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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婚事你究竟有什么可图？”
“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长清郡主的眉间是不轻易妥协的执拗，她知道程远之不爱她，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输的一败涂地。
只要得到他的人，其它的她便不在乎了。
次日，长清郡主和程远之便离开了溪柳城，北上回京。
离开前的那一晚，程远之来到裴如茵的厢房前，房门紧闭，屋内的灯早早就灭了。
看来她是不想见他。
如茵的确是不想见到程远之，她知道他会过来找她，而见面后的内容无非就是些她毫无期待的承诺罢了。
既然他已经决定和长清郡主成婚，那她和他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没有权力要求他怎么样，既然圣命难违，那她也没有必要让他为难。
最重要也是最无奈的一点，她怕自己心软，这一次不单单是他与她告别，如果一切顺利，这一天将会是她和程远之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似乎一切都要随之结束，虽是思绪万千，但如茵还是早早入睡了。
她不知程远之是否来过，只感觉迷迷糊糊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拂过她的脸庞，她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似乎是只是个梦，待她醒来之后，房间已经大亮。
银月伺候她起床的时候，告诉她程远之和长清郡主已经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便走了。
如茵擦脸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银月以为她是因为程远之的不辞而别难过，或许银月是对的，在这声叹息中，包含着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那些复杂的感情。
更多的是她的心终于放下了。
从今往后，她与程远之的过去戛然而止，而她的今后将重新开始。
这几日溪柳城的雨一直没有停过。
如茵托去赵妈妈的人迟迟没有消息，如茵的心情就像这雨天一般的阴沉。
“小姐，我们要不要找林公子帮忙？”
银月似乎看穿了如茵的心思，她试探性的开口，见如茵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又继续开口说道。
“毕竟，在这溪柳城中，林公子他应该比我们熟悉，而且之前赵妈妈也是住在林公子的府中，她离开之前，府里或许有人知道赵妈妈的下落。”
“算了吧。我还是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了。”
想了想，如茵还是开口拒绝了银月的提议，她不想再把林卓文牵扯到这其中来，或许，没有她的话，他的生活本会更平静。
又是在下雨，窗外的雨点密集而又迅速地落在地上，这让如茵的心中愈发沉重和压抑，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
如茵合上窗户，有些昏昏沉沉地躺在床榻上，等着雨停。
闭上眼睛，如茵又想起了那个晚上。
她又一次来到后花园里的那个凉亭中，在她腹中孩子死去之后，她第一次来到这里，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她站在凉亭里她摔下去的地方，目光沉沉地看向前方。
月色下，一个身影在缓缓朝这边走来，那脚步最终停在了台阶前。
如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会先来找我，没想到竟是我先找你。”
迟疑了许久，那身影终于决定踏上那台阶，她不习惯仰视着别人。
“我和程远之快要成婚了！”她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怎么看起来你好像不太开心，还是说，这里让你想起我那未出世便死去的孩子。”
如茵冷冷看向面前的长清，多日不见，她竟然也消瘦了许多。
“那日，我并不知道你怀有身孕，如果知道你…”长清的神色中带着慌乱。
“知道了恐怕更不会留下他。”如茵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拆穿她虚伪的表面。
“不会的！”
长清突然大声的反驳她，她是亲手害死了如茵的孩子，可那是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她从未想过要杀死孩子来争夺一个男人。
“那你现在对我有愧疚之心吗？还是说你的愧疚仅仅是对程远之，而你此刻恨不得让我也像孩子一样，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长清的眼神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如茵分不清这惊恐是因为这句话的本身，还是因为自己猜中了她的内心。
“你开个条件吧，除了程远之，我都能满足你。”
如茵发现长清郡主变得没有以前那样刁钻蛮横，或许她潜意识中，程远之已经变成她的，所以当她再面对自己时，她的态度也从原先的攻击转变为现在的防御。
“我要你帮我离开这里，还有…我需要钱，你满足我这两样，从今往后，我再不出现在你和程远之的世界中。”
“我答应你。”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留给如茵任何反悔的时间。
在这带着些悲凉的月色下，两个人达成了交易。
临走的时候，长清看着如茵的背影，眼底露出了疑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来。
“你到底爱不爱他？”
那身影明显地顿了顿。
“爱又怎样恨又怎样，到头来，他还不是和害死我们孩子的你成婚。”
长清果然没有食言。
如茵不知道她是如何买通府中之人，在她和程远之离开之后，没过多久，丫鬟玉儿便给她送来了一个包裹，说是长清郡主派人送来给她的。
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个雕花木盒。
如茵小心翼翼打开眼前这个木盒，里面是那个熟悉的香囊，翻过面，是那个歪歪扭扭的之字。
她把这香囊紧紧握在手中，在香囊的下面，叠着几张整整齐齐的银票。
看来长清郡主没有忘记她们之间的约定。
在离开溪柳城之前，如茵和银月又去了一次南山寺。
这一次她是来和这个地方告别，也是在和她失去的未出世的孩子告别。
平日里，庙里的人少了很多，烟火却依旧鼎盛。
烟袅袅向上飘去，直至消散在空中。
将手中轻飘飘的香插入香炉之中，裴如茵的沉甸甸的心好似随着香上的烟，徐徐飘走。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这般轻松的感觉，直到她走出寺庙的大门，这份心情在看到门口熟悉的人时，才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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