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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鱼张开小小的双臂，挡在王继西身前，气鼓鼓看向不远处三个穿着棉衣，戴着棉帽的男孩子。\n 三个男孩十岁左右，年纪都比姜小鱼大，不停从地上抓一把雪，揉成雪球丢向他们。\n 雪球没砸到身上，全部从他们身边错开。\n 三个男孩接连朝他们丢了好几个雪球，都没丢准，不禁停下来小声嘟囔起来了。\n “大牛，你们怎么都丢不准啊？”\n “你说我们，你不是也没丢准？”\n “以前我们一丢一个准儿，今儿咋回事啊？”\n 隔的不远，姜小鱼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敢情他们以前老这样欺负三哥。\n 嘟了嘟小嘴，她奶声奶气冷哼着把双手叉腰，“不许你们欺负我三哥。”\n 听到姜小鱼的声音，三个男孩同时看向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n 一边笑，还一边说：“王瞎子家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赔钱货？”\n 王家村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男孩子在家就是小祖宗，女孩子就成天被家里人骂赔钱货，几岁的孩子都学会了。\n 王继西看不见，但听了几个孩子的话，面上一沉，摸到了姜小鱼的位置，拄着木棍站在到了姜小鱼身前。\n 他面向几个男孩声音传来的方向，说：“她是我妹妹，不是赔钱货，你们再这样说，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n “哈哈……一个没用的瞎子还能做什么？”\n “就是，我爹说王家村就属王家最没用，瞎的瞎病的病，活该一家人饭都吃不饱，瞎子干不了活儿，还不如死了。”\n “没用的瞎子带着赔钱货。”\n 三个男孩你一句我一句，口无遮拦继续骂他们。\n 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大人什么样儿，孩子就学成什么样儿，可见他们的爹娘平时也没少在背后说王家的闲话。\n 王继西被惹恼了，拄着木棍想上前去打几个孩子。\n 因为生气走得急，没走几步就栽倒在雪地里，更是惹得几个孩子捧腹大笑。\n 姜小鱼赶紧把王继西扶起来，一双满是怒意的圆眸瞪着几个孩子。\n “你们太坏了，一会儿你们全部都栽到雪窟窿里，爬都爬不出来。”\n 说完，姜小鱼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揉成小球丢向三个孩子。\n 雪球一丢一个准儿，直接丢在大牛的脸上。\n 其余两个孩子嘲笑大牛，大牛气不过捡起雪球要回击姜小鱼。\n 这时，走出去老远的王继北听到这边的动静，小跑着回来了。\n 见王继西和姜小鱼被三个孩子欺负，他赶紧捡起雪球来，丢向几个孩子，还大喊：“你们做什么？”\n 三个孩子转头看向王继北，喊了一句：“快跑啊，王家凶巴巴的病秧子来了。”\n 说完，三个孩子一溜烟都跑了。\n 听着孩子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王继西勾唇说：“还是四弟有办法，这些坏娃子每次看到四弟都害怕。”\n 姜小鱼抬眼看向王继北，露出两个梨涡，软软糯糯开口：“谢谢四哥帮我们。”\n “真没用，还被几个娃欺负。”\n 王继北嘴上骂着他们，但还是走到他们跟前，把他们的背篼叠在一起，他背着三个背篼往前走。\n “你们走快点，耽误了时间，又挣不了多少工分了。”\n 王继西对姜小鱼笑笑，“对不起小鱼，三哥没保护好你。”\n “三哥明明保护了小鱼呀，要不是三哥挡住了雪球，雪球就砸到小鱼身上了。”姜小鱼一脸认真说。\n 王继西暖心笑笑：“咱们快走吧！”\n “嗯。”\n …\n 大牛和两个孩子被王继北吓跑后，一路小跑。\n 还没跑多远，三个人一起真掉到雪窟窿里了。\n 雪地的雪窟窿就是一些被干草或者树枝盖住的大坑，雪就积在干草树枝上，人从上面经过就会掉进雪窟窿里。\n 但这种情况不多见，很少有点儿背到极点的人才会掉进这种雪窟窿。\n 干草和树枝，以及积雪压在三个孩子身上，他们费了好大劲，才从雪窟窿爬上来。\n 拍了拍身上的雪，大牛骂骂咧咧道：“都怪小赔钱货诅咒我们，我们跟她没完。”\n 大牛身上的棉裤被树枝划破了，小腿也受了伤。\n 另外两个孩子看着大牛划破的棉裤，以及流血的伤口，一脸害怕说：“完了大牛，你的棉裤破了，回去该挨打了。”\n 缺衣少粮的六零年代，一个冬天就穿着一条棉裤过冬，弄破了还要耽误挣工分的工夫缝补。\n 这一顿打是没跑了。\n 想到大牛奶奶那副凶悍样儿，胖虎赶紧说：“大牛，你回家千万别说是跟我们一起的，不然我们也该挨骂了。”\n “对啊。”\n 大牛小眼珠一转，对二人笑了笑，“放心吧！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们都不会挨打挨骂。”\n “什么办法？”两人一起问。\n “你们听我的，然后我们……”\n …\n 姜小鱼兄妹三人的活儿就是给村里的小麦地拔草，这个天儿小麦地虽覆盖积雪，但地里的野草已经冒头了。\n 为了不让野草抢了小麦的养分，公社就组织小孩子拔草，拔一亩地挣一个工分。\n 姜小鱼兄弟三人拔到太阳当头，大家都回家吃午饭了，才拔了半亩地。\n 见地里的孩子都回家吃饭了，王继北站直了腰，“咱们也回家吃饭，下午再来。”\n “好。”\n 三人把野草装背篼里，打算背回家交给赵丁香，让她拿去喂牛。\n 小心翼翼踩着麦地里的田埂，三人开始往回走。\n 出太阳了，地面积雪被晒化了一些，路很滑，姜小鱼扶着看不见的王继西，怕他再次摔倒。\n 王继北这回也走得很慢，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n 姜小鱼心里甜甜的，心想：四哥就是嘴上凶了一些，人还是挺好的。\n 三人刚来到家门前的路口，抬头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他们家门口。\n 察觉到姜小鱼放慢了脚步，王继西疑惑问：“小鱼，怎么了？”\n “有好多不认识的人，在我们家门口，他们来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