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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找到了赵妈妈的下落,如茵还很惊喜,直到从这人的口中得知,发现赵妈妈的地方是在锦州,她心中一紧。
锦州,既熟悉又遥远的地方。
她不理解,是赵妈妈故意不愿意再见到她,才又回了锦州的吗?
那个地方,她大概是一生都不愿再回去。
可世事总与愿违,就在裴如茵和银月收拾好一切,准备悄悄离开程府,离开溪柳城的时候,府中的下人突然来到厢房中,告知她公子派了人来接她回锦州。
这个时间恰好到让如茵不得不怀疑,有人知道了她想要离开的打算,而这个人最大可能就是丫鬟玉儿。
可这件事情,她和银月是怎么也不会透露出去,那玉儿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计划。
没有时间供她思索,接她的人从锦州赶过来,正在府中候着,一切只能见机行事。
如茵从没有打算去锦州,更何况程远之离开前也从未说过要带她回到锦州,她在房内耗着,暗暗地和所有人对峙,直到丫鬟玉儿把人带到了厢房外。
为首的人是唐老爷,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唐管家。
“裴姑娘,公子命我即刻接你回锦州。”
唐管家不卑不亢地站在她面前,却带着无尽的压抑。
这是在花满楼以外的地方,如茵再一次见到唐管家,即便是时隔已久,如茵的心中还是觉得荒谬至极。
唐管家的出现像是又一次揭露着她心底的伤疤,她心中不禁暗想,这一次又会把她藏到哪里。
“告诉程远之,我不愿意回锦州。”
裴如茵的声音清冷,她能想到接下来的回答,但她不想妥协。
唐管家并没有说话,他回头示意着身后的小厮,没有言语,几个小厮上前直接抓住了如茵的胳膊。
她被捆着押到了车上,手腕处的麻绳紧紧地勒在她的皮肤中,像是嵌在了里面。
疼,但是还能忍受。
马车跑得很快,一路上颠簸着前行,她很难受,像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颠碎。
她看不到前方的路,马车越来越快,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隐隐约约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扣在手腕处的绳子,麻绳磨破皮肤,沁出的血渗进麻绳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她听到车外有人的声音,好像是个路过了一个茶肆,此刻她已经虚弱地靠在了车子的角落。
一个肤色黝黑的小厮掀开车帘看来她一眼,那锋利的眼神看得她心中一紧,背后挣扎的双手僵住了,只此一眼他便放下帘子,车子又继续出发。
还是挣脱不开,车子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她已经用尽了体力,整个人饥渴交迫,直到天完全黑尽了,也没有人给她送过一滴水。
路好像是更难走了,马车摇晃的更加厉害,手腕处的绳子终于松开了些,忍着疼痛,如茵将手从中抽出,马车越跑越快,她艰难地挪到帘子旁,掀开边角,前面竟然没有人,只有马在拼命地向前跑。
她心底大惊,用尽全力,屏住呼吸,从急奔的马车上一跃而下,跳入深不见底的黑夜中。
黑暗里,身体重重摔在了路边的荒草丛中,泥土是软的,但荒草的枯枝却戳穿她的衣服,深深扎进肉中。
身体跌在地面,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随后便是一阵呼啸而过的马蹄声,如茵艰难地爬到荒草深处,紧紧捂住了嘴巴。
片刻之后,黑暗中传来马儿的一声巨大的嘶吼声,马匹勒紧缰绳的长鸣,随后就是从空谷中传来的响声,似乎是什么跌落到谷底发出破碎的声音。
在巨大的声响之后,黑暗中又恢复了沉静。
不消片刻,耳边又传来扑面而来的马蹄声,如茵身边的草跟着路面的马蹄声在振动,她屏住呼吸,心已经跳到嗓子眼里。
许久过后,待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如茵终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种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与不安,在黑暗的荒草丛中笼罩着她的内心。
如果她没有发觉到一切的不对劲,那现在和马车一起掉入谷底粉身碎骨的就是自己。
她艰难地翻过身体,仰面看着头顶的夜空,一切都像是不真实的,繁星在她的眼前,慢慢地越靠越近,直至失去了意识。
在如茵被唐管家的人强行带走之后,银月也被府里的下人绑到了柴房之中。
她不明白,为何这一切变化如此之快,难道程远之真的是娶了长清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银月的心中一阵发寒,此时此刻,她更担心如茵的安危,那群带走她的人看似就不像是好人。
她想方设法地弄断身上的绳索,安静地待在柴房中,下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把门锁了起来,所以她得等到有人进来才能伺机逃跑。
不知过了很久,门外终于有了响声,是钥匙转动锁的声音,随着“啪嗒”一声,门被推开了,背着光,是丫鬟玉儿送了饭过来。
趁她放下手中端的食物的时候,银月抽出后面的藏着的棍棒,一下子打在玉儿的脖颈处,看她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换上玉儿的衣服,银月拿起她手中的钥匙,准备悄悄离开,这时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直叫,她捡起地上的馒头,刚要放入嘴中,一旁的死老鼠却差点吓得她叫出声来。
那老鼠还未彻底死透,尾巴还在抽搐,一旁还有老鼠啃过的馒头。
银月吓得后退几步,手中的馒头也吓得掉在地上,她的脸色惨白,幸亏这个馒头她没有咬下去,看着刚刚抓过馒头的手,她满是惊恐地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心突突直跳,她把丫鬟玉儿捆紧,塞住她的嘴巴,打开门,小心翼翼地避开府中的下人,逃出程府。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银月的心猛跳,手心里攥了一把冷汗,她沿着街道人少的地方拼命的向前跑,脑海中没有其他,只有向前跑,她要去找林卓文,只有找到他,她和小姐才能有活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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