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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鱼冲大家咧嘴笑笑，抬手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n “我之前在我们村子听人说，河边的芦苇丛里有一种冬天下蛋的野鸡，就想着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我碰到了。”\n “还运气好捡了个篮子，装上野鸡蛋带回来了。”\n 王家村河边的芦苇丛朝阳，太阳照的时间长，晒得厚厚的芦苇丛暖和，一些习惯了北方冬天气候的野鸡，也会在冬天下蛋。\n 不过很少很少，花光一辈子的好运气才能碰上一回。\n 村里之前还真有人碰到过，不过也就那一回。\n 赵丁香低头看了鸡蛋一眼，赶紧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小鱼进屋啊。”\n 王继东率先走向姜小鱼，抱起姜小鱼，用自己身上的棉衣裹住她小小的身子。\n “浑身都冰凉冰凉的，下次不许自己出去了。”说话的同时，王继东把棉衣裹紧了些，让棉衣和自己的体温暖和小鱼。\n “谢谢大哥，大哥真好。”\n 甜甜道谢后，小鱼也不客气靠在王继东胸口。\n 常年干体力活儿，王继东胸口的肌肉硬邦邦的，很有安全感。\n 进屋的路上，王继南凑近王继北一些，小声揶揄道：“误会小鱼了吧？小鱼才不是骗子。”\n 王继北因为身子不好，年纪最小，性格有些古怪叛逆，和话痨王继南总爱吵嘴。\n 瞪了王继南一眼，王继北冷哼着加快脚步。\n 王继西手里拄着一根棍子，小心翼翼往屋里走，笑着说：“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弟的脾气，总爱气四弟。”\n “什么叫我爱气他，是他一天天的想东想西的。”\n 王继西没接话，无奈摇摇头。\n 看不见的王继西是兄弟几个里，个性最温和的，因为看不见好多事情都不方便，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他尽可能的学着懂事。\n 进了堂屋，王继东把姜小鱼放下来，亲昵捏了捏她的小脸，“小脸总算暖和过来了。”\n 姜小鱼嘿嘿一笑，抬眼看向赵丁香，“娘，有了鸡蛋，爹娘和哥哥们也能吃水蒸蛋了。”\n 站在堂屋的王福贵，赵丁香以及几个哥哥一愣，没想到小鱼大早上出门捡野鸡蛋，就是为了能让大家都吃上水蒸蛋。\n 笑容爬满了赵丁香的脸，她高兴说：“成，今儿的早饭，大家都吃水蒸蛋。”\n 王继东和王继西笑笑，没说话。\n 王继南：“终于能有吃上水蒸蛋了。”\n 王继北冷冷看了姜小鱼一眼，马上移开脸。\n …\n 早饭后，王福贵带着王继东和王继南扛着锄头出门上工。\n 赵丁香收拾好灶房后，回房换了一身干活儿的棉服衣回到堂屋。\n 王家村有几头牛，今天轮到赵丁香这一组女社员放牛，给牛割草。\n 拿好镰刀，背上背篼，赵丁香转头看向姜小鱼三人，“老四，你带着小鱼和阿西去上工，要好好照顾哥哥和妹妹，知道吗？”\n 六零年代的王家村，只要是村子里的人，无论大人小孩都是要上工挣工分的。\n 公社的活儿分为好几种。\n 壮年男人做力气活儿，女人做轻巧一些的，孩子们和身体不好的大人是相同工种。\n 王继北性格再古怪叛逆，也不敢和赵丁香顶嘴，应声答应了。\n 临走的时候，赵丁香专门来到姜小鱼跟前，笑着说：“小鱼别累着了，要是累了就让哥哥们多干一些，娘先走了。”\n “嗯，好，娘也别累着了。”\n 听着姜小鱼贴心的话儿，赵丁香美滋滋离开了家。\n 赵丁香一走，王继北找来三个背篼，分别递给王继西和姜小鱼。\n “走吧！要想吃饭就得干活儿。”\n 王继西站起来，温和说：“小鱼太小了，他的背篼我来背吧！”\n “村里这么小的孩子都会自己背背篼了，她自己不会背吗？”\n “可她……”\n “好了，你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要管人家。”王继北打断王继西的话。\n 二人说话的时候，姜小鱼一言不发背起了背篼，“三哥，四哥，你们别争了，我会背背篼。”\n 王继西本来还想帮姜小鱼的，被姜小鱼义正言辞拒绝了。\n 三人锁好门，就离开了家。\n 王继北在前面走的飞快，把王继西和姜小鱼甩得老远。\n 地面上还有厚厚的一层积雪，王继西眼睛看不见走的慢，姜小鱼就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n “三哥，你背着背篼好走吗？不行我帮你背吧！”\n “不用，我身强力壮的没问题，倒是你。”\n “我也没事，早上吃得饱，有力气。”\n 王继西勾唇笑笑，他虽看不见小鱼长什么样，但光听她的声音，就觉得小鱼一定是个很好看，心地善良的小女娃。\n 王继西不爱说话，姜小鱼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起家里的事儿。\n 从王继西口中得知，王家因为人口多，病的病，瞎的瞎，是村子里最穷的人家，王继东是大哥，成熟稳重照顾底下的几个弟弟，帮衬家里一直耽搁了自己的婚事。\n 如今都20了，同村这么大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就他还没说上媳妇儿，可把赵丁香两口子愁坏了。\n 之前好不容易说上了一个媳妇儿，人家见了王家这情况，要求盖房分家，才肯嫁给王继东。\n 王家这情况哪里有钱盖房？王继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后来就一直没说上媳妇儿。\n 别看王继南成天吊儿郎当的，但干起活儿来丝毫不比王福贵和王继东差，就是这张嘴爱说。\n 家里就他们三个干的活儿挣的工分多一点。\n 王继西从小眼睛就看不见，王继北是早产儿，身体底子比一般孩子差。\n 这个年代残疾、体弱的孩子都会丢掉，要么送人，王福贵两口子不仅不嫌弃他们俩，还总找村医给他们治病。\n 二人也很感恩。\n 说完了家里的情况，王继西冲姜小鱼笑笑，“你别看老四说话不好听，其实他心热着呢，时间久了他就会喜欢你了。”\n “嗯。”姜小鱼点点头，带着王继西继续往前。\n “啪——”\n 刚走了几步，一个雪球朝王继西飞过来，不偏不倚砸在他后脑勺，散开的雪从他衣领滑到衣服里。\n 透心凉。\n 王继西胡乱抖了几下，衣服里的雪总算少一些了。\n 姜小鱼刚停下脚步，就看到从侧面不断有雪球飞来。\n 眼看雪球朝她的脸砸过来，马上就要砸在她脸上，雪球忽然转移了方向，飞到他们身后了。\n 姜鲤：“小鱼别怕，有我在。”\n 耳边响起姜鲤的声音，把姜小鱼吓了一跳，她下意识转头看向王继西。\n “别担心，除了你，谁也听不见我说话。”\n 姜小鱼松了一口气。\n “要不要我帮你教训这几个熊孩子？”姜鲤问。\n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n “那好吧！”\n 二人的对话刚结束，姜小鱼耳边就传来熊孩子的声音。\n “羞羞羞，王家的瞎子居然牵着小姑娘的手。”\n “大家快拿雪球砸不要脸的瞎子。”\n 说完，熊孩子们继续拿着雪球砸姜小鱼和王继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