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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你我能掺和的？走走走！
文伯翰挤眉弄眼一番之后，按着魏时婴一齐往聂臻那边行完礼，火速道：“那陛下微臣和魏大人便先行告退了，陛下好生歇息！”
“为什么他们叫我陛下？”聂臻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因为殿下现在已经是盛国的国君了。”
聂臻眼中噙着泪，又问：“父皇呢？是不是父皇不在了？”
“先皇为了保护陛下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聂臻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只是攥着他的衣襟很紧很紧。她似乎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微凉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颈，清冷的声音好似吹开了覆雪的寒梅，只余片片馥郁香气。
“陛下现在还有臣，还有太后，还有忠于你的所有人。”
聂臻红着眼眶，始终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臻儿不哭，父皇说过臻儿是个勇敢的孩子。”
“陛下，直面于心，任何时候都是勇敢，那并不是懦弱。”
聂臻低低啜泣着，眼角的泪珠跟小珍珠似的，“臻儿明白了。”
“那臻儿答应哥哥，勇敢地往前，好吗？”
聂臻红着眼点头，贪恋地往李修毓怀里拱了拱，小声道：“大哥哥很好，臻儿很喜欢，待臻儿长大了，就嫁给你。”
他怔了片刻，而后水墨般的眸子呈现出醉人的画意，“好。”
“那我们拉手指。”
指尖相触，约定即成。
看着交缠的小指，聂臻满足地闭上眼，呢喃道：“大哥哥，臻儿又开始泛困了，等臻儿下次睡醒了，大哥哥一定还要来陪臻儿。”
“好。”
聂臻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他抱着她走向床榻，目光深邃如墨。
“你有把握她能醒过来？”
将聂臻小心翼翼置于床上后，李修毓看向了已站在殿外的顾懿。
“没有把握。”他道，“我是娘胎带出来的余毒，经由了母体的转移，而本体遭受的精神伤害会更大。我只能按照师父当初给我解毒的办法来，其余的还要靠她自己。”
“那个人已经上京了，不出半月就会抵达。她现在这样子，如何面见群臣？”
“正主都不来，替身也不需要留了，正巧河西那一带匪患严重，一并解决了最好。”
顾懿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凛，“从十丘入京必过河西，你要以水匪之名除了那个冒牌货？”
“河西的位置纵通南北，东北部天险，流经的横水直入晋国腹地，以往会有人甚至船帮会通过这条水路走私入晋，但自上一次江南水患后，商船都会绕开此段，加之沿途水匪泛滥，去之不绝，现在更是无人敢去。王家走私这么多年，除去京都事发突然未来得及销赃的，那其余的又去了哪？”李修毓的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
“朝廷此前几番惩治，但效果甚微。除去那些水匪深谙水性神出鬼没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横水下游地势环境恶劣，沼泽遍布，瘴气毒虫横生，处于晋盛两国两不管地带。”顾懿说着说着表情越发凝重，“你的意思是那些并不是普通的水匪？”
“诏令已告天下，他‘死’与‘不死’都会反，更何况河西有丰富的铁矿。”
顾懿闻言一惊。
“此番入晋我走的便是此路。”李修毓说话时表情很淡，淡到让人琢磨不透，但顾懿深知他心思本就细于常人。
“按照文大人之言，横水之下那片沼泽林，金银矿亦不会少，以现在的手段也不是没有开采的可能。私铸军器可是死罪，隐瞒矿藏不上报朝廷亦是死罪，他不会明目张胆。杀了那个冒牌货，捣了河西那个窝，他也不会不急。十丘的守将与知州效忠于先皇，他不敢有异动，你猜猜他会在哪里起事？”李修毓目光微抬，锐利如鹰。
“先皇剪去了他所有羽翼，我们底下的人也一直在监视，要想行招兵买马之事绝无可能。即便策反仅凭地方守军也无法与神武鸿金对抗。”
李修毓不置可否，只道：“江南水患那一阵子，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大批难民涌向了金州、河西等地，为了妥善安置这些难民，先皇在户籍上并未严格限制。金州四面环山，地广人稀，资源少，荒地多，很多犯事被发配的犯人和奴隶也会被朝廷遣送至此开荒劳作。而当时知州的做法是将部分难民收编入金州军，其余的则分以荒地开荒务农，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将所有的不安定隐患解决。先皇直言善。这些年金州的发展蒸蒸日上，百姓也一度敬爱这位老知州，说他悬壶济世，善待百姓，很多走投无路的流民也因此都去了金州落了地生了根。”
“金州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屯田……”顾懿思忖着，蓦地瞳孔一缩，震惊道，“难道在那时金州就反了？！”
“老知州爱民不假。”
“你怎知？”
“这些年我私下做了点小生意，走南闯北地对于各地多少有过了解。”李修毓说到此脸色不禁色一沉，眸光冷厉，“此次入晋经由河西，真正引我生疑的是当地的一则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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