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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蓝乖巧的点头，凌依依却不干了。
好不容易在长风哥哥和这个女人之间挑拨开了一丝丝缝隙，她哪里愿意就这样离开？
“夏姑娘，你要是对依依不满，就直接说，不用把我支开。”凌依依故意装出了一丝倔强，因为她发现，每当自己流露出这种神态，顾长风就会有微微的失神。
可她今天失算了。
顾长风只是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悦，“依依，出去。”
夏知秋觉得世界终于清净了。
她想了想，开口，“进屋坐坐吧，给你倒杯热茶。”
其实是她自己累了。
虽然顾长风身为一个成年男子，就这样进了女子的闺房不合规矩，但是两人似乎都不在意这些小节。
顾长风默默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夏知秋自己坐在了软塌上，顾长风轻车熟路的在八仙桌边坐下，准确的挑出一只没用过的杯子，轻车熟路的烧水沏茶。
“最近都没空去宋家庄，小诗怎么样了？”她随意问道，就像是在聊家常。
顾长风神色僵了僵，“最近事情比较多，没顾上去看。”
夏知秋喟叹，“我们可真是一对不称职的父母，也不知道她长大了会不会怨我。”
“是我的错。”顾长风轻声说了句。
“那就别再继续错下去了，顾长风，”夏知秋有些乏的撑着额头，慢慢说，“过段时间京城要是太平了，我带她去西北——以后都不必再相见了。”
顾长风手里的茶洒了半杯，他起身找去找抹布，掩盖住声音里微微的无措，“现在这样不也挺好，西北多苦。”
“我不喜欢这种杀人不见血的环境，想来她也不喜欢。”夏知秋静静地说，\"凌姑娘的性子我不喜欢，但她心里确实有你。你要是喜欢，就尽早给她个名分，别拿哥哥妹妹那一套糊弄人。\"
她起身，递上一块抹布，“等她懂事了，我会告诉她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故事，你放心。”
顾长风接过抹布，缓缓拭去桌子上的水痕，“带她去西北也好，在那里她能无拘无束的长大。不见也好，毕竟我们终归做不了同路人。”
“是啊，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但我知道我想要的你已经给不了了——好聚好散吧，顾长风。”
拧干抹布被平平整整的搭在架子上，顾长风点了点头，“好聚好散。”
燕王觉得自己最近重回青春了。
或许是储秀宫里的欢声笑语带来的生机，又或许是身边年轻鲜活的身体给了他自信。
李奉在殿外候了小半个时辰，看见一顶软轿从承明殿出来，才敢弯着腰进去。
燕王好像心情不错，最近头疼的痼疾都少犯了不少，笑眯眯的问李奉，“什么事儿，一大早来寡人的承明殿？”
“君上，今日朝会，前面的大臣都等急了。”
燕王一摔擦手的帕子，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不是跟他们说了寡人最近身子不适，朝会往后推一个时辰吗？”
李奉压着头，小心翼翼的禀报，“君上，可是现在辰时已经过了，金帐使臣也在殿上候着呢。”
燕王起身，一脚踢翻了身边的香炉，抬起胳膊，示意小太监来更衣。
上阳宫内，燕王和颜悦色的看着金帐使臣，不过这和颜悦色多半是看在那几车皮草上。
“寡人要是没记错，三年前我朝的大将军把你们天风部落打退到呼伦河北后，咱们没再有过交集了吧？”
燕王冷嘲热讽，暗戳戳的捅天风部落的痛处。
没想到金帐王朝来使的涵养极好，谦卑的弯了弯腰，一口官话有些生硬，“燕王所言甚是。夏将军英姿宛如天神临世，令人折服。”
“行了，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尔等为何而来？丑话说在前面，粮草、铁器、盐巴我们如今也拿不出。”
“这些年金帐水草肥美，也能自给自足，今日所来，是为我金帐小王子的婚事而来。”
燕王眼皮跳了跳，“寡人记得，小王子今年才满八岁？况且寡人膝下无女，怕是要让贵使失望了。”
金帐来使低着头，笑容愈发恭谨，“我家大王的只是想娶一位燕王的公主，让天下看到金帐愿意和燕国交好的决心，至于是否是君上您的女儿......没有那么重要。”
历朝历代若君上无女，又需要和亲，便从大臣的女儿中封一位公主，认作义女，也是常有之事。
现在金帐也正是这个意思。
“寡人考虑考虑。”燕王嘴上说着考虑，实则根本对联姻一事不感兴趣，借口托词罢了。
“我家大王说了，愿以牛羊各五千头、皮草金器十车、呼伦河北草场五百里为聘，求娶燕国公主。”金帐使臣不慌不忙，抛出了优渥的条件，真诚的看着燕王。
寂静的大殿掀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
燕国这几年征战颇多，国力亏空，要是十年前，这些聘礼固然看不上眼，可在接连和巴蜀、南疆大战了几场后，也有些眼馋这些财物和土地。
可既然用了如此丰厚的聘礼表达决心，倘若燕国拒绝，恐怕也会有同等的报复。
果不其然，金帐使臣在抛出诱饵后，缓缓直起了腰，满意的扫视了周围低声讨论的大臣一眼，继续说道，“我家大王已在呼伦河北陈兵十万，这十万大军，是接亲，还是开战，全凭您一句话。”
燕王眯起了眼睛，“你在威胁寡人？”
“外臣不敢，不过是如实转述我家大王的嘱托。只是实不相瞒，如今草原也不太平，金帐下十八部落各怀鬼胎，若能与燕国结亲，或可震慑一二......若是君上拒绝我家大王恳求，我们金帐恐怕也没几天活路了，我家大王才出此下策”
金帐使臣这一番话卖惨起了些作用，再加上方才提出的聘礼委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燕王脸色和缓了许多，态度也郑重起来。
“寡人还需要和各位大臣商议商议，远去北方草原和亲，不论是谁家女儿，做父母的都心疼。”
金帐使臣却忽然转身，朝着武官之首的夏尚拜了下去，“听说夏将军膝下有两女，可否看得上金帐王妃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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