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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入他的口中，肆意侵扰，冰与火的触碰激起层层颤栗，似乎一切都将融化。
聂臻解开束冠，青丝刹那倾斜而下，她趴在他身上，任由那双墨色眸子映出她轻佻模样。
“痛吗？”她的手轻轻滑过他裸露的白皙肩颈，上面印有她的红色齿印，很深很深，或许今后都会留疤。
“不痛。”
聂臻睫毛微颤，眼白的红丝愈发加深。第四条黑线渐渐从她手腕上浮现，像是一条狰狞的虫子。这次的发作似乎提前了。
“你老实告诉我，服了解药会怎样？”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密汗珠，脸色也开始一阵一阵的泛白。
“或许会遗忘。”他如实回答。
聂臻咬了咬舌，痛意迫使她缓缓撑起身，她垂眸望着他，故作轻松道：“那你这些年以来忍得可比我久……”
李修毓指尖插入她的发丝，托着她的后脑勺再次向自己靠近。
聂臻眼神闪过一抹痛楚，她撇开脸，低哑道：“放开，趁我还有理智前，不然我会伤你。”
李修毓掰过她的脸，深深地注视着她，道：“昭元，不要自责，不要觉得无法原谅，这并不是你的错。”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像断掉的珠子。
“他们关心着你，爱护着你，只是因为是你。”
他轻抹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至极，“对不起，是我没有在你身旁。”
聂臻的神色出现短暂的迷茫，她还没来得及读出他眼神里克制的东西，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
聂臻醒来已是两天之后。
她的后颈有些疼，不止如此，她浑身都很疼。
她撂起衣袖，手臂上，腿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不下于几十处。
她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聂臻皱眉，努力回想，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好似出现了一段空白。
她看了一眼周围，愣了愣。
太极殿？
“追魂引本是一种控制心神的毒，与三寸异蛊同源，但毒性远不及，即便解了毒，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轻则记忆错乱或者记忆缺失，重则沦为痴儿。”
外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聂臻甩了甩头，一阵刺痛袭来，她禁不住“嘶”了一声。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陛下，您醒了？！”
三个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那一声“陛下”着实把聂臻叫迷糊了，她抬眼望去，其中一个是太医院的魏时婴，另一个老头她没什么印象，还有……
聂臻的视线落在了那个俊美的少年郎身上。
很熟悉的感觉，却有些想不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魏时婴与文伯翰相视一怔，神色立马变得严峻起来，“陛下可是不记得了？”
“魏大人何故唤我陛下？”聂臻拧眉，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她咬着牙，一把抱住头，痛苦地闷哼着。
少年上前准备替她把脉。
不料，聂臻此时突然抬头，那眼神充满着嗜血的杀意，冰冷到极点。
李修毓的手一顿。
文伯翰与魏时婴当即大叫：“小心！”
然而某人淡定如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直接把聂臻给拍晕了。
文伯翰惊得胡须咻地一下吹了起来，“好家伙，连陛下都敢出手，不愧是你！”
“只是短暂麻痹，半盏茶后就会苏醒。”李修毓眼中涌着一道模糊不明的情绪，他垂眸，缓缓扣住那纤细皓腕凝神感受着。
“脉象很乱。”
“不乱就不正常了。”魏时婴惊魂未定道，“刚那样我还以为是余毒未清。”
“毒素已经尽数剔除，不过身体上的瘀血还要需些时日，但我最担心的是……”李修毓抬眸看向魏时婴，道，“癔症。”
“你曾经出现过这种症状？”
李修毓摇头，“不曾，只是记忆有些混乱罢了。”
“癔症？”文伯翰挑眉，“那不就是应激性心理障碍嘛？”
“文大人何解？”李修毓认真问道。
文伯翰老脸一尬，尝试着解释：“我老家有一种说法……说这叫过度刺激引起的心理创伤，患者会有意识地规避一段不愿记起的记忆或者潜意识地去描绘自己原本所期待的美好念想，这最终的结果有可能导致……人格分裂？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魏时婴眯了眯眼，道：“闻所未闻，直接说重点，你有解决办法？”
“还神医呢。”文伯翰睨了他一眼，“心病需心药医，陛下年纪轻轻就遭受如此打击，加之追魂引的诱导，陛下还能保持神志就已经是万幸了。”
“你们是谁啊？”软软糯糯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么快就醒了？
三人怔住，回头一看。
只见聂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他们，然后甜甜一笑。
“是父皇让你们来陪我玩儿的吗？”
聂臻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当目光落到李修毓身上的时候倏地一亮，顿时翻身下床，一个纵跃挂到了他身上。她搂着他脖子，如小猫一般蹭了蹭，“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臻儿很喜欢，和臻儿一起玩好不好？”
文伯翰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赶紧往魏时婴那边一靠，小声道：“看到没，这就是人格分裂。”
“不就是失个忆，这还难不倒我魏时婴。”
“这可真够失忆的，你告诉我谁能一下子失十年的忆，陛下现在完全跟五岁娃娃没两样。”
“你一个外行的跟我谈治病？”魏时婴扫了文伯翰一眼，鄙视道。
“老夫可是二十一世纪——”
“魏大人，文大人，这段时间要二位多费心了。”李修毓轻抚着聂臻的头，出言打断正在争论的二人。
文伯翰心虚地撇开眼。
差点自爆家底了！瞧老子的这张嘴，一点都没有五十岁人的沉稳！
“魏大人？文大人？”聂臻茫然地念了念，她看了看文伯翰和魏时婴后转而又看向李修毓，“那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琰，字修毓，镇国公府世子，是你的……”李修毓目光微暗，低沉道，“未婚夫婿。”
聂臻愣住。
文伯翰也怔住，手不由自主地一并捂住魏时婴快要惊掉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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