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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鱼面无表情看着孙秀来到自己跟前,一把抱住了自己,哭着继续说:“小鱼,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啊,看到你没事儿,娘终于放心了。”\n 松开姜小鱼,孙秀赶紧拉着她的小手,破涕为笑说:“走,赶紧跟娘进屋暖和暖和,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啊。”\n 见姜小鱼后退一步,还从自己手中抽回了她的手,用生疏的眼神看着自己,孙秀忍不住问:“你咋这样看着我?不认识娘了?”\n “我就回来看看,马上就走了。”\n “走?你要去哪里?”\n “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不会再回这里了。”\n 孙秀一愣,疑惑抬眼看向站在斜后方的姜广,“这是咋回事啊?你不是把小鱼领回来了吗?咋还要走?”\n 姜广摸了摸后脑勺,没接话。\n 要不是姜老太昨天去了王家,见姜小鱼现在过得很好,想从她身上捞些好处回来,他才不会去接姜小鱼回来。\n 姜小鱼波澜不惊抬眼看向孙秀,问:“你之前知道他们要丢掉我的事吗?”\n 孙秀动了动嘴皮子,眼神闪烁了几下,没接话。\n 姜小鱼自嘲勾唇笑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n 她原本以为孙秀只是性格软弱了些,被姜老太欺负的没办法,才不能保护自己,现在看来孙秀根本从来就没想过保护自己。\n 要不是有姜鲤,王继东和王福贵,自己指不定小命就没了。\n 她和这个家仅剩的一丝血缘关系,也因为他们的冷血就此割断了,从此她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留念。\n 此时,姜老头和姜老太慢悠悠出来了。\n 姜老太一看到姜小鱼,就刻薄开口:“哟!你个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以为到了别人家过上了好日子,就不认自家的爹娘,亲爷奶了。”\n 姜小鱼没好气白了姜老太一眼,冷笑开口:“我本来就没打算认你们。”\n “你小赔钱货丫头,你还敢跟我犟嘴?你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n 说话的同时,姜老太双手叉腰就要走向姜小鱼,刚迈出一步,脚下忽然一滑,直接栽了大跟斗,刚好栽在姜小鱼脚下。\n 姜家人都懒,不像王家人天天都打扫院内的积雪,姜家院内的泥土地面上尽是被晒化的雪水,稍不留意就能滑倒。\n 姜小鱼冷冷看着摔倒的姜老太,心里没有丝毫同情。\n 对自己好的人,她会真心回报。\n 像姜老太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只想从她身上捞好处的人,她只想上去踩几脚。\n 姜老头和姜广赶紧走向姜老太,一左一右把姜老太搀扶起来,姜广满脸担忧问:“娘,您没事儿吧?”\n “老太婆,你当心着点。”\n 姜老太恶狠狠瞪了姜小鱼一眼,“真是个丧门星,一回来就害我摔倒。”\n 姜小鱼扫了他们一眼,清冷得不像五岁孩子的目光,落在姜老太身上,“既然你没啥事儿,那我就回去了,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n 见姜小鱼转身,拿着带来的一袋儿大米就要走出大门了,姜老太赶紧对孙秀使眼色。\n 孙秀毕竟是姜小鱼的亲娘,哪有孩子能不管自己亲娘的,姜老太就把主意打到了孙秀身上,让孙秀把姜小鱼留下。\n 孙秀抿紧嘴唇,一双粗糙的手不安抓着围裙的下摆,有些犹豫。\n 姜老太皱紧了眉头,继续使眼色。\n 眼看姜小鱼就要走远了,见孙秀迟迟没动静的姜广,立马扬起巴掌,黑着脸威胁孙秀。\n 这个年代大部分的乡下妇女,还深受老一套思想的束缚,结婚后伺候公婆,对丈夫言听计从,就算挨打,也只能受着。\n 孙秀就是一个普通乡下女人,没什么本事,从嫁到姜家那刻起就只能依靠婆家,娘家是彻底把她这盆水泼出来了。\n 抿了抿嘴唇,她抬眼看向走远的姜小鱼,小跑追上去,“小鱼,等等。”\n 孙秀顾不得脚下地滑,踉跄跑出了姜家大门,在门口追住姜小鱼,红着眼眶拦下她。\n 站在姜小鱼跟前,孙秀豆大的眼泪就像珠子一样往下掉。\n “小鱼,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办法,娘……”\n “我懒得怪你。”\n 说说完,姜小鱼又要继续往前走,被孙秀再次喊住:“小鱼,你别走,你走了他们不会饶了我的,娘不求你原谅,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n 姜小鱼无奈深呼吸一口气,嘴角露出绝望的笑,“你当得起我从前喊你的一声娘吗?”\n 同样是性格软弱的赵丁香,都会在泼辣的姜老太面前维护她,孙秀却从来只为自己考虑。\n “我……”\n “你明明知道他们要把我骗出去丢掉,没阻止,也没提醒我,幸好我命大,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见到我吗?”\n “小鱼,我……”孙秀自责得说不出话来。\n 姜小鱼低头看着手里的那袋大米,把大米塞到孙秀手里,“这小袋大米,就当是还你们这五年来给我吃的饭了,以后两不相欠。”\n 话音落,姜小鱼刚转过身去,孙秀就扑通一声跪在她脚下。\n 紧紧拽着姜小鱼的胳膊,孙秀带着哭腔说:“小鱼,你不能走,你走了,他们会打死我的,我好歹生下了你,你不能看着我被他们打死啊。”\n 见她这副模样,姜小鱼动了动嘴唇,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n 她曾听姜老太说当初孙秀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流了三天的血,姜老太都以为她就要活不成了,最后又奇迹般的活过来了。\n 从此就再也没怀过。\n 想到这些,她又对孙秀狠不下心来。\n 略微垂眸,她无奈开口:“你起来吧!我先不走了。”\n 就这一次,今后她一定再也不对孙秀心软了。\n …\n 到晌午饭的时间了,赵丁香蒸了一锅甜甜的窝窝头,先给王继西和王继北兄弟送去,再给上工的王福贵爷儿仨送去一些。\n 王福贵爷儿仨在地里,把锄头打倒当凳子坐,大口大口啃手里的窝窝头。\n 王继东吃了几口,察觉到不对,皱了皱眉头看向赵丁香,“娘,小鱼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