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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合作数量一起增加的还有我的稿件。为了多陪陪周憬我尽可能在她回家时停止工作陪她一起,结果才坚持了一周就受不了了。周憬不喜欢看见我喝酒或者熬夜,我又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触她霉头,可是如果被她发现我吃喹硫平会更可怕,毕竟她母亲就是服用安眠药过度去世的,我真不敢想象她看见安眠药会有什么反应。
我于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数羊。周憬睡着了也很乖,呼吸声在黑夜里显得均匀而静谧。隔了太久没见,我忽然如此真实地意识到周憬就在我身边,她睡在床外侧,脖颈连着肩膀的曲线模糊柔和,呼吸和曲线都漂亮,它们将我堵在墙角,视线中只有一团粘稠的黑影蜷缩在天花板上。
在某些罕见而琐碎的梦里我又见到了小鸟。它金黄的翅膀犹如浴火,背对着断崖之下深不可测的沟壑,展翅的时候,烈火就在冷夜里熊熊燃烧起来。
我安安静静看着它,或许是现实生活中的情绪被带进了梦里,我连做梦时都是平静且疲惫的。
我以为它要飞向天上去或是飞过这座桥到对岸,可是它没有。当它向我展示翅膀时我意识到它并没有我曾经害怕的那么烫。我想说兄弟你这是凉了呀,没想到就真的说出口了。小鸟歪着头看我,可能没听懂,疑惑的样子好可爱。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小鸟棕色的眼睛里干干净净,映出我的影子,瑟缩的,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蜷曲着,宛如烈日升起之前的雪人。
真正的社畜应该勇于面对凌晨三点半才睡着第二天仍旧争分夺秒跑稿子,但我好像并不合格,我喝咖啡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因为睡眠时间实在太少。不过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社畜和我一样天天失眠,这样一想,心情居然奇奇怪怪地得到了点安慰。
我仍旧跟着徐颖姐去采访,只不过采访对象从童话创造者变成了品牌创始人。徐颖姐游刃有余,我觉得她的稿子已经很好了,主编还嫌不够新颖,要增加时尚感。果然,我在心里想,他就是想进时尚圈赚钱。
主编找我到办公室谈话,说我上次出差效果不错,打算让我跑一趟珠海。这一次我强烈拒绝,并积极推荐徐颖姐,我说徐颖姐既是资历担当又是场面人,让她去比我强多了。
主编看了我半分钟,然后站起来,我还以为他要来打我,一时间慌起来了。
主编:“我们做杂志不可能不看收益,徐颖写作水平确实不低,但想法太理想化了。这一阵子我想着换合伙人,徐颖那边看情况吧。”
我大吃亿惊:“你要跟郑爷解约?可是郑爷跟杂志社已经合作了快十年了!郑爷跟徐颖姐都是顾及情分才留在这里,辞退她我们主刊谁来办啊?”
主编叹口气摆了摆手,好像没听见我说话,“楚恬,你搞清楚,是徐颖要……”他顿了顿,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你自己想明白了,我让你跟着徐颖学习,不是为了有一天你跟我说这些的。”
这次轮到我沉默。一直到走出办公室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让我说离不开徐颖姐的话,可是杂志社本来就离不开徐颖姐啊!大家都知道还不让说,真够自欺欺人的。
我边想边走,找到摄影部轻车熟路地钻进聂云竹的办公室。他正在修片,看到我吓一跳。我跟他讲了主编的话,然后问他,“你说主编是不是很奇怪。”
聂云竹听罢咋了咂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摇摇头放下。我最看不得他这副故作深沉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催他有屁快放。聂云竹也白我一眼,好像在对我的粗俗言论表示不屑。我俩不忙的时候偶尔会犯点不正经,不过我着急找他要答案。
“我早跟你说了,老李跟颖姐不对付。老李是商人,他只想多赚钱,怎么赚钱怎么来老李想改组,应该已经看颖姐不顺眼好久了。”
我迷惑,“那他为什么说那句话,我听不懂耶。他到底想让我干嘛?”
聂云竹又白我一眼,好像叹我智商捉急,“你想想当时一带一的那些人,首编、责任编辑、摄影组长还有签约写手,为什么要让这些人带学生?不就是怕改组这些人走了杂志社顶不住吗?他让你跟徐颖姐学,肯定不是为了让你夸徐颖姐好,是为了有天能顶她的位置。”聂云竹说着,手不停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我不太会搞修片啊后期这些,所以看得眼花缭乱。
“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我想了好长时间,捉住聂云竹忙打字的手不让动弹,“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刚一出口我就知道答案了,但聂云竹还是回答了我,“公众号那些合作,你从来不看是吗?”
我确实不看。我就像一个做手工的小工匠,今天雕刻一个小牛,明天雕刻一只小鸡,把它放在架子上,不在意别人怎么欣赏或给它赋值。所以我对公众号带来的商业合作一向不放心上。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谈合作要派我们小组,也突然之间明白主刊的合作从哪来。
只是,我是否过于自我,导致了公众号的影响下杂志走向今天的位置。或者我是否间接带给过主编诱导,让他认为这些商业合作能让他顺利转型盆满钵满。再或者,我是否间接导致了杂志商业化气息浸染,以至于我最敬爱的郑爷和徐颖姐不得不离开?
关门前我想起来主编谈话的主要目的,告诉聂云竹,下周有个大型秀场,主编让我们负责拍新的合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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