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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冠坠落，惊扰了一室沉寂。
“我知你有气，但我不愿你与我同去。你是一国之君，是盛国女帝，而不仅仅是聂臻。”他的呼吸轻轻地窜到她的耳边，一语一喃，像是给她灌入了云台的清风醉，她甘愿溺入水底，就此沉沦。
“可不管是哪一个你，我都爱你。”他舔抵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不管你是什么模样，任性也罢，嫉妒也罢，无情也罢，狠辣也罢，我都爱你。但你莫要提他，我生气。”
言尽，他咬了咬她的耳廓。
欢愉与疼痛并驱。
聂臻禁不住轻哼一声，随即被他转过身湮没于唇齿间。
温热于舌尖传递，点燃炽热的火焰。
春雪消融，春色于艳丽中绽放。
聂臻扣着他的腰，身子有些虚软，耳朵红得像是滴出了血。
她的睫毛微颤着，好似轻轻一碰，便能轻易溃败。
良久他才松开她，清冷的眸子仍旧残余着一抹不可言说的危险暗色。
“昭元，你还小，下次不要再这样挑逗于我，我……并不是君子。”
聂臻眼尾泛着红，脸上还留有余温，有种说不出的娇态，她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口，“我不小了，两世为人都已经是老姑娘了，国丧结束后，我们成亲吧。”
……
整理好仪容后，聂臻便匆匆离开了太极殿。
被秘密召进宫的刘严与邱承此时已候在了御书房。顾侍卫前来传话的时候，他们原本是很惊诧的，这还是新帝继位以来第一次私下传召，说不忐忑那肯定是假的。
“陛下到——”
“微臣参见陛下！”刘严与邱承齐齐下跪。
“免礼。”
威严冷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陛下。”二人起身。
邱承低着头，余光只能看见那红纹镶边的墨色锦袍。
“近来朝中事务繁忙，辛苦二位大人了。”
“臣等为陛下分忧，是臣等之幸。”
“自朕继位以来，身边少了些体己之人，实有不便，听闻尚书大人家中尚有一女，不若进宫做朕的女官罢。”
邱承愣了愣，道：“小女不才，怕是会辜负陛下的厚爱。”
“既然在朕的身边，今后朕自然会为她指一门好亲事。邱大人莫不是怕朕亏待于她？”
感受到那股冷然的视线，邱承心神不禁一凛，立马道：“臣无此意，臣替小女谢陛下抬爱。”
聂臻收回那道锐利的目光，淡淡道：“其实今日让二位大人前来实有他事，二位大人请入座。”
“谢陛下。”
“谢陛下。”
“前一阵子龙门码头一事，说明漕运一事上仍多有疏漏，还请二位大人多多费心，履行其职，督促好底下的人。仓粮不仅关系民生，更关乎社稷。不管是陆运还是水运，都该做好相应的管控。仓粮的管理，计划用粮，用多少，按时，按量，筹措、供应和调运，每一步都应实打实地来，不准虚报，不得冒领，不得随意变价，更不得倒卖或者调换。违者，一律重罪。”
邱承和刘严闻言皆是心惊，道：“臣等必恪尽职守，不辱皇命。”
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他们心头。
“另，各州收支明细，财政税收，朕需要明确的账目。三日的时间可足？”聂臻深邃的目光落向了邱承。
邱承心中一紧，道：“即便不眠不休，臣也一定会完成，请陛下放心。”
“甚好。”聂臻微垂着眼，神情莫测，又道，“如今江南水患已去，赈灾之后，底下的二十万流民大部分得到了妥善安置。听闻这两年金州民生良好，朕甚慰。为了以示嘉许，朕特许减少金州两年的赋税。不过招兵屯田之措虽获先帝准许，但唯特殊时期方可特殊对待，邱大人明白朕的意思吧？”
邱承眉心一跳，道：“户籍一事理当有所限制，既是流民理当返回原籍。”
刘严心莫名地一紧，陛下这显然是不满金州兵力过重，变相地削减。没想到新帝年纪轻轻竟也如此心疑。
聂臻继续道：“已然入编的，如若愿继续为国效力，则返回当地守军，当然受灾地区怕是不堪负荷如此养兵，精简之后，充入周边州县即可。朝廷虽然已拨入一定的赈灾银粮，但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重灾地区这两年亦可适当减免赋税，且不必上贡纳粮。愿事农桑者，勤奋者，地方应给予一定奖赏。”
邱承此刻的内心是震动的，就连刘严听后也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臣等遵旨。”
从御书房退出来后，二位大人便匆匆离去。
聂臻走到藏书的地方，若无其事地拿了一本书下来。
“走吧，随朕出宫。”
她朱唇微蠕，纤细的指尖慢条斯理地翻过书页。李修毓接过那本书，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一刻钟之前，陛下可不是这般说的。”他将书放回远处，语气略有几分漫不经心。
聂臻挑了一下眉，整暇以待地望着他，“你亲我的时候也不是这般说的。”
“哦，是么。”李修毓眼里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所以，陛下是嫌这几天太短了。”
“何止啊……”聂臻指尖滑入他的掌心，仰头注视着他的黑眸，“岁岁年年，一日千秋，恨君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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