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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棚拍，连怎么招呼模特都不知道，聂云竹示范的时候我就盘腿坐在地板上仔细看。
“好，可以。”我看着聂云竹调出相片来看一眼，然后摘下相机，“楚恬来拍。”
我哦了一声，一骨碌坐起来，大步过去接过他递过来的相机，然后楞楞的看了模特一眼。
那小姐姐也看了我一眼。
我俩:尴尬对视.jpg
“咳，”我清了清嗓子，“来，眼睛看我这里，好……”
“培训”了一周，我人已经麻了，扛设备过个马路去欧然的时候，内心居然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回家睡觉。
话说这还真是我第一次进周憬公司，平时刮风下雨也是在门口等着，很少进去。我不太喜欢干涉周憬的工作。
前台帮我指路到电梯，走到宣传部门口一个模特小姐姐跟我打招呼，“楚恬老师来拍小憬啊？”
我嗯了一声，径直往里走。好家伙我明明是来拍公司模特群像的，不出意外这个小姑娘应该也是我拍，她却说我来拍周憬。笑死了，我跟周憬小团体呗，阴阳怪气还得是你时尚圈。
第一天不拍周憬。公司负责人给我发了一张表，我就按照表上的顺序约了模特。不想太刻意。今天第一次来我早到了半个小时，摄影棚还没收拾完，周憬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工作，正在化妆间做妆造。我得到造型师的许可，搬了小椅子坐在化妆间看周憬。
周憬穿了黑色丝绒的长裙子，造型师把她刚过肩胛的头发挽起来，别出心裁地佩上一串珍珠当发饰。“好看。”我看着镜子里的周憬，忍不住开口称赞。周憬要笑，化妆师板着脸对她眨了眨眼睛，周憬不笑了。我在心底撇撇嘴，周憬的工作环境这个样子，她那样的性格，怎么受得了。
我到摄影棚熟悉设备，一会调反光板一会换幕布。这些东西都是这两周才接触的，我争分夺秒地跟它们磨合，生怕露馅。
就在我调日光灯的时候，那个小模特又来了。我好奇怪为什么同样是模特周憬忙成那个样子，她还有时间围着摄影棚溜达，难道她就没有策划写吗？
“都把人家的专属摄影请来了，还说c位模特没定好，真不知道小睿总怎么想的。”她不说我甚至不知道欧然的模特们在竞争c位模特。这话听上去怪模怪样，我权当她放屁，在箱子里翻出个大一点的光圈换上，对着背景布试了试，又换下来。小模特见我不理，得寸进尺地凑到我身边来，“小楚老师，听说你跟周憬关系很不一般，是吗？”
我整个人无语掉，怎么能有这么嘴碎的小姑娘，她是狗仔转行来的吗？我对模特行业的印象极速缩水。
“还行。”我随口答着，举起相机试了试光，“你如果没事做，不如帮我把那个架子支起来。”
“我凭什么——”小模特正要发作，负责人助理突然进屋，小模特嘁了声。我跟助理交代工作，她说已经跟模特发了工作进度通知，过十分钟就可以开拍。
“啊，好，”我点头，单手捧着相机，脑子里思索了片刻，“今天是刘心悠和韩淇对吧？”
助理很愉快地说是，我也很愉快地点头，准备开拍，旁边的小模特插话进来，我甚至没听清她嘀咕了什么。
“哦，你是刘心悠，”小模特几乎吓愣了，我仔细看看，模特妆前妆后真的差好多，“你没有收到工作通知吗？”
小模特，也就是刘心悠，洁净小巧的一张脸都吓僵了。
这是我第一次了解到摄影师原来是可以不按照预约次序拍摄的，以及助理核查工作只是发过通知就可以。欧然这么迷糊的公司居然还在市中心高楼林立的企业群中屹立不倒。
这小小的变数让两个年轻姑娘都不知所措起来，刘心悠和助理小姐都看着我，仿佛在等我的最后通牒，我一整个无语了，“麻烦帮忙去看一眼韩淇什么时候能拍，如果一小时内能出就先拍她，不行的话就看看能不能赶在周憬出活动之前把她那一套拍了。”我说，“预约的时间就这点，尽量节约你们公司的费用。去看一眼韩淇怎么样，今天下午至少得出两套。”
我说的是真的，这种约拍都是按小时约的，约的是什么时间就是什么时间，摄影师完全可以说自己档期满了然后就不拍了，这种情况算模特违约，模特负全责。
助理嗯嗯答应着快步走出去，高跟鞋在摄影棚的木地板上敲出笃笃的声响，听得人肉疼。我回头发现刘心悠还在我面前站着，我:???
我:“愣着干嘛？去做妆造啊。”
小姑娘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好快地跑出去，我有点无语着顺着她背影，看到门口站着个高挑的穿西装的女人。
这次是我愣住，那女人过度自然的黑色卷发在脑后梳成低矮的马尾，剪裁得当的女士西装把她纤细的腰线勾勒成优美的弧度，倚着门框两条腿交叠站着，略微有点过于长的脖颈显出一种从容的漂亮。
就那一瞬间，我从未如此强烈地意识到我一定能把这个女人拍好，瓶颈期和棚拍都无所谓。身体先一步于思考，我举起了相机。
女人反应也很快，她配合我一般保持原装了一两秒，快门声突兀地响了几声后，她才转身走了。
走之前她意味深长、面容严肃的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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