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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墓，你看见过临死前送上笼车的猪吗？”
死亡的命运是注定的。
然而只能是瑟瑟发抖，它们或许也有预感。
寒风凛冽，暮雨凄厉。
我们都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
“它们活不过今天，最迟到明天。”生活无聊的行路人笑嘻嘻地说道。
是啊，生死之门，一线之间。
“琼娘，琼娘……”声音奄奄一息，是花谢叶落，泪中含笑。
妇人沾血的手指在他惨白的脸颊上留下蔷薇一般的印记，绽放出极其妖异的美感。
冰冷的身体，僵硬的手指，恍惚之中竟化作白鹤，袅袅幻仙。魂魄，最终还是散了。
你如今所有的安逸，都是无数血泪铺就而成的，你是否还能心安理得？
他想，可是他不能。
他能，可是他不想。
“少年郎，该走了。”车夫在催他了。
阿墓怔了怔，应了声好。
哀艳如斯。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曾经的阿墓，如今的大王，直对千峰万仞，仰面迎风，乱发翻飞，目中已有些许癫狂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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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颐回来时一言不发，眠空倒是一下变得活跃起来。
两人表现出来的反常肉眼可见。
“你们今天去哪里啦？”茶焦试图问问情况。
原本愣神的师颐回过神来，“去集市中瞧了瞧。”可如今那地方，哪还能再称得上是集市，说是死人堆、乱葬岗也不为过。
眠空自从从那昏暗地方出来，手中提着口粮，这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一下子空了，碎了，又重新以另一种样子在活着了。
走着走着，竟还想笑出来。他这不是已经悲极生乐了？
眼看着离屋子越来越近，他这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松快。
“我回来了！”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有劲儿地说这句话。
可是茶焦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寻常。
可她还是满心欢喜地去迎接他：“可算回来了！我都在家盼老久了！”
眠空把满满当当的粮食袋子递给她，然后背过身去，准备洗手。
茶焦望着他的背影。
衣服比出去时多了几层褶皱。
有一些秘密潜藏在折痕里，不想让人知晓，也不想让人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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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得走。
再待下去，迟早会自取灭亡。
晚上，三人展开了严肃的讨论。
“逃吧。”
再不逃说不定马上都没有机会逃走了。
“不能。”
如今这种情况，要想逃出城，困难重重。
“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吗？”茶焦问，“为什么不拿起武器反抗呢？”
杀出一条血路。
可那些被迫妻离子散、惨遭迫害的人愿意吗？
一个两个的勇夫只不过是送死的蝼蚁罢了。
惟有很多人，很多反抗的人，团结一心，浴血奋战，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我们不会是懦夫。”我们便去当勇士。
茶焦目光坚定。
师颐与眠空相视一眼。
——“你带她逃，我去杀敌。”
——“明白。”
一切的话语至于目光交流的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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