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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把压在上面的那双千层底布鞋抽开，拽起那只绣花鞋端详起来。
突然，一眨眼的工夫，那只鞋子完全变了个样。
刚才明明是三寸金莲绣花鞋，到了他手里怎么就变成一只圆头中跟的女皮鞋。
而这只鞋让李蛋触目惊心，头昏脑胀，摇晃着身子差点瘫软下来。
这只粉色的皮鞋正是李萧儿脚上穿的，李蛋亲自给女儿买的皮鞋。
“大妹子，这只鞋怎么才有一只？另外一只呢？”
“哦，这只鞋是我孩子在河边捡到的，我看做得精致就留下来了，以后想照着这个样子自己做几双来卖。”
“这种鞋你也能做？”
“能啊，不就是绣花鞋嘛，只是颜色上的搭配有些奇怪。”
“啊？这不是皮鞋吗？”
“大哥，你看仔细了啊，这是绣花鞋，布的。”
李蛋低头一看，果然又变成了蓝红相间的绣花鞋。
可能是心头焦虑，急火攻心，看花了眼。
“这样啊，可惜了，我本来想买一双给我娘，她老人家肯定喜欢。”
“大哥真是孝顺啊，老太太的日子过得肯定舒坦。”
“哎，她吃了一辈子的苦，现在眼睛都不好使，耳朵也聋了。”
“有大哥孝顺着，这些都没事，就怕那些身子好好的反而吃不上一口咸菜。”
“大妹子说得也是，那就给我来5双千层底吧。”
\"大哥果然是大孝子，一买就买这么多，我一家人的饭有着落了，谢谢啊。\"
“棒梗，槐花，快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呵呵，孩子的名字取得可有趣，对了，能不能跟大妹子打听个事？”
“大哥，你只管说，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好！前几天在城外杀鬼子的秦营长，你们知道吗？”
“当然知道，他可是我们的大英雄！”
“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他有个还没过门的媳妇，叫李萧儿。”
“李萧儿？没听说过啊，是我们度水县的人吗？”
“哦，不是，听说她来你们县找秦营长好些天了。”
“天啊，这可苦了那个姑娘了，秦营长已经牺牲了，不知道她......”
“是啊，听说她爹爹亲自跑过来找她了，这都是个啥事啊，愁得很。”
“娘，我前几天看见一个姐姐被坏蛋追到河边，后来那个姐姐......”
身旁的小姑娘扑棱着一双大眼睛，擦了擦鼻涕，一边啃着馒头一边仰起头跟那名妇女说话。
听小姑娘这么一说，李蛋心里“扑腾”一声紧张得乱跳。
一股热流涌遍全身直冲头顶，脑袋顿时晕乎乎的。
小姑娘嘴里的姐姐不会是李萧儿吧？
不能，千万不能，此时哪怕李萧儿失踪了也比任何小道消息都好。
李蛋肯定最害怕的是女儿出了什么意外。
但又不得不去核实任何消息的真实情况。
“槐花，跟叔叔说说，后来那个姐姐怎么了？”
“娘，我能说吗？”
“说吧，叔叔不是坏人，但不能骗叔叔，知道吗？你真的看见啦？”
“嗯，我那天去河边玩，后来听到好大的响声，就跑回家。”
“然后看到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坏蛋追那个姐姐，手上拿着一根木棒，上面还有刀。”
“你这孩子，到处乱跑，要是被鬼子发现你命都没了。”
“我躲起来了，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娘，那叫鬼子？”
“对啊，那些穿黄衣服的坏蛋是鬼子，会杀人！”
“那后来呢，槐花，说完叔叔再跟你妈妈买两双鞋子。”
“后来，那个姐姐受伤了，然后，然后，跳河里去了。”
......
“那，那这只鞋子是你在河边捡到的？”
“对啊，那个姐姐跳下河后，留了一只鞋子在岸边，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槐花，快告诉叔叔，我把你妈妈的鞋子全买了！”
李蛋咆哮着，眼里泛起一道绿光，拽着小姑娘的手歇斯底里。
小姑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拉拽吓到了，赶紧抱着妈妈哭起来。
“大哥，你激动啥啊？孩子这么小，你吓到她了，你不买我也不怪你，你赶紧走吧。”
“大妹子，那是我女儿啊！秦营长是我女婿啊！老天爷啊！可千万别出啥事！”
“槐花，对不起，叔叔跟你娘一样都担心自己的孩子有危险，你告诉叔叔，后来怎么了，好吗？”
“娘，呜呜呜，我怕，我不说了。”
“槐花，你就告诉叔叔吧，叔叔不是坏人，那个姐姐可能是叔叔的乖宝宝，正担心着呐。”
“好，好吧，呜呜呜。”
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着说起了后来发生的事。
也就是傻柱化身的那团迷雾把那名日本士兵干掉后，从河里捞起李萧儿的尸体。
最后搬移到山上，至于有没有安葬，安葬在哪里，槐花肯定就不知道了。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也叫槐花，弟弟也叫棒梗。
只是四合院里，棒梗是哥哥，槐花是妹妹。
就不知道这个妇女是不是也叫秦淮茹？
但是对于李蛋来说，四合院跟他有毛的关系。
他也不认识槐花和棒梗是谁，更不会关心谁是秦淮茹。
天色已晚，街上的小商贩渐渐收摊离去。
李蛋总共买了10双千层底布鞋，又额外塞给那名妇女两块大洋。
毕竟全买了也是浪费。
此时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从开始眼花看错了鞋，到槐花说那个姐姐受伤后跳入河里。
再加上好几天都没有李萧儿的消息，秦满楼又战死沙场。
隐隐之中，李蛋深深感觉到，李萧儿八九不离十出意外了。
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槐花说那个姐姐被一团迷雾带到山上。
明天他肯定要去一探究竟，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确认那个姐姐是不是李萧儿。
回到县长安排的住宿里，秦寿还深陷痛苦之中。
身旁的李贞儿不停地安慰他，又是拿毛巾给他擦脸，又是端茶递水的。
见父亲李蛋回来，她赶紧冲到跟前问打听到消息了没。
李蛋沮丧着脸，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后来看李贞儿实在心慌意乱，坐立不安，他就说了句：
“明天我们上山，找李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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