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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逐渐清醒,鼻尖隐有淡淡的锦葵花粉味,之间似乎还掺杂了乌沉香,混合之后的气味实在是怪异。
我眯着眼看了看,暖红的帷帐,大朵的芙蓉花在顶上,看着有些刺眼。我刚想动动身子,一扯,结果浑身都疼。
我倒吸一口冷气,似乎是惊动了身边守着的人,床畔下榻,身形恰恰替我挡住了刺眼的日光,他道:“你醒了?”
我咋眼一看,是姜??煊,他眼眶之下有暗暗的青紫,声音也是格外的沙哑。
我开口,声音更是比他喑哑百倍:“怎么回事?”
姜??煊看着我,缓缓道:“昨夜你中了她的毒,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姜??煊微微有些诧异地说道。
我眨了眨眼,轻咳了一声,整个身子倏地一阵痛,我再扯了扯嘴角:“怎么会这么痛?”
我几乎动不了身子。
姜??煊回答:“唐国皇室的独门秘药,你能中也算是你这生有幸。”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问了个实际点的问题。“多久能恢复?”
姜??煊皱了皱眉,回答我:“毒素每日得需清理,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你自己算算多久能恢复。你的脚恐怕也得再过一月才能痊愈。”
我听到这个消息惊了惊,这么多月我怎么耗得起啊,遑不论我现在动不了身子,就算是能动那也是痛彻心肺,我总不可能在这儿永安王府一直待着,不过要是回去了该如何跟娘亲和爹爹交代清楚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我忽然想起什么,问姜??煊:“你三年前为何杀了绡罗的夫君?”从绡罗的口中听得出来,她的夫君应当是唐国皇室里的人,姜??煊若是杀了他,怎么会让他们都知晓是他杀的,这可事关两国关系,半分马虎不得。
姜??煊忽然沉了声,“人不是我杀的。”轻轻寥寥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不难让人相信。
我又问:“那是谁杀的?既不是你,为什么绡罗口口声声都认定你?”
我的视线转向台上放着的锦葵,淡紫的花瓣在柔和的日光下尽情绽放,淡淡的花粉味弥漫在光影里,从未消弭。
姜??煊缓声道:“其中缘故复杂,你不会明白。”
我翻了翻白眼,得,他就是不愿说。
我清了清嗓子,看向姜??煊:“我口渴了。”
姜??煊看我一眼,眉间抖动两下,最终还是一脸不情愿地替我倒来了水,我喝完整杯水,忽觉身子一下子轻盈了许多,可动一动还是一阵绵长的疼。
“如若我这伤这几日必须得好,你可有办法?”
姜??煊瞪了瞪我,放下手中的瓷杯,一脸自己毫无办法的模样:“先前不是同你说了,这伤少则一月,若是短短的几日功夫你便想要下床行走纯属痴心妄想。”
我目光炯炯,视线直直看着他,“既然有毒必当有解,你知道解药在哪里,对不对?”
姜??煊往瓷杯之中加了清水,雾气氲氮,蒙蒙飘起,看着好似抓不住的缕缕烟雾,其实它也本是抓不住的。
“唐国宗室。”
我对这个答案倒是真的早料到了的。
“你……可愿帮我一个忙?”
姜??煊好奇地转过头来打量我,似是觉得我都已经卧在床上还有什么可求他办的事。
“你想要解药?”姜??煊反问我。
我说:“我不需要唐国的解药,只是要劳烦你去华府替我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清风阁假山下的一个锦盒。”
姜??煊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眸中满是深意,我任由他打量,将目光移向窗边的锦葵上,眼神是一番的沉重。
末了,他沉声开口,应答下来:“好。”
他转身走出房屋,留我坐在屋内,我咳嗽一声,身子扯的疼,口中不禁“嘶”一声。我静静坐在床端,帐顶的大红芙蓉花盛放至极,嫣红的花瓣用上好的丝线缝制,只是那花蕊之间好像有什么难以诉说的故事一样。沉靡之中带着淡淡的哀思和无往的惆怅。
我一动不动地靠在枕上,可是心中却有一种如糖浆胶住般的悲痛,又好似有绵绵密密的网勾住了我的欢愉,让它们无处安放。
我终于想起了绡罗是谁,或许她已记不得我,可我却对她永生难忘。
我最讨厌恩将仇报,却没成想有朝一日我竟成了这种人。
门响,一双精致的鞋子跨入屋内,他将有些灰尘的盒子递到我的面前:“你要的东西。”
我愣了愣,没想到姜??煊的速度这般的快,却也是一霎,我平静如常。
“帮我打开盒子。”我动不了身子,只好委托他帮我做这些事情。
姜??煊应声打开盒子,只见盒里有许多张微微泛黄的草纸,他拿起一看,却大惊失色。
我淡淡道:“照着上面的方子抓些药来。”
鼻尖有一股淡淡的花粉味,我眯了眯眼,看着盒上的反复花纹,有一股哀伤流过,痛彻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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