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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焦的理想主义越是在危急时刻，就越是被放大。
凡是能往好处想，就绝不往坏处想。
可师颐是看得透现实的人。乱世之中，能活着尚且不易。所谓反抗，明摆着就是去送死。
可他愿意成全茶焦，也愿意成全自己。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他既不能选择如何生，那就选择如何死吧。
这样的死法……未尝不可。
应该可以算死而无憾吧？师颐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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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颐秘密联系上了城里的自卫反击队。
他们最近确有行动，并且就在明晚。
师颐将得到的消息回来告诉眠空与茶焦。
他故意告诉了他们一个错误的时间和地点。
错开双方交火的时间，让他们能够顺利趁乱逃出去。
烛火映照下，他眸光深深。
就让他将他们的形象留在脑海中。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这可能就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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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颐用他碾玉雕木的手拿起了使用起来并不那么得心应手的武器。
他那双手，有伤痕但也最灵活。
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双手了。
可如今……对不起了。
师颐拉着茶焦的手一路向东南方向狂奔。
可火光从西南角一霎照亮暗黑的夜空。
茶焦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
“眠空！我们回去！”
眠空置若罔闻。
“眠空！”
“施主。”眠空很久没这么唤她了，“不要任性了。”
师颐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换取时间。
倘若他们此时还在这里争执，然后浪费了时间，才真正是愧对了师颐的牺牲。
“可师颐还在里面！”
“相信他吧。”眠空眸子里反射出与火光截然相反的冷静，或者说是冰冷，一如他委身于老汉的时候。
“那里有人！”巡逻的侍卫队一声疾呼！
“搜！”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开始对茶焦与眠空进行围追堵截似的搜寻。
“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眠空低声对茶焦说。
茶焦还想说什么。
“走啊！”他重重推了一把茶焦。就好像要把她推出这个残破不堪的旧世界，要把她送入一个美好光明的新世界。
“走！”他作出口型，没有出声。
眠空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
茶焦不敢不奔跑。
她顾不得看两边，她眼前只有一条道路。
跑、跑、跑……猎猎寒风要割伤她的肌肤。
身后武器声铮铮入耳。
她不敢回头看。
眼泪洒在空中。
她好天真。天真到愚蠢。
不光自己狼狈，还让他人因她而陷入危险当中。
城门大开的一瞬，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光都透过来。
坐于骁勇战马之上的将军领着千军万马，宛若天神降临。
“去救……他们。”救眠空、救师颐……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茶焦声音嘶哑，嘴唇干裂，眼睛红肿，倒在千军万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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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高举长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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