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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当初没有交换信物，可难道这婚约就能当做不存在吗？”晏夭涟眸子冷厉，半分不让，“还是说，芈大人从未被此事放在心上，也从未想要过履行婚约？”
“亦或者说，芈大人瞧不上晏家，也瞧不上下官？”
“若真如此，那芈大人只需一句话，下官可以当从未有过此事。便是日后皇上知晓问起来，臣下也可以说是臣下配不上芈小姐，并非是丞相大人背信弃义。”
这话，带了几分威胁的味道，听得芈涪一阵头疼，心脏更是疼了起来。
他很想把人臭骂一顿然后轰出去，坐在如今这个位子上，多是奉承他的人，可今日却被一个后生拐弯抹角的骂了，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气。
可偏偏再生气都只能忍着，这人啊，他得罪不起……
芈涪只能笑笑，讪讪道，“晏大人此话严重了，婚事我们可以慢慢商议，我这般也是为了晏家考虑，毕竟晏大人如今身份贵重，深受圣上信任，便是公主，晏大人也娶得。本官女儿实在才貌疏浅，只怕折辱了晏大人。”
晏夭涟立刻斥到，“芈大人，祸从口出，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芈涪瞬间明白他所指何意，当即闭了口，可面色多少是有些难看的。
“芈大人，下官对于祖父定下的婚约，一直都是谨记于心，只等着年岁到了，便上门提亲。”晏夭涟顿了下，才又说，“下官虽受皇恩，可自知身份卑微，能娶到芈家的小姐已然是高攀了，只是……”
他一句话分了好几次说，停顿的时刻完全在揪扯芈涪的心。
他紧张不已，视线紧紧凝在晏夭涟身上。
晏夭涟勾唇，似笑非笑，“只是怕芈大人爱女心切，不舍将女儿嫁给我这个病弱之身，若当真如此，那也是下官福薄，没有那个福气娶到二小姐。”
“芈大人，下官能理解大人的心思，所以此事并不强求，若下官能娶到二小姐，那便是下官此生最大的福气。若不能，下官也在此恭祝二小姐能觅得良人，共结百年之好。”
晏夭涟的话，已经明明白白放在这儿了，若是芈涪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
他原本还想谈谈姜戈的意思，如今瞧着，便只剩晏夭涟这一个选择了。
芈涪心内一阵冷笑，晏夭涟啊晏夭涟，算你厉害。
面上却是笑嘻嘻的，十分和善，“晏大人说笑了，既然晏大人不嫌弃小女，那便依你所言，将这亲事履行下去吧！”
“如此这般就多些芈大人了，下官回去便请祖母看了黄道吉日，上门提亲。”
一趟芈家之行，晏夭涟是笑着离开的。
而芈涪，在晏夭涟走后，气得挥手砸了茶盏。
伴着瓷杯碎裂的声音，司空梨缓缓走进厅堂。
瞧见她过来，芈涪心底的火再也压不住，冲着她后，“你过来做什么？”
司空梨眉目疏冷，看着芈涪的神情也完全都是冷的，这并不像是正常夫妻之间的关系，反而像是应对陌生人。
对于芈涪的怒火，司空梨也不恼，完全无悲无喜的模样，“来看看你筹谋许久，最终落了一场空，想想便觉得可笑。”
芈涪的谋划，她全都看在了眼里。
但从始至终她就不相信芈涪会成功，尤其在芈鹿回来后，她更是深觉得芈涪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芈鹿就是一个完全不受芈涪控制的存在，现在又多了一个晏夭涟。
她乐得看芈涪摔跟头。
“司空梨，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滚出去。”
他得罪不起司空家，所以也不敢真的对司空梨做什么，只能高声斥几句罢了。
司空梨轻笑了下，转身离开。
因着那抹嘲笑，芈涪更火大，有种被讽刺到了的感觉。
他离开前厅，直接去了霞园。
西边这片院子每每到了傍晚就会被晚霞笼罩，整个院子都会染上那橙红的光，故而被叫做霞园。
而恰好又与牧姨娘的闺名牧晴应对上，便留给了牧姨娘居住。
芈涪最喜欢来这片院子，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总会过来。
他今儿一肚子的火，进门的时候没好气，力道极大，推得门砰的直响。
牧姨娘正在习字，听到响动被吓了一跳，抬眸看过去，见是芈涪，立刻娇嗔一句，“夫君怎的这般凶悍，吓了奴一跳。这字儿都写错了，夫君可得帮奴改上一改才行了。”
芈涪没理会她，径自走到太师椅上坐下。
牧姨娘哪里还看不出他心情不好，快步走过去，来到他身前，娇软着嗓音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芈涪一把掐住牧姨娘细腰，将人拉入自己怀中。
牧姨娘便顺势坐在了他腿上，抬手勾扯了下他的衣襟，眉眼间全是妩媚。
她本就是媚骨天成的模样，不然也无法勾的芈涪千百倍宠她。
“夫君快告诉奴，您这样奴心疼，夫君别让奴着急呀！”
芈涪被她这贴心的小模样一勾，心里立刻就舒畅了。
随后便一股脑把晏夭涟找来的事儿都说了，最后更是不甘到，“那个病秧子居然敢威胁我，就他那身子，不知道哪天就死了，居然还想娶我芈家的女儿，他那不是祸害人吗？”
其实后面的话，都是虚的，被威胁了才是他最在意的事儿。
“他竟这么说夫君，真正是太过分了，即便皇上宠着他，他也不能这般对夫君无礼呀！”牧姨娘气愤不已，瞥着唇有些不开心的哼到，“夫君怎么说都是丞相呀，而且想求亲的可是他，他不好好软着性子来求，居然还敢这般威胁夫君。夫君，要不……你直接把这婚事给拒了，让他也吃吃鳖才好。”
还没等芈涪开口，牧姨娘却又蹙眉说道，“不行不行，夫君都已经答应下来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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