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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从前有座山，山里有片地……\n 刘刚回家后，被母亲一问咋空手回来，他就愣住了。\n 对哦，今天本来是打算去要粮，怎么就没要着呢？\n 他还是自信的。\n “我明天再去，今天晚了，妈，你今天给我煎蛋吃，不然我明天没力气背回来。”\n “你，算了，算了，老娘欠你的。小讨债鬼哟……”\n 万英秀看在明天即将到手的粮食，还是去做饭了。\n 可惜，第二天，刘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去找白启明，才开口，疼自己的明叔就跟他说。\n “刚子呀，你生活困顿，叔晓得，可是叔不是你的啥直系亲人啊，好象也没必要一直照看你。\n 往后，这些生活中的苦，你不用来找叔了。你也是不小的男子汉，有事无事的找叔帮忙，让人家怎么看你，怎么说你妈？”\n “可是叔我饿啊？”\n “饿就回家找你妈，让她管你饭，叔呢，是真没有义务一直管你。”\n “可你以前就要管我啊，我妈说了，我爸让你照顾我的。”\n 看着这么理直气壮的孩子，白启明突然想抽自己耳光。\n 他这都养出了啥样的人啊，养的别个理直气壮，还一幅你欠他的样子。\n 此时，不用老汉儿说他蠢，他自己都觉得蠢到家。\n “刚子，我是答应了你爸临死的照顾，但是我照顾你们有几年了，这些情份我也足够了。\n 再说，我不欠你爸的，帮忙是情份，不帮，这也没啥。\n 行了，你小孩子不懂事，我懒得跟你说。往后，我家里的钱和粮，都得先紧着家里来。对你们，我是爱莫能助。”\n 刚子不服，哭着扔了他一坨泥巴。\n “坏蛋，你是个大坏蛋，说话不算数，我奶说你是没良心的，你果然是没良心。我妈说你是蠢货，你真的是蠢，居然不帮我，你好坏……”\n 转身，刚子哭着逢人就说，白启明欺负了他，不管他的死活了。\n 有大多数人，觉得白启明这说不管就不管，还是有点过分了。终归人家刘刚母子俩是弱势群体。\n 他白启明就应该多帮护。\n 比如，知青队的许灵，刘云一群人，就各种冷言嘲讽，说白启明终于露出了他虚伪的面孔，白家人都不是好东西……\n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不明事理，如万佳这一群人，就冷笑着反驳。\n “说的你们多伟大一样，这才过完几年的粮食灾难年？就现在这一年到头，谁家有那个余钱余粮养别人？就是养活自己家的人，都是勒紧裤带过日子。\n 还一帮护就帮衬了几年，你们能耐，到是你们上，去帮忙啊？就怕帮到后面，还反被人说成不厚道、虚伪。谁虚伪，谁不厚道，这不明摆着的事么……”\n “就是嘛，白老大这样干，我们早就说过成不了事，不能长久。就万英秀那人啥德性？以前就是懒的没谱，还不心疼男人的婆娘，现在扒着白老大不放，这下终于出事了嘛……”\n “我以为白老大这一辈子都清醒不了，现在看来，还是聪明，知道不能一直这么帮下去，帮出仇咯……”\n ……\n 不得不说，村里面聪明，看的清事情本质的人，还是占大多数。\n 毕竟谁是啥品行，哪个又看不出来。\n 他们是这样看，这样想，但是万英秀婆媳俩不这样想啊。\n 在刚子回家明确说，白启明不会再照顾他们家后，本来还争执不休的婆媳俩，这一瞬间，便立马调转矛头，一齐对准了白家。\n “你倒是有点本事，想想办法，总要把白老大拿捏在手里面才行。不然你娘儿俩的伙食，还有钱粮我可不出。”\n 万英秀听着老婆子的话，气的直翻白眼。这老婆子打从一开始就没照顾过她，可是，往后她还就得指着她照顾了。\n “你不照顾我可以，你孙子总得管吧。甭管怎么着，刚子以后吃饭就由着你们了，我可是管不了。”\n “那也是你儿子……万英秀，你怎么这么狠毒呢……”\n “行了行了，你暂时照顾几天，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白家人继续供着我们。”