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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桂兰先是心虚的瞄了苏倾凰一眼,随后竟是颇有些正大光明的说道。
“按照咱们大启律法,寒食节造饭可是大罪,说不得要拿下狱吧。”
那衙役一眼就瞪了过来,徐桂兰顿时如那鹌鹑一样没了动静,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衙役看了看一脸淡然的苏倾凰,神情犹豫一下,语气微微缓和了些。
他并不知道苏倾凰的身份,但是此女身上的气质却是从未见过。
衙役贪财,但若是没一双好眼睛如何贪财后还能活的潇洒。
故此,衙役知道,这事自己不能得罪的太过彻底。
否则,容易天降横祸。
“灶台是热的,烦请小姐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跟我回衙门口和镇县老爷说去。”
徐桂兰闻言,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开口解释。
“不外乎就是耐不住腹内饥饿,这才偷偷造饭吧。”
她是打定主意,要将这个锅甩到苏倾凰身上了。
洛儿大眼睛一瞪,就要挽袖子。
不曾想,苏倾凰伸手制止了小丫头,看都不看徐桂兰一眼,而对着衙役说道。
“这人证物证皆有,眼下就算我口如悬河也脱不开罪名了。”
“小姐,分明是……”洛儿急的直跺脚。
苏倾凰淡淡一笑:“不过我记得,我大启律法上有明文规定,寒食节造反可以银钱抵消罪责,是也不是。”
衙役一愣,点点头。
他没想到区区女子竟然熟知大启律法,眼神中有些惊诧。
他毕竟是官家人,一旦自己说没有这条律法的话,真等眼前女子闹起来,这事根本瞒不住。
到那时,一个藐视大启律法的罪就足以让他九族连坐了。
“没错,按律罚银一百两。”衙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洛儿,把银子取出来交给大人。”
苏倾凰神情淡然的说道,似乎自己根本不差这银子过活。
洛儿心有不甘,可又不敢违背自家小姐的意思,转身向着院外走去。
有趣的是,在和徐桂兰擦肩而过的时候,小丫头却是猛的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那力道,即便是远处的苏倾凰看着都觉得疼。
徐桂兰自知理亏,咬牙硬挺。
并且,她心里也在打鼓,毕竟夫人的意思是将苏倾凰主仆弄进大牢去蹲个半年一年的,可眼下她竟是拿银钱抵了。
“想必问题不大吧。”
徐桂兰暗道一声:“毕竟眼下银子可比大牢重要多了,夫人应该会夸自己吧,那我儿子的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
一想到这里,徐桂兰心里仅有的那一丝愧疚荡然无存。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多时,洛儿捧着钱袋子走回来,因为银票已经兑了现银,所以去的时候全是现银。
苏倾凰微微仰头,洛儿将钱袋子递给衙役。
“大人,这里是九十六两现银,余下的四两我们会按月上缴。”
衙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按照约定,这里的银子可以拿走五十两。
闻言,衙役点点头。
“也好,立个字据,也别说本衙役法不留情。”
苏倾凰拿过笔墨,亲手立了一份字据并且按上了手印,将墨迹微微吹干后让洛儿交了出去。
衙役看了看字据,确认无误后放入怀中,说道:“今次就算过了,还请小姐记得,这寒食节马上就过了,不差这一两日的时光了。”
“如果再有一次,老爷那里我也不好交代。”
“是,小女谨记。”
衙役点点头,大踏步离去,徐桂兰立刻跟在衙役后面。
天知道,她若单独留在这里,洛儿那不要命的能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最终,小院里只剩下了主仆二人。
苏倾凰坐回躺椅默不作声,小丫头洛儿在一旁气的掉眼泪。
“小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洛儿蹲到苏倾凰身边,抹着眼泪问道。
小丫头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
可是小姐不行啊,弱不禁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常年有病在身。
这银子一罚,手里连买药的钱都没了。
苏倾凰却是毫不在意,与前世比起来,这根本不叫事,反而懒洋洋的问道。
“洛儿,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洛儿抽了抽鼻子,翁声翁气的回道:“小姐,今儿已经腊月三十一了。”
“腊月三十一吗?”
苏倾凰喃喃自语,蓦的,脑海中似乎回忆起什么事情来。
“拿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苏倾凰猛的站起身,径直向院外走去,洛儿愣了一下,这才急急拿了两件绸袄追了出去。
?o?
郁南镇梅林。
几乎除了深夜之外,这里一直都是人声鼎沸的模样。
梅香依旧肆意,笑声依旧存在。
似乎任何烦心事都能在这梅林中挥散一空。
不远处,一架马车上。
车帘掀开,马车主人眺望梅林,一双眸子中满是不解之色。
“这就是老爷心心念念的梅林,可腊梅虽美,又怎么比得上牡丹之容呢?”
妇人很清楚,自家老爷每到寒冬腊月,性子都会消沉许多,自己也曾问过,可他从来不说。
“娘亲,什么味道这么香?”铃铛少女闻着散发在空气的味道,一脸的希冀。
妇人宠溺一笑,对着驾车的汉子直言道:“林涵,去买些梅花酥来。”
“这……”
林涵看了一眼那梅花酥的摊位,有所犹豫。
“怎么?”
妇人摇摇头,失笑道:“这短短的距离,你这府内第一高手要回来不过一瞬的事情,还怕我们母女遭了罪不成?”
“是。”林涵领命而去。
而少女却奇道:“这是梅花酥的味道?以前爹爹每年都会亲手做梅花酥,可味道却不如这香气。”
“馨儿,你记得。”
妇人摸了摸少女的秀发,柔柔说道:“这些巷间小吃的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却美味异常。”
少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妇人也习以为常,只是淡淡一笑。
等林涵捧着用牛皮纸包好的梅花酥回来,少女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捡起一块轻轻的咬了一口。
满口酥脆,唇齿留香。
“娘亲,你尝尝,真的好好吃。”尝到了甜头,少女连忙举起一块递给自家娘亲。
妇人微笑接过,掩袖轻尝一口。
酥香间,那妇人却是浑身一颤,盯着手里剩下的半块梅花酥,双眸逐渐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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