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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随着呜呜的风声一同湮没在寥无人迹的长廊里。
“彼心若昭，此意不灭。”
“昭之愿，亦若彼之思。”
“为君起长明，愿汝来生不负行。”
烛火在莲花盏里颤动，像是无声回应。
今早，她在玉泉宫的废井里发现了湫荷，井盖上爬满了青藤，若不是看到周围有些许踩踏的痕迹，她兴许都不会打开一试，因为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有动过的痕迹。
被打捞上来的湫荷身体泡得已经发胀，下巴被卸，双臂软若无骨，骨已被震断。她生前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但魏时婴说她是溺亡，所以她不是死后被投掷入井。
如此惨烈的打斗，凶手不会留活口，所以不会是同一个人。
湫荷原本有生的机会。
是她的错。
湫荷身负重伤第一时间是想着找增援，是想着正在三清池药浴的她。
是她的错。
她本该在有怀疑的时候就擒住那个人，这样也就没有之后发生的一切，她本该在第一时间去救湫荷，而不是自大的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她本该搭上这条命。
所以都是她的错。
“你怨我吗？”聂臻垂下眼帘望着莲花灯里那闪烁的烛火，喃喃道，“若怨，我又该如何呢……”
滚烫的眼泪从她脸颊滑落。
所以人啊都是自私的，包括她自己。
“我赐了青竹白绫。”
“她说她嫉妒，她嫉妒我宠信于你，所以她眼睁睁地看着你向她求救而置之不理，把你打晕丢入了井里。”
“我原本以为她除了好大喜功，贪生怕死了些，本质上不坏。”
“我是不是很可笑？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我又有什么资格？”聂臻笑着流泪，“我甚至连你的家在哪都不知道，我可真是烂透了。”
……
“她已经连续很多天这样子了。”萧明楚看向身旁的黑衣人，“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见见她？”
“西北战事将起，我可能陪不了她多久。”
萧明楚收回目光，又问：“那你就不怕她服了解药之后把你忘了吗？”
他没有回答。
萧明楚的眼里多了一份伤感，她看着聂臻一步一步走回太极殿，就像空中漂浮的落叶，亦如当初的自己。
“上了年纪才知道，人这一生连多陪伴一刻都是奢侈。得到与失去总是往而复始，这世上总有太多遗憾。我这身体即便解了蛊也命不久矣，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在三寸的研制上，多陪陪她吧。”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您能安康，您若不在，我怕她……受不了。”
“生死由志，不由天。”萧明楚道，神情微黯，“相守不易，我希望你们好好的，这是我的愿望，你能答应我吗李琰？”
“我答应。”黑衣人隐忍道。
“那便好，我把她就交给你了。”
……
太极殿的宫人都知道，女帝将寝宫搬至此后，便不喜人上夜。原本他们也是有些担心的，要不是后来顾大人有交代，他们就是顶着被杀头的风险也切勿不敢不在外面侍候。所以当聂臻回寝宫后，他们很识相地自行遣散。女帝喜静，少言，他们不可聒噪。
聂臻守着那盏莲花状的长明灯，在窗边坐了许久，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做回本来的自己。
聂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辈子醒来她就未沾过酒。
可现在她又觉得，云台的清风醉倒真如坊间说的那般，能把人口中的苦涩尽数化去。
山间游梦，浅浅归矣。一朝饮酒，三生醉。
聂臻眼尾泛红，那些痛楚有如决堤的洪流。
她收拾不了，她压抑不住。
有人的时候她不能难过，没人的时候她又难过得受不了。
“李修毓，我很痛。”
聂臻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喃喃自语着。
直到一阵温热覆在她后背，她颤了颤，红着眼抬起头。
“我醉了，竟然觉得你现在在我身边。”
“你没醉，我回来了。”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聂臻僵住。
“这些日子——”
还未等他说完，聂臻便转身猛地扑进他怀里，李修毓重心不稳，两人齐齐跌到了地上。
聂臻将脸深埋入他的颈窝，轻轻吻了吻他的脖子，沙哑：“我很难受，阿毓。”
他搂着她，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气息微重，“怎么样才能好一点？”
聂臻心脏一绞，赤红着眼扯开了他的衣襟，咬上了他的肩膀。
李修毓微哼，抱着她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他怔怔地看着上空，瞳孔如夜般深黑。
“怎么样都行？”聂臻抬头注视着他。
李修毓沉眸，“都行。”
聂臻的表情有些魔怔，她笑了笑，绯红的脸颊显得异常妖艳。
“我很想你，阿毓。”
聂臻低头，眼底暗红一片，她擒住他的唇，深吻了下去。
酒气萦绕，发出暧昧的喘息。
作者的话：现在是肯定不会h的，女主是有点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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