\n 柳会英有心想不管刚子，但终归也是自己孙子，虽然她真不待见万英秀这个儿媳妇。但要她不管刚子死活，那肯定不行。\n “我也就照顾几天，你可得赶紧想办法，不然你大嫂话多的很。”\n 她们是跟着老大一家，这几年随着她岁数越来越大，看老大媳妇脸色吃饭的时候也多。要是再把人惹怒了，就怕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啊。\n 对于刚子母子会怎么想，白家人是不管的。\n 今天晚上，把几个小的打发睡觉后，白家的第一次正式家庭会议，也就召开了。\n 白坤堂这个一家之主，当然就得提出讨论的方向。\n “今天晚上把你们几个大的叫来，是要问，咱们这个家，要是只吃个六分饱呢，目前这样的生活也可以。\n 想要吃个十分饱，甚至于偶尔有个闲散钱花用，就得大家讨论一下，要怎么干，才能把家里的生活过好。”\n 本来漫不经心的丁大花一听，眼睛都亮了。\n “爸，妈，我和老五就负责编织那些东西，咱们以物易物，嘿嘿，这一块我负责了。”\n 白老五不断点头，应和着媳妇的话。“对的，对的，我负责编东西，媳妇帮我割草，打软，浸泡，染色什么的。这一块我们负责了。”\n 罗凤珍点点头，看向白老四，还有白老大俩口子。\n “你们呢？咋打算的。我得说一声，我们目前是没分家，所以挣了钱，有一部分是得上缴。可是，剩下一半，就可以自己小家庭自由分配。”\n 一半的分配权，这让丁大花笑眯了眼。攥着男人的手都用了不少劲儿。“老五，编，咱使劲的编。最近还有行情，就多整一些出来。”\n 白老五笑眯眯的。“都听你的，你说咋整就咋整。”\n 白老四瞅一眼这没骨气的兄弟，真是典型的耙耳朵哟，就不能争点气儿！\n 赵紫娟这会儿却是柔柔的看向他，“四哥，我们做点啥啊？我除了会做些吃的，好象也不会干啥了！可是，这年头做吃的，咱也不能弄了去街上卖啊。唉，真是愁人！”\n 他们家可是有三个崽，往后给儿子们盖房子不要钱啊，读书不要钱啊，娶媳妇更是要花钱。\n 一想到这些，柔弱的跟朵花儿似的赵紫娟，这会儿愁的眼睛都蓄了水汽。\n 白老四那个心疼哟。不自禁的拽住她，“不要愁，我想想办法……”\n 白攸玉左看看四叔，右看看五叔，只觉得，这一对一对的，咋都这么恩爱呢？\n 再看看自己家父母，画风就有些不对了。\n “老大，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有本事么，咋现在不开腔了？”\n “我这不是正在想嘛，你催啥子催！”\n “我催你做啥？还不是你平时显摆自己各种能耐，现在哑巴了，就知道你这人一直是空架子……”\n “你这婆娘咋这么烦呢……再说，再说老子揍你了……”\n 然后，一屋的人，全都看向这俩口子。\n 白老大被老娘这么一瞪，嘿嘿赔笑着拽住许秀英的手。“爸，妈，我们，我们就是闹一下，嘿嘿……”\n 罗凤珍拍拍许秀英的手。“你咋这么不争气哟，秀英啊，老大这人，你得捶着他，他这人皮子犯贱，不捶他就不舒服啊。听妈的，你没事儿就得多敲打敲打他。咱女人的威风不能坠啊。”\n “不是，爸，你看我妈说的……啥叫不能堕了女人的威风，爸你管管我妈……”\n 白坤堂干脆的很。“瓜娃子，你妈爱操心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等到哪天她不爱管了，你们就哭去吧。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管你妈？我就乐意被你们妈管着，在我面前呈着威风。”\n 众人：原来，你是这样的老汉儿！\n 白攸玉给了几个长辈们神之蔑视，呵，这算啥啊，往后，你们就得习惯老爷子随时随地的洒狗粮吧。\n 现在，他老还拘着一点，怕掉人设太快。往后，呵呵……有的你们恰柠檬的时候。\n “白老大，你再敢，再敢凶我，我就……”\n 许秀英有人撑腰，立马就硬了起来，当场给白老大顶回去。\n 白老大恨的那个牙痒痒啊，这媳妇儿说变脸就变脸，咱爸妈的话你能信么。不过，罗凤珍是很满意儿媳妇这样。