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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认真道，“今日不行，你就说这是新菜，让他明日再来。”
“?G，等等，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之理。”乐意忙拦住他，拿了一双新筷子塞到林烟手里，“你先尝尝菜。”
乐意见林烟满意就放心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个实心眼的姑娘，只能做厨子，做不了商人。
这酒楼放在现代堪比私人会所，接待的都是贵客，比上帝还上帝，就算不得已得请人走，那也得诚心诚意啊，哪能一句话把人打发了。
但一时半刻，乐意跟她也说不清。
她转身问那伙计，“你可瞧得出客人的身份？”
“瞧不出，”伙计摇摇头，又道，“但他是与杜公子一道来的。”
文舒宁在客栈照顾爷爷，爷爷病了半年，一直没见好。他原本想带爷爷回府养病，没曾想走到一半突然发热，在锦州一待数日不见好，就在他愁闷之际，突闻小厮回禀，药堂有人在卖野山参。
他带着随行的大夫赶去后，大喜!
大个头的千年野山参，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呀。
山参贵重，可他一路急行，并未带太多银钱。文舒宁自幼锦衣玉食，何曾缺过银子，但想到爷爷的身体，他强忍羞愤道，“这位兄台，这山参我是真心相求，但我途经此地，身上银钱不多，可否宽限些时日，待我想想法子。”
杜锐被文舒宁一路引至林氏酒楼，闻到空气中轻微的一点酸甜，他挑挑眉，跨门而入。
现下过了饭点，前堂的人少了很多，一个伙计看到杜锐忙上前相迎，刚要开口，杜锐连连摇摇头。
伙计机灵的没有多言，”二位客官，里面请。”
文舒宁摆摆手，一副公子哥的做派，“有雅间吗？”
“有的有的，公子请随小的来。”伙计闻言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落座后，文舒宁说，“先上一罐鱼汤，再上一道羊肉，别的新鲜小菜上两碟。”
“杜兄，你别看这林氏酒楼是新开的，但做鱼真当一绝，比那老牌的泰康楼更胜。”文舒宁笑道，“汤汁浓稠，既有鱼肉的鲜甜，又有油脂的醇厚，绝非凡品。”
说着文舒宁又叹了口气，“可惜了，别的菜都中规中矩，无甚新意。”
杜锐听完，不动声色的问，“文公子对美食可是颇有研究？”
“那是当然，”文舒宁摇头晃脑自豪的说，“不怕杜兄笑话，我在家中排行老四，光耀门楣之事落不到我头上。我自幼只管吃喝玩乐，快意逍遥。只要是享乐之事，我无一不精。”
“如此，我有一不情之请。”
文舒宁一听连忙推辞，“不敢当不敢当，是文某有求在先，杜公子有事直说便是。”
“我妹妹与这家酒楼的老板是朋友，他们正在厨房研究新菜，不知可否请文公子帮忙品鉴一二。”杜锐说着，瞥了眼一站在一旁的店小二。
“哦，那到巧了，快请快请。”文舒宁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刚在医馆杜锐就说过这山参是她妹妹挖到的，能有如此好运，必是大福之人，如今既能的见定要好好结交。
小二机灵的很，闻言忙退了出去。
片刻后，他端来两碟小菜和一壶酒，“这是我们掌柜从北边带的酒，二位公子可小酌两杯，菜品稍后便到。”
乐意一进包间就见到杜锐对面的年轻人，那一双桃花眼生的极好，风流多情。唇薄而润，顾盼间神采飞扬，像一只矜贵的波斯猫。
与乐意相反，文舒宁一见到菜品，便被吸走了全部心神。这刀功，造型，色泽都是乃绝品。
因着之前喝了几杯北边的烈酒，文舒宁此时也顾不上客套了，他自顾自的抽出筷子，小心翼翼的夹断一根竖起的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一连吃了好几根摇头晃脑，神色满足。
乐意也不管他，侧身冲杜锐挤眉弄眼，想知道这人跟杜锐是什么关系，谁知道杜锐少见的对乐意展颜一笑，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乐意被他笑的一愣。
继而在心里暗骂，故意糊弄人？
但是骂归骂，她还是去厨房盛了一大份饭。早上杜锐就没吃完，这会儿估计要饿过了。
就这一上一下的档口，酸菜鱼也做好了。因为这道菜简单，乐意只讲了步骤，并未从旁指导，所以这道菜最后的样子与乐意做不太一样，洁白的鱼肉一片压一片如花瓣层层绽放，中间是翠绿的菜心，其上还有些小花椒粒。
与这菜一道呈上的还有一个盖着盖子的石碗。
此时，松鼠桂鱼已被吃了大半，文舒宁也回过味儿来，终于发现自己在人前失仪了。
他正欲说话，便被乐意的长相惊到了。虽说杜锐生的也好，剑眉星目，气质不俗，但这姑娘，也太白了，不似北方闺阁女子的苍白，而是透着粉的盈润，像那上好的官瓷，自有一股内敛的光泽。
他暗自猜想，这怕不是遇到了哪位豪绅的女儿。
乐意见这小公子不说话，便主动道，“我姓乐，你可以叫我乐姑娘，她姓林，是酒楼的掌柜，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文舒宁起身作揖，“在下姓文，名舒宁，有幸识得姑娘。”
乐意见他说话文邹邹的，不愿多言，对林烟使了个眼色，“不如文公子先尝尝这新菜？这菜得趁热吃。”
林烟端着托盘上前布菜，“这道菜名酸菜鱼，主要以草鱼片与酸菜烩制，味主酸，辅以麻。”
“那这个是什么？”文舒宁指着一旁的石碗。
林烟揭开盖子，把里面的液体淋入菜中，其上的花椒粒受热迸发出香味与鱼肉、酸菜混合到一起，另层次更丰满，风味更浓。
“妙啊！”文舒宁激动的鼓掌叫好。
杜锐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许。
这次文舒宁对两位姑娘的好奇胜过了菜食，这掌柜也不知是何出身，生了张眉清目秀的美人脸，手上却布满老茧。明明是女儿身却在州城开了家酒楼，文舒宁压下心里的猜疑，夸赞道，“姑娘好手艺，且不说刀工火候，就是这布菜的法子也是极为精巧，真当聪慧过人。”
林烟淡笑道，“林烟替乐姑娘谢过公子的夸赞。”
乐意观察到文舒宁的神色有一瞬变化，估摸着有什么地方被人怀疑了。但她此刻也懒得管那么多，原本她还不饿呢，被着酸味儿一刺激，瞬间前胸贴后背了。
“不如咱们边吃边说？”乐意走到杜锐身边坐下，有气无力道，“哥，我饿了，给我盛碗饭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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