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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见她毁了好几回棋了，就连站在一边服侍的海明都看不下去了，周靖言却依旧笑呵呵的拿起被弹飞落到棋盘外的黑子，换了个地方落子。
徐晚晚不会下围棋，便教了周靖言五子棋怎么下，想当初徐晚晚在高中还参加过学校举办的五子棋比赛，还得了第二名。
结果到这儿，只能耍赖才能赢。
仿佛自己那么多年吃的都是白饭，一点儿脑子没长。
白子落地后，徐晚晚又按住了白子旁边的网格：“你不许下这儿！”
“好，”周靖言手执黑子，“那我换个地方。”
许久后。
“哈哈哈哈哈！”徐晚晚蹦起来欢呼，“我赢啦！”
海明捂住了脸，简直没眼看。
这棋盘上，一半的棋子都是被迫挪窝给她铺成功大道，这样赢了有什么可开心的？
周靖言看着徐晚晚欢呼雀跃，长臂一伸将人圈在怀里耳语：“咱们换个玩法？”
“嗯？什么玩法？”
海明便低着头不去看两个人咬耳朵，眼观鼻鼻观心，虽然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不至于像刚开始的时候那般生理不适，但还是非礼勿视。
“什么？不行！”徐晚晚一条小泥鳅一样从周靖言怀中滑出来，“这......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做赌注呢！”
越想越羞愤，脸上瞬间就染上了红霞。
“赌注是让你赢才行，你故意输不就好了？”周靖言平静的将一颗颗棋子收进棋篓中。
他说的虽然有道理，但这么多年徐晚晚没少被周靖言套路，多少还是在大脑中盘算了一圈儿，这才又坐了回去。
“来吧！赢你困难些，输还不简单！”徐晚晚撸起袖子，抓了一大把白子握进手里。
周靖言几不可见的扬了杨嘴角，而后将棋子放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
徐晚晚便将白子放在了最边边的小角落。
周靖言贴着她的棋子放。
徐晚晚下一个角落，周靖言就跟一个角落，很快的，一整张棋盘密密麻麻的落着白字黑字，看似错综复杂，实则毫无章法。
“无聊，这样下没位置了都分不出胜负。”徐晚晚打了个哈欠，随手落子。
“你赢了。”
就在徐晚晚即将睡着的时候，被这三个字震醒，她猛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棋盘。
斜着的那一道，六个白子相连成线。
徐晚晚：“?”
周靖言佯装佩服：“夫人厉害啊，五子嫌不够，竟然一下子连出了六子！”
边说着，边给海明使了个眼色，海明了然的退了出去，顺带将门一关。
反应过来的徐晚晚瞬间站起身子来往外跑，被人拦腰抱回来，扛在肩膀上就往内室走去。
“等等！”徐晚晚惊慌的开口，两只小手不住的去拍打他的后背，周靖言置若罔闻。
前一秒还奋力的拍打着周靖言，下一秒就被扔在了软软的床榻上。
床幔落下，逃无可逃。
“我......我申请先去洗个澡......”徐晚晚小小声的举手。
“申请无效。”周靖言半跪在床边，目光直直的锁定缩在床边的美人，“夫人不是喜欢什么马达吗？今儿就让夫人体验个够。”
徐晚晚懊恼，她当初说这个词，就是个错误！
前两日徐晚晚和进宫来看她的海茹闲聊，说起了什么马达臀，引得海茹一阵羞愤，徐晚晚却不以为然的道了一声：“这有什么，我最喜欢马达臀了！”
谁知这话让周靖言听见了，以为马达是个人，当即便怒火滔天，让张德连夜去查。
宫里宫外查了个遍，一共揪出来十余个名字近似的。
分别是三个叫马达的，五个叫马大的，就连叫马妲的姑娘都没放过。
一个个排查下来，除了在宫里的一个叫马达的小太监见过皇后一次以外，剩下的人连那位深受帝王独宠多年的皇后娘娘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毫无头绪却异常生气的周靖言闷闷了好几天，连神经大条的徐晚晚都感受到皇上近些日子的低气压，终于在前两日晚上问出口。
“最近很忙吗？都不怎么见你笑了。”徐晚晚依偎在周靖言怀中，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周靖言的胸膛。
男人的胸膛光滑细腻，只在胸口上方三指处有几处剑伤留下的伤疤，泛着淡淡的粉色。
