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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先前城中紧张的气氛，今日有喜，街道比以往更为热闹，两边的阁楼上都站满了人，百姓们都出来沾沾喜气。
“娘亲，我想吃那个饼。”一小女娃看着路旁的小摊贩，露出了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女娃的母亲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囡囡想吃几个呀？”
“一个就好啦，谢谢娘亲。”
送亲的队伍缓缓朝这边走来，摊主皱了皱眉，催促道：“赶紧拿去。”
妇人掏着钱袋，铜板不小心从里面掉出来滚到了路中央去。小女娃看见，挣脱妇人的手立马追了过去。
“囡囡！”妇女惊声尖叫。
与此同时，阁楼上一些看热闹的人开始逐渐隐去。那些原本在路边的行人和摊主也停止了交谈和叫卖，立马卸掉了伪装，拿出了凶器。
刀光剑影一瞬之间，整个街上立马成了兵荒马乱的战场。
“啊！杀人啦！”
百姓们疯狂逃窜。
那些伪装的杀手疯魔似的朝红轿袭来，见人杀人，无差别攻击。
聂臻见那小女娃杵在路中央，那些赶来的杀手扬起手中的利剑就要挥下去。她顾不得了，脚尖一点，飞身过去，右腿卯足了劲儿直接往那杀手的命根子踹去，完全没听到轿帘后传来的那句“别去”。
杀手没注意到这突然冒出的小丫鬟，正中下腹一个惨叫倒了下去。
聂臻迅速抄起小女娃往旁边一跃并且大喊：“保护小姐！”
小女娃哭喊着娘亲，聂臻紧抱着她安慰她，然而腹部一凉，剧痛袭来。聂臻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娃，她紧紧抱着她，手心却没着一把匕首。
只听那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冰冷声音缓缓响起，“废物是不需要留在世上的，到头来还得需要我亲自动手。殿下猜到又如何？不过只是障眼法，那两个人要是不离开我还真找不到机会下手，你马上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聂臻眼前突然一花，她使劲咬了咬舌头令自己保持清醒，用尽力气扣上指上戒指对着女娃的腰部暴射银针。
女娃目光阴寒，将聂臻的身体抱得更紧，狠狠地扭动手里的匕首，“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聂臻痛得嘴巴张开大口喘着气。
送亲队伍被冲击，那些下人加入到与歹徒的搏斗当中，整个街道陷入缠斗混乱的局面，根本没人注意到聂臻这边。
“去死——”
女娃的阴狠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松开聂臻朝旁边闪去。
掌风凌厉劈下，她险些被打了个对穿。
来人一袭红衣浓烈如火，眼神却冷如寒冰。
那女娃自知腰部受伤，行动受限不可多加逗留，朝聂臻他们洒出毒粉，匆匆而逃。
聂臻看着来人，心虚地扯了扯嘴角，“你女装的样子真……好看，文小姐她被你……”
“别说话。”李修毓沉着脸，立马抱起她疾行。
“可此人易容缩骨很有可能就是——”
“我很生气。”
聂臻语塞，她揪着他的衣襟，乖乖地低下了头去。
……
与此同时，一辆载有马粪的推车从城东某一小巷子里被缓缓推了出来。推车的那个人佝偻着身子，右腿轻微有点跛，他面色枯黄，形态邋遢，周围的路人都捂着鼻子避开他。
车上的大木桶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迸洒出来。
越往前靠，惊叫声，救命声陆陆续续地传来。
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推车上，刺鼻难闻的气味顿时扑洒而来，粪便溅了那人一身。但那个人也顾不得身上的脏东西，只大吼一句：“死娘东西！不要命了！”
推车人一哆嗦，抱头一个劲儿地求饶：“别打我。”
“前面杀人了！不想死给我滚开！”
推车人一害怕，车也顾不得酿酿跄跄地倒在了地上。
那人见状也不再理他，准备逃走，谁知一转身的功夫，他就被人捅了。他转过头惊恐地看着推车人，来不及开口说一句话就径直倒了下去。
推车人收好东西，再次换上害怕的表情，开始跟着外面的人流也一瘸一拐地跑着，直至东大门。
因为城内发生暴乱，城门守卫人手有所减少。接到消息的卫兵以及城中日常巡防早就前去治安除暴，而剩余的官兵则开始疏散人群。
光天化日之下就当街发生如此暴行，天子脚下岂能如此猖狂！
简单检查一番后，一些人就直接被放行了。
在城外路过的商队后面，一面容污垢的跛脚男子被人拖到草丛里打，后直接被那些商队的人丢到了泥坑里。
“死杂种！要饭要到这儿来了，晦气！”
“给他五两银子。”路边的马车里，一道低缓的声音响起，温和却没有温度。
“是，少爷。”
将那乞丐打发走后，马车继续前行。
马车里，清瘦的男子刚刚收拾好身上的形容。他眉目俊朗，只是神态之间，隐隐掠过几道戾气。他的手在盆里反复清洗了好些遍，好似上面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们没有接到城西的信号。”驾车的人低声道。
男子没有说话，继续擦拭着自己的手。
他的脚边丢着一块肮脏的人皮面具。
片刻后，他才目无波澜道：“无一活口，不用等了。”
“虬老和无色……”
“去渝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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