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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子时，苏鸾仍没有歇息，披着外袍坐在窗边不知想什么。
“王妃。”芷蓝上前动手想关窗，“夜里凉，已经很晚了要不先歇息？”
她知道今天奶娘的事让苏鸾心神不宁，就是她们心里也不平静。
“你们睡吧，别关窗我再坐一会。”
芷蓝想劝，最终还是将话咽入腹中，微微福身就拉着芷绿退下。
*
战王府。
萧?一身月色锦袍，正提笔写信，萧乙进门时就看到他正好放下笔用蜜蜡封好，交给一旁的黑曜，“尽快送到。”
黑曜双手接过，转身迅速离开书房，留下萧乙在那边欲言又止。
“什么事？”萧?端过茶杯轻抿了一口。
萧乙挠挠头，“王爷那个王妃出事了！王妃的奶嬷嬷傍晚中毒命在旦夕，郁家二公子跟三公子都过去了。”
“中毒？”萧?微顿。
“对啊！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王妃自小就没了亲娘，跟嬷嬷感情肯定很深，这会应该很伤心吧？”
萧乙说着，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萧?的反应。
萧?眉目清冷，依旧是那副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未有半分动容。
“怎么？”
萧乙忙低头，没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还有其他事吗？”萧?的反应过于平淡，萧乙连忙摇摇头。
“下去吧。”
萧乙叹着气往外走，他还以为那晚王爷不惜暴露是对王妃有意，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王爷这种挂在天上的怎么可能会动凡心？
书房内。
萧?捧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静默片刻取了挂在一旁的披风起身，从窗口一跃而出。
苏鸾趴在桌前，盯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出神。
想到郁惊尘的话，想到张嬷嬷，最后是杏儿。
杏儿叛变已是事实，但她背后的主子会是谁？
高氏或者柳氏，还是别的什么人？
想的正出神，窗口忽然多了一道清冷的身影。
那人背着月光，身穿月白色锦衣，外罩狐狸毛披风，脸上半张银色面具在月光下好似散发着银光。
他身影颀长，像是月下仙人般，令人挪不开眼。
“不冷吗？”萧?站在窗口微微低头，问道。
苏鸾使劲眨眼，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他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他说。
苏鸾明了，这人应该是听说奶娘的事才特意跑过来的。
她勾了下唇，“谢谢。”
萧?看她无碍，稍微放心了些，“夜里冷，小心着凉。”说着动手将窗户关上，从门口走进来。
苏鸾披散着头发，拢了拢身上的外袍，起身动手帮他倒了一杯茶，“我没事，其实你不用大半夜跑一趟。”
说实话，萧?大半夜跑过来她挺意外的。
要知道盯着他的人应该有很多，他这样过来很可能暴露自己双腿痊愈的事。
萧?端着茶杯，清楚她的担忧，“无妨，嬷嬷如何？”
“有我二表哥，嬷嬷已经没什么大碍。”
“那便好。”
苏鸾撑着下巴，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看着他。
这人长的符合她审美，性子虽说冷了些，话不多，但半夜跑过来安慰她，足以证明是个品性不错的人。
有种想谈恋爱的冲动。
“萧?。”苏鸾冲他一笑，直白干脆，“谈恋爱吗？我可辣可甜。”
萧?：？
他这王妃有时候说话真的让人听不懂。
“什么是谈恋爱？”萧?沉吟了下，虚心请教。
苏鸾嘴角微抽，用一种通俗易懂的说法解释，“就是两个有情人相恋的过程，结果是好的便成亲生子，结果不好的便会各奔东西，一拍两散。”
萧?微怔，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顿了下道，“可我们已经成亲。”
“那不算。”苏鸾说，“成亲是圣旨，在我这里你只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我们仍是各不相干的两个个体，若有一天不高兴随时会离开。
现在不同，萧?我看上你了想跟你试试，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可以接受，当然也可以拒绝。”
苏鸾是个行动派，既然对他有那么点意思，试试也无妨。
萧?没说话，喝了半盏茶才说，“抱歉，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苏鸾没拦他，看着那道身影消失才咂咂嘴，“好不容易想谈恋爱还被拒绝。”
啧。
她能感觉到萧?对她应该是有意的，但不知为何拒绝，难道是自己的想法太新潮？
也是毕竟是古代，她这行为确实有些超前，刚才也是一时冲动，算了就当初恋还没开始就逝去吧。
*
翌日。
苏鸾起床洗漱完，打算跟郁惊尘一起吃早饭，就听说方氏和苏卿尧来了。
“这么早做什么？”昨个儿只顾着奶娘，将苏卿尧带回百灵苑就忘记了。
“说是感谢王妃昨日帮忙找到六少爷。”
一行人走出去，就看到坐在偏厅的方氏和苏卿尧。
“三姐姐！”苏卿尧一看到她就连忙跑过来，怯生生的拉住苏鸾的手。
“见过战王妃。”方氏连忙起身行礼，明显有些局促。
苏鸾打量一眼，发现方氏长的还不错。
虽不是那种国色天香，但也是颇有姿色，她穿了件黛色碎花棉衣，身形高挑，秀丽的容颜带着几分怯弱。
不大像当家主母，比玉姨娘穿的差远了。
“二婶。”苏鸾对她轻轻点了下头，对苏卿尧说，“昨晚将你带回来就忘了，倒还叫你大早上跑过来。”
方氏一脸歉意，“六少爷非要缠着妾身，说想来看张嬷嬷，这孩子从不这样，希望战王妃不要介意。”
苏鸾低头，就看到苏卿尧在左右张望，末了悄悄说，“三姐姐，我……有话跟你说。”
小家伙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一脸紧张，像是在害怕什么。
苏鸾眸子微眯，福至心灵的猜到什么，“行，那待会一起去看张嬷嬷，杏儿你去看看表哥起床没，叫他来用餐。\"
杏儿欢快去了，春荷也被支走，芷蓝芷绿会意的走到门口把守。
”你要跟我说什么？“
苏卿尧小声说，”三姐姐，荷塘里有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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