周靖言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她。
这简直是对于他皇权的挑衅！自己的皇后最喜欢别人，关键这个别人自己还查不到。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憋屈的事情？
嗯？生气了？
徐晚晚看着周靖言的样子陷入沉思，前两天海明做的杏仁酪没给他留？他也不爱吃甜啊。
那就是前几日宫宴上多看了几眼异域舞女？可那是女的呀，怎么看不得。
她还没怪罪他看呢，毕竟那一个个舞女赤脚漫舞，在这个世道来说总归是不合适。
还是因为这几天没戴他送的步摇？那个步摇端庄的人戴着还行，她这种走路跟飞起来似的的人戴那个步摇，一整天就别干别的了，光听它稀稀拉拉响得了。
徐晚晚简直想拽着头发往两边扯，她实在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少爷。
这可是被她捉弄千百回都不生气的主儿啊！
“夫君，你是因为我生气的吗？”徐晚晚简单试探道。
身边人不说话。
“那看来是我的问题，”徐晚晚再接再厉，“那，是因为什么事儿呢？”
身边人闭眼装睡。
谁知自己闭上眼还没半刻，身边便听见了小小的抽泣声，委委屈屈，听了让人心疼。
周靖言睁开眼去看她。
怀中人哭的梨花带雨，豆大的泪珠子不要钱一样一颗一颗往下掉，偏还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当初说好彼此之间不隐瞒，互相坦诚相待的！这才过去五年你就忘了！”徐晚晚越哭越伤心，攥着袖口抹眼泪，“这才五年你就不愿意跟我说话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啊！难不成我要像徐寒月的娘一样，日日独守空房了！”
不等周靖言开口，徐晚晚狠抽一口气后继续哭诉：“去年大臣上奏要选秀的时候你还怒摔奏折呢，今年再提你就开始对我冷暴力了！我怎么这么惨啊！我要失宠了！我要被废了！我要被打入冷宫了！晚玉宫以后就要住进新人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宝贝了！你肯定是看上别的女人了！你再也不爱我了......”
不等徐晚晚再说别的，粉嘟嘟的小嘴巴就被堵上了。
待她安静下来，那双薄唇又慢慢地亲吻着脸颊上的泪珠子。
“到底为什么生气嘛......”徐晚晚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周靖言闷哼一声，到底还是问了出来：“马达是谁？为什么喜欢他？”
“啊？”徐晚晚错愕两秒后，仰面大笑，最后笑到肚子痛，不得不捂着肚子弓起腰来。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徐晚晚两只小手捧着周靖言的脸，眼睛里还带着些泪花，不知道是刚才哭的没干，还是后来笑出来的。
周靖言一言不发，等着一个说法。
徐晚晚笑够了，才凑到他耳边解释起来什么是马达臀。
某人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后，才缓缓放松了这几天一直紧绷的面部肌肉。
徐晚晚红着脸解释完，不免还是觉得好笑，又兀自笑起来。
“好笑是吧？马上让你哭。”周靖言扭扭脖子，趁人不备按住肩膀倾身压下来，徐晚晚反应过来的时候，里衣早就不翼而飞。
因为一场闹剧憋闷许久的周靖言简直可以用兽性大发四个字来形容，一夜间不停地索取，身下人嗓子都喊哑了也置若罔闻。
最后徐晚晚睡前，脸上还挂着两道充满悔恨的泪痕。
※
凌超十三年，成婚十年的帝后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彼时徐晚晚正在池塘边喂鱼，徒手抓着小瓷碗中的鱼食往池子中撒去。
看着一条条大肥锦鲤争先恐后的抢食吃，徐晚晚一边飞快的挥洒鱼食，一边劝着：“别抢别抢，鱼鱼有份！”
忽然手里的触感不对劲，徐晚晚低头一看，鱼食里不知怎么混进去一条大肉虫子，现下中间那一截身子正被徐晚晚捏在食指拇指间，头和尾在不停地蠕动以求挣脱钳制。
“啊！！！！”
