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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一进门开始，她就一直侧着脸，不肯看任何人，汤药送到唇边，她还是不愿意喝一口，勺中的药又倒回碗中。
药快凉了。
程远之把碗端到自己嘴边，抬头将碗中的药一口倒入嘴中，他用手捏住裴如茵的消瘦的脸庞，吻住她的唇，还没待如茵反应过来，苦涩至极的药已经渡进她的口中。
她的身体被他的手臂牢牢箍住，只能瞪大眼睛一点一点将口中的药吞咽下去，他没有放开她，而是继续辗转在她柔软的唇上，然后侵占她的整个口腔。
这个吻带着苦涩的味道，就在她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她大口地呼吸，眼角因为药的苦涩留下的泪痕。
“我不介意每次都这么喂你喝药，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的喝药的话。”他擦了擦嘴角，这个药果然是极苦，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唇上，因为刚才那不太温柔的吻，她的唇倒是恢复了一点血色。
裴如茵的表情还是痛苦的样子，她瞪着程远之，口腔里的一阵苦涩让她的胃在翻滚。
看她露出难受的表情，程远之拿过桌子上的蜜饯，捡了一颗送到她嘴边，见她又想躲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又想让我喂你吗？”
话音刚落，如茵就老老实实地张口，蜜饯的甜味盖住口腔中的苦涩，她的表情也渐渐舒张开，她垂下眼睛，没好气地说道
“登徒子。”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被他听到，他的脸突然凑近她，吓得她失色般地向后仰去。
“那我是不是该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登徒子？”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吻上她柔软的唇，然后慢慢加深这个吻，这一次不再是苦涩，而是带着淡淡的甜味。
如茵先是想要推开，无奈她还带着伤，两人的力气差距太大，她的呼吸逐渐迷失在这吻中，程远之的手抚住她的脸颊，不觉间她的耳朵已经红透，像是要滴出血来。
结束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他，眼里尽是迷茫，而他的眼神中带着深邃的感情，意乱情迷，她只道是看花了眼，却不愿再相信他眼中的深情。
直到程远之走后，躺在床上的裴如茵还停留在那个吻中，她的心脏像是漏了一拍，而这个吻似乎和以往那几次都不一样，她分不清哪里不同，或许是变得温柔了也或许是他的吻技更好了。
*
自从她受伤之后，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身体比之前瘦了许多，整个脸消瘦了一圈，原先就是下巴尖尖的瓜子脸，现在看来更是清瘦，脸色依旧苍白少有血色，倒也有几分病态美。
平日里，程远之每天都会让丫鬟送来各种补品，以及溪柳城中各种罕见吃食，如茵从没有想过他竟然也是这般细心之人。
这日，丫鬟又送来水果点心，摆在她房间的紫檀木圆桌上。
待丫鬟走后，如茵便示意银月尝尝桌子上的点心，她的伤口基本快痊愈，便下床走到桌子边坐下。
她很喜欢看着银月吃点心的样子。
桌子上摆满了几盘样子精致的小点心，其中一盘紫红色像葡萄般大小的果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是胭脂果...
一时间她的心里五味杂陈，看到这胭脂果，肩颈处的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她怔怔地伸出手拿起一颗，放到嘴边浅浅咬了一口，汁水流入口中，酸甜中带着软糯。
视线一直停留在盘子中圆润的果子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向银月问道：
“银月，我受伤这些日子，程远之有和你说过我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吗？”
银月吞下口中的桂花糕，说道：“程公子只告诉过我，小姐你是在山上遇到了歹人，后来我也没有多问，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
她看如茵的神色不对，心中有些好奇那日在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日子，如茵没有提过，她也没有主动问起，怕提起来让如茵心里惊恐，不利于她养伤。
如茵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总觉得有些怪异。”
这些天来，她一直没有再回忆起那日的的情形，现在想想那个小贩倒像是有备而来，他的目标是程远之，也或许她是女子，所以那歹人才先将刀指向程远之，没有了程远之，再杀了她也容易了许多。
可这青天白日，平白无故的真的会有如此心狠手辣的歹人吗？
如茵想不明白，以前她在锦州城中倒是听说过几次命案，这溪柳城她初来乍到没多久，世道如何她也一概不知，倒不如有机会问问程远之，看他是什么反应。
想到此处，她放下了手中的吃剩的果核。
“银月，这些日子里，你有见过赵妈妈吗？”如茵突然想起了赵妈妈，想必她还是一个人留在了林卓文的府上。
“小姐，你就别再提起赵妈妈了，自从我来到程公子这里，就再也没有见过赵妈妈了。”
银月撇了撇嘴，有些不满。
如茵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向她问道：“为何程远之接你过来的时候，没有带上赵妈妈一起？”
“她不愿意过来，不知为何。”
银月的表情写满了无奈，她心里还有很多话不知怎么开口告诉她，怕她伤心，更何况她的伤还没有痊愈。
如茵想不通赵妈妈为何不愿过来，莫非是这程府中有她不愿相见的人？可这程府中她能认识的人，也只有她和银月，那赵妈妈是不愿见到她们吗？
“是不是我们之前在途中曾抛下过赵妈妈，她心存芥蒂所以不愿再过来了？”
银月满脸怀疑却又点了点头：“或许是这样吧，她不愿意过就不过来吧，反正林公子人那么好，一定不会将赵妈妈赶走的。”
提到林卓文，裴如茵才想起自己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不知他家中的事情处理怎么样了，她这次受伤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可转念又想，即便还活着，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想再见他一面也绝非是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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