\n “对的嘛，咱们女人，要为男人生儿育女，要照顾男人吃饭穿衣。\n 平时上山干活，扯草挑粪，我们哪样没干？\n 这些活女人男人都能干，说明我们并不比他们男人差嘛。\n 再说了，女人能生娃，他们男人不能！生娃的苦，谁生谁知道，所以甭惯着老大，他就是个欠揍的……”\n 白老大背过身，很是专心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世界。进入自闭状态。\n 丁大花却是眼睛放光：“妈你说的太对了，没错，就是这样的理，所以我要可劲儿的欺负老五。”\n “妈支持你。”\n 白老五一脸畏惧，“媳妇……媳妇……”\n 那弱鸡鸡的可怜嗓音，听的丁大花差点没控制住，好想欺负这男人……让他闭嘴……不，是让他哼哼的更细碎……\n 还是白攸玉这个家庭清醒担当，赶紧拍桌子。\n “各位，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家庭分工，各房的挣钱大业，不是你们所说的男女地位，现在，会议继续。”‘\n 几个老的都尴尬了一瞬间，还是小老头儿很是没脸没皮的哄她。\n “对对，还是咱们玉儿人间清醒，那啥，你们，尤其是老大，看看你还不如咱玉儿会来事。\n 说吧，把你的挣钱大计说出来。玉儿是你闺女，你得为她挣嫁妆啊，一把年纪的人，到现在嫁妆都没得，你当的什么老汉儿。”\n 被骂的抬不起头来，白老大越发觉得，在这个家的地位是一点也没得了。\n 可是，生活要继续，责任，还是得扛起来。\n 想了半天，他还真想出来了。\n “我负责挖葛根，打算弄成葛根粉条，或者是别的啥粉条之类……”\n 这一提粉条，白攸玉赶紧举手。\n “厥根，咱们山上有不少的厥根啊，这些东西可以弄成粉。”\n 罗凤珍还是有点了解这些东西。“那玩意儿弄一大堆，也出不了几斤粉，咱能想点别的办法不？”\n 白攸玉皱眉：“那奶你说咋整？这年头，所有人家都只有一点自留地，种的东西都要上缴，想要吃饱肚子，除非种一大片地。关键咱家没有啊，难不成还悄悄进山开荒种地……”\n 她也就随意一说，哪曾想，白老大还真就有了这一打算。不，应该是，以前他就有这样的想法。\n “爸，妈，我觉得玉儿说的对，我晓得有一片山林，因为有点远，还有点陡峭。所以一般人不会去。要是我去那个地方开一片荒地，再养一些鸡，还有鸭子，猪这一些，咱们家吃的用的都不愁了。”\n 还真要干这些活，白攸玉懵了。\n “什么地方，还能养这么多东西，鸡呀猪这些，不打鸣，不叫唤？”\n 罗凤珍提出质疑。\n 这一次，就算是白老四也跟着笑了。\n “妈，那个地方还真的是安全的很。要不是小时候我们调皮，无意中撞见那么个山谷，我们都不晓得还有那么一个神仙地方啊。”\n 这一下，全家都来了兴致。\n 要真的圈一片地，悄悄散养一些家畜这些，那还真的能赚不少。\n 毕竟，这年头粮食，还有肉类，那是绝对的硬通货。\n “这样吧，我明天带爸去看看，那个地方就是走起来有点远。一般的人也不会往那儿去。咱们家要在那儿圈地养牲畜，种地之类的，还得轮换着去。还好我平时上工也不太积极，偶尔缺席一下没大问题。”\n 白老大说到这还有些得意，却被罗凤珍一个冷风眼扫过，最后，敛笑，乖乖坐在那儿。\n “四哥，我们也跟着一起种地，养猪。要是，要是有吃的了，就让我做一些好吃的，我喜欢研究吃的。”\n 向来胆小的赵紫娟，这会儿居然也拍板了。\n 看他们都决定了要做什么，白攸玉就举手。“我呢，先瞄着，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出路。\n 嗯，明天我们就悄悄出发，去看看那个神秘地方。若是可以，就赶紧把地圈起来，还有牲畜要怎么养，也得提上日程……”\n 因为这一场养牲畜，开垦荒地种地的会议，晚上，白攸玉一直在梦里面吃鸡吃鸡，吃了炸鸡吃烧鸡，最后又变成了卤鸡，叫化鸡，烤鸡……\n 到最后，被许秀英叫醒的时候，还在嚷嚷着：“妈，我要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