叫喊声响彻云霄，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被吓了一跳，虽然往儿个这位皇后娘娘也总是孩子气一般忽然出点儿动静吓唬他们，但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叫的这样凄惨。
海明慌忙的跑过去，徐晚晚早已经将手中的大肉虫子丢在了地上。
即使肉虫子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手指，徐晚晚的指腹还是存储了那肉虫子的触感，胸口一阵恶心，不停地干呕。
“娘娘，没事儿，奴婢帮您净净手就好了。”海明拿出帕子，一个伶俐的小宫女早已经端了盆干净的水进来。
但即使洗了手，还抹了香膏，徐晚晚还是一阵阵的恶心。
这种仿佛要把胃吐出来的感觉简直太要命了，她整个人头晕目眩，看向海明的时候，见她长了四只眼睛。
就这样被一条虫子吓昏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床边围了一圈人。
王庆，海明，周靖言，吴忧的妻子小百，以及几个晚玉宫的小宫女。
“娘娘醒了！”海明见徐晚晚睁了眼，激动的满面泪水。
这些年徐晚晚一直吃着王庆给开的各种补药，身体一向结实得很，这次突然晕倒，属实是离奇。
“既然醒了，那我们便先回去了。”王庆看了小百一眼，小百早已经收拾好了他出诊的小药箱。
“王太医可否留在宫里，等——”
“医馆里也需要人，”王庆这辈子怕是都不想再在宫里住了，“让小百留下吧，姑娘家也方便些。”
“也好。”周靖言点头。
“什么意思？我得绝症了？”徐晚晚见海明通红的眼眶，以及周靖言露出一种‘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愉悦笑脸来。
一切都那么诡异。
“呸呸呸，娘娘说什么呢！”海明不敢打徐晚晚，只好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帮徐晚晚受过。
“晚晚，”周靖言握住徐晚晚的小手，“你要当娘了！”
徐晚晚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向海明，以及海明身后的几个小丫头，见众人纷纷点头。
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没有想象中的抱着周靖言呜嗷喊叫的欢呼，满心欢喜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皇上和娘娘不愧是夫妻，知道娘娘有喜了以后的反应都是一样的。”海明身后的小宫女打趣道。
另一个回：“是啊，若不是娘娘身上还穿着衣服，只怕今儿半天时间，娘娘肚子上能被皇上摸掉一层皮。”
这些年徐晚晚完全不把宫人当下人，也惯得这些人的那嘴真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丝毫不见两位主子已经羞红了脸。
“出去出去！你们出去！”徐晚晚红着脸瞪几个小丫头，几个小丫头掩嘴一乐，便听话的一个接一个退了出去。
待房门关严了，徐晚晚双眼明亮看向周靖言，再次确认：“我......真有了？”
坐在床边的周靖言笑着点头，“两个月了。”
“那就是说小家伙要生在春天了！”徐晚晚掰着手指一算，日子正好是阳春三月。
“是，已经派人去蜀南接大家回来了。”周靖言轻轻捏着徐晚晚软软的手心，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意。
自那日之后，后宫的宫人们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
之前，即使御厨将饼子烤糊了，皇后娘娘都美滋滋的不嫌弃抓起来就吃，现在可不一样了。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皇后也格外的重视，一切吃食都要经过重重筛查才会进口，就连安胎药都得定时定点喝，一口都不能少，任何事情都马虎不得。
“诶呀！”再一次扎到手的徐晚晚颓丧地丢掉手中的针线，仰天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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