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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啃窝窝头的王继南跟着抬头看了看，好奇问：“对啊，小鱼为啥没跟您来啊？”\n 三人都盯着赵丁香。\n 赵丁香眼帘垂下，小声说：“小鱼的亲爹来找她了，她回了姜家。”\n 王继东一听，腾地站起来，“什么？您怎么能让小鱼回姜家呢？您不知道他们都对小鱼做了什么吗？”\n “我知道啊，可小鱼奶奶病倒了，亲爹都找上门了，我总不能不让小鱼回去吧？再说了也是小鱼自愿回去的。”\n 王继东越想越担心，把手里的窝窝头全塞嘴里，扛起锄头就要离开这里。\n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王继南也学着王继东扛起锄头。\n 王福贵冷着脸站起来，低吼道：“你们俩给我站住。”\n “爹，您昨天也看到了小鱼那个奶奶是啥德行，小鱼去姜家肯定会被他们一家人欺负的，我去把小鱼接回来。”王继东一脸焦急，恨不得直接冲到姜家。\n 王继南接话：“是啊爹，我大哥说得对。”\n “胡闹。”王福贵拉下脸，冷冷训斥道：“谁都不许去。”\n “为啥不让我们去？”王继东问。\n “你们这样去，不是让小鱼为难吗？小鱼要是愿意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要是不愿意回来呢？你们让小鱼咋办？”\n 赵丁香赞同点点头，“你爹说的有道理，你们就听你爹的话吧！小鱼都说了会回来的，咱们等小鱼回来就是了。”\n 王继南扭头看向王继东，“大哥，爹娘说的有道理，咱们要不再等等看。”\n 王继东没再说话，闷头扛锄头回到地里。\n 整个下午，王继东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闷头翻地干活儿。\n 王继南凑近王福贵一些，小声说：“爹，大哥这是不是还在担心小鱼啊？”\n “唉……这孩子一向为你们几个弟弟着想，肯定放不下小鱼在姜家，赶紧干活儿，等收工了回去看看小鱼回来了没。”\n “好嘞。”\n …\n 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阳偏西，王福贵爷儿仨总算收工了。\n 王继东扛着锄头，飞快往家的方向跑。\n 王福贵和王继南对视一眼，赶紧拿上放在地边上的棉衣穿上，也扛着锄头打算回家。\n 不远处的同村人，冲王继南这边喊：“王家老二，你家老大跑那么快干啥啊？”\n “我大哥想解手，回家解手。”\n “随便在地里找个地方解决不就行了。”\n “天儿凉了冻屁股。”\n 王家人都不会说话，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唯独王继南生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帮他们家和村里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n 聊了几句，王福贵和王继南也赶紧回了家。\n 王继东到家后，见赵丁香，王继北，王继西都站在院子里，唯独缺了姜小鱼。\n “小鱼还没回来？”\n 赵丁香笑笑，“老大，你别着急，兴许小鱼明天就回来了。”\n 王继东无精打采垂下头，放下锄头后，和他们站在一起。\n 没多久，王福贵和王继南也回来了。\n 大家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心照不宣没说话。\n 不大的院子里，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n 赵丁香看了看马上就要黑下来的天儿，笑着说：“我去做饭，咱们趁天黑之前吃晚饭，还能省点煤油。”\n 没有小鱼的晚饭，大家忽然就都提不起胃口了，没人回应赵丁香。\n 晚饭，赵丁香煮了一大锅野菜大米粥，又蒸了一锅白面和棒子面掺和的馒头。\n 端上桌，谁都没动。\n 这是王家头一回，吃饭都不积极的一顿。\n 晚饭后，大家各怀心事回了屋睡觉。\n 因为家里盖了新房，有空余的房间了，赵丁香请了人盘土炕，等土炕盘好了就开始给老大老二张罗说媳妇儿了。\n 现在几兄弟还暂时睡在原来的大土炕。\n 王继东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姜小鱼落水的画面。\n 其余几兄弟虽没说话，但却时不时传出幽幽的叹息声。\n 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王继东迷迷瞪瞪睡着了。\n 梦里，他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束发男子。\n 男子身穿灰布长衫，怀里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女子胸口没有呼吸起伏。\n 男子红着眼眶，泪水在眼眶打转，痛苦喊道：“仙儿，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仙儿，你快醒过来。”\n 男子紧紧搂着仙儿，晶莹的泪水一颗颗落在仙儿的脸上，顺着仙儿的脸滑落地面。\n “苍天啊，为何要这样对我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男子重重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悔恨。\n 忽然，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男子开始和那个声音对话。\n 王继东听不清那个空灵的声音，只听到男子说了“我愿意”三个字后，一道白落入男子的后脖子。\n 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男子和女子不见了，他的视野内只有一片废墟。\n 他被吓醒了，倏然坐起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名字——仙儿。\n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梦？”\n 皱了皱眉头，低声呢喃了一句，他睡意全无下炕，穿好棉衣走出屋子。\n 见外面的天儿已经蒙蒙亮了，他想了想打开门出去。\n 他要去找姜小鱼。\n …\n 姜小鱼在姜家留下后，姜家人轮番上阵给她洗脑，让她不能忘了姜家的生育养育之恩，让姜小鱼去找王家要些东西来交给姜家。\n 姜小鱼懒得搭理他们，她留下来就是为了还孙秀当初生她的恩，才不管他们说什么。\n 兴许是回了姜家的原因，她一大早就醒了。\n 刚走到门口，隔着门板就听到姜老太说话的声音。\n “咱们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的丫头，可不能随便便宜了王家人。”\n “我托人打听了一下，隔壁村的刘村有一户人家想找个童养媳，说是愿意出五块钱，咱们把小鱼送过去，还能得五块钱哩。”\n 姜老头皱了皱眉头，低声说：“小鱼能答应吗？”\n “管她答不答应，咱们只管把人送过去，钱一到手，人就和咱们家没关系了。”\n “可……”\n “我同意我娘说的，一个没用的赔钱货丫头能换来五块钱，这可是咱们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儿啊。”姜广笑嘻嘻打断了姜老头的话。\n 姜老头一想，坚定出声：“成，那咱们就这样办。”\n 躲在门后面的姜小鱼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本来打算直接推门出去，但转念一想，她想到了一个惩治他们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