以,我只是个无所谓的马前卒。

    于是我抬手摸摸鼻子,貌似很专业的不慌不忙的挽起袖管,面对十二个专业黑衣保镖的我特别扎眼的穿着白城一高的宽大校服,虽然很多人都说一高的校服穿在我和宋恋儿身上格外帅气,但是校服就是校服而已,在黑衣面前不知道低了多少个档次,幸亏当时我毫不在乎,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穿的是校服,我准备开始打架的时候总是特别专心致志。

    接着我对大厅卡座上侧身面对我故作冷静的宋恋儿大声喊了句,“别怕,几只苍蝇和黑狗而已,几分钟解决!”

    说完直接大打出手,不得不说出手之前我低估了专业黑衣保镖的实力,当时我十五岁,虽然已经长到一米七八,但是体重当时只有122斤,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被宋恋儿给喂胖,尽管平常我总是以自己一身肌肉为荣。可体重上的巨大差距让我从一开始就陷入绝对被动之中,白城四少几乎从不自己动手打架,因为人家有资本花高价请来最有经验最能打的保镖。所以我吃亏了,也许从远处高高落座的宋恋儿的角度看,从一开始我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简直羊入狼群,一开战就被黑衣保镖围殴。

    她没有大喊大叫,也许是我自己那么认为的,因为她大喊大叫我也听不见,更看不见她的口型,十二个黑衣保镖自动分成三组,四人一组跟我对战。可见人家早做好了对付我的准备,我反而极其愚蠢的落入了人家提前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可与此同时他们也严重低估了我的抗打能力以及我的天生神力,挥舞拳头冲过去的时候我清醒无比,没有使用道士叔叔教授我的传武,因为他不止一次告诫平常打架用拳头教训一下对方就行,凭借本能去打,传武是用来保命和杀人的。

    但打到最后我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我在被打和不断还击当中发现即便我使用一部分传武这些看似专业的黑衣保镖也根本无法发觉,于是我开始了绝地反击。当我一身鲜血淋漓的将第一组四个黑衣保镖全部打倒在地的时候白城四少已经显出惊讶之色,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第二组四个黑衣保镖密不透风的冲了过来,七八分钟后,当我将他们也全都打倒在地以后四少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他们只剩下四个保镖,而我看起来则越战越勇,完全不是起初被动挨打的局面,我开始掌握场上的主动。

    直到这时候宋恋儿依然没有替我说话,也许她内心依旧偏执,希望看见我被人狠狠打一顿,好让我以后再也不敢忤逆她大小姐的意思。那时候的宋恋儿不是现在的宋恋儿,那时候的宋恋儿还处于半野生状态,甚至有些时候喜欢看见鲜血。

    当我被最后四个黑衣保镖重新包围的时候,根叔来了,根叔不是宋建的手下,他是白城武校的校长也是总教官,白城人没有不知道白成根的。他为人仗义,从小练习传武,弟子满天下,而且在各行业都颇有成就。他是白城某些事情的调停人,而且大家都知道白成根与宋建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两人从小玩到大。虽然这次事情紧急,但是宋建直接出马会显得有失身分,毕竟四少各自的父亲跟宋建也不是一个等级的人物。

    所以来的是根叔,根叔在那之前我见过两次,并且跟他的一个徒弟打过一架,他的徒弟败了,可那次我知道是人家点到为止没有跟我死拼下去,真死拼下去结果如何我并不知道。那也是自我的道士叔叔以后见过的真正的高手,我总想着跟根叔打一次,可惜苦于没有机会。

    四少自然认识根叔,根叔一出现他们就知道今天这事没戏了,不过已经实现他们最初设计的目的了,于是他们马上客客气气走上前与根叔寒暄,声称只是手下人无聊随便比试一下,是跟宋恋儿之间的一个游戏而已。根叔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径直走向宋恋儿,宋恋儿缓缓站起身,突然出手,啪啪啪啪,瞬间甩出四个响亮的耳光。打的四少毫无防备脸皮红肿,然后宋恋儿冷哼一声,“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但你们打我的人我就必须赏你们几个耳光,否则还真以为宋恋儿好欺负的。还有,这张卡里有五万块,拿去给你那些纸糊的保镖看病吧!”

    根叔见此情景哈哈大笑,“哈哈,好啊,果然虎父无犬女,老宋有接班人了,哈哈哈!”

    然后我跟着根叔和宋恋儿走出高档酒店,我看起来很凄惨,根叔亲自开车将我带回他的武馆亲自给我用传统中医手法治疗,并且说他早到了,只是要看看我实战中的胆量和手段而已,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你明明可以不受这么严重的伤就可以打败那些保镖,为什么有所保留?真到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若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我没做回答,在根叔那里休息了三天,宋恋儿也请假陪了我三天,然后我在那三天之内居然不在乎自己的伤痛而是开始给她耐心的讲道理。

    ……

    难道现在我要时隔多年重新给一个女生讲道理?

    当然我很清楚楚易的事情绝不也不简单,同样致命,我不愿意去多做推断,本来我绝不是会介入别人家事的人。中国有句古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不要说普通人,我的回忆我的世界跟她还是不同,但显然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力量去帮助她第二次走出危机,身为朋友这是我应该做也是必须做的,我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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