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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过眼年华,动人幽意,相逢几番春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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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过眼年华,动人幽意,相逢几番春换。(二)

    张湾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看着雾霭弥漫的左方,神神秘秘的不可想象,我拿过马上的水袋喝了口水润润喉,然后继续盯住左方,害怕生了变动。

    所幸不多时张湾便回了来,恭敬地向华轩汇报情况:“华将军,方才是两个这山上的村民在聊着闲话,并无任何异动。”

    华轩点了下头示意他明白,队伍继续向前缓慢行进,我好奇着问了问吴恪:“吴将军,这座山常有人来吗?”

    吴恪想了想,点头:“山顶有座寺庙,每逢节日常有信徒去烧香,所以华小姐大可不必担忧这林子里有千奇百怪的阵法。”吴恪将我的心中疑问一并解了,我不禁对他生出几分恭敬。

    许久未曾开口的阿姜反问:“吴将军,走出这座山约莫需要多久的时间?”

    吴恪皱起眉头,模样像是在计算,片刻,他答道:“约莫半个时辰。”

    阿姜了然般的点了点头,低下头明眸轻动,复又抬起头问:“吴将军,走出这座山的尽头是何处?”

    吴恪这个倒是了然于心,顺溜答道:“我们走下山是浦沅皇城郊外,其余的人马走下去便是浦沅的边关,他们负责边关,而我们则是突袭皇城。”

    吴恪将这次作战的计划同我们解释一遍,我听着觉得没有多大的漏洞,看姜亦芽的样子也像是同意这个决策,我稍稍放心。

    姜亦芽是战场上的老手,在做决策这一点上我信得过她。

    沿途又走了近一刻都未发现任何奇怪的迹象,除了林子里安静了点,大家都紧张了点之外,着实没有任何的异像。

    走进一片白桦林,苍白破败的树干错乱繁杂地排布,颇为像阵法,但仔细一看却并不是,倒像是为了好看而故意排布的。

    叶子落得满地都是,踩在轻飘飘的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恨不得能下去踩一踩。

    华轩走在前方带着路,一路上一声不吭,与往日里同我的嬉笑截然相反。看他的样子是分外警惕,我便不敢放下心来,仔仔细细地听着周围有无异响。

    这白桦林同我在沅?た吹降闹窳址滞庀嗨疲?际呛廖匏承蛟勇椅拚隆K?业背醺?盼湟难?涫蔽以诒媛飞涎У梅滞馊险妫?肿永锏姆绱挡荻?一故悄芮逦?姹稹

    左边微有异响,不像是人说话的声音,我再仔细听了听,像是机械声,手中拿个沾有毒的细针往那方抛去,顷刻那方传来痛苦的哀嚎声,所有人都凝神屏气,向着左边看去。

    我请命道:“三哥,这次换我去看吧。”

    华轩看了看我,眼神中的犹豫尽露无遗,未几,他淡淡说:“去吧。”

    “我也去。”阿姜看了一眼华轩,见他没有异议,翻身下了马。

    我翻身下马,提着剑小心走动,穿过一排排的白桦树,根据方才估计着那人离我的远近小心谨慎地行走。

    距那人约莫十步远,隔着蒙蒙的雾霭我看不清前方的状况,只是能隐隐听到压低了的痛苦的呻吟。我和阿姜对视一眼。

    我握好剑柄,一步一步地挪着,耳听着呻吟声越来越清晰,眼前逐渐显出一个人的轮廓来,匍匐在地,身旁似乎放着什么武器。

    我手捏细针向四周一齐抛去,没有听见哀嚎声才继续和阿姜向前走,走近了,地面上放有一张弓,我总算看清他的脸,面目发紫,他的双手直直捂着脖颈,我也是好奇着方才为何会听到那么大的哀嚎声,原来是脖颈受伤,一阵穿喉,毒更加快的蔓延全身。

    我步步上前,那人急的浑身颤动,却无论如何都移不了身,我抬手劈向他的脖颈,他晕厥过去,我拿出解药喂入他的嘴里。

    我和姜亦芽对看一眼,似是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我就着那人的手臂将他抱起,阿姜抬起他的腿,因着这人太过高大,着实难抬了些,没走几步路,忽然一把剑直直的朝我们射来,我和姜亦芽赶忙侧身避开,就见那把剑不偏不倚地射在那人的胸口上,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我怔愣了下。

    姜亦芽倒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赶忙拉着我同我站到一边。

    听到她略微沉重的喘息声,我侧过头紧张地看了她一眼,她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片刻功夫,周围上方突然冲下来一群死士,手执长剑,直直地朝我们飞来。

    我和阿姜赶忙拿起剑应付,我不禁纳闷,难怪方才将毒针放向四周都没有听见哀嚎声,原来是在树上躲着。

    “阿姜,方才为何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闲乱之时我空出声来问姜亦芽,阿姜边应战边回答我:“他们的武功并不算高,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方才我们走过来时他们应该是屏着呼吸,我们无论如何都察觉不到的。”

    “那他们还真是……敬业。”我挥起剑朝冲过来的一个死士脖颈刺去,鲜血瞬时染了我的衣衫。

    姜亦芽的功夫练得不算久,不过是凭着之前有些底子我才敢让她前来,看着她逐渐苍白的面色,我连忙上前护她在我身后。

    因着这白桦林静谧得很,打斗声被无限的放大,华轩领着一行人片刻便赶来。我见状忙把姜亦芽扶在一旁,从腰间拿了一个药瓶出来,给她喂了两粒药。

    等到阿姜脸色渐好时,三哥已将那群人杀了个光。我侧眼看到地上的二十几具尸体,没了任何的言语。

    血腥味在空中蔓延,令人想要作呕,我强忍下心中的不适。

    华轩走过来关切地看了看我和阿姜,听我说了没事后才放心领着我们走了回去。

    复又翻身上马,张湾和吴恪见状忙问我们:“二位小姐无碍吧?”

    我和阿姜笑着点了点头,重新启程,我问:“那群人是哪儿来的?”

    张湾抬了抬眼,解释道:“是宋皇派来的人。”

    我侧眼看了看姜亦芽的面容,见她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才又放心地问:“宋皇怎的会派人来?”

    吴恪爽朗地笑了笑,答道:“既是宋皇鼓动浦沅攻打我姜朝,那他必定能猜到我们会反攻浦沅。他今日在这路上派死士不过是想牵制住我们的速度,好多耗我们些时日。到时再联合周边各小国一同攻姜,这才是他用意的关键。”

    阿姜默不作声地在一旁,我却能感受到她听得很认真,一字一句都似乎是在认真的琢磨。

    忽然,前方华轩大声一吼:“小心!”

    我抬眼一看,前方射来无数箭只,密密麻麻,颇有万箭齐发之势,我脚尖一蹬,从马上跃起,拿好剑快速抱过姜亦芽撤向一边。华轩领着张湾吴恪和一众士兵边挡着箭只便向我们这方撤退。

    马儿被箭只射中发出沉重的哀嚎,哀嚎声震耳欲聋,好似要冲破天际。

    “华将军,末将来迟了。”方才我和阿姜撤回来的那个方向轰隆隆地跑来一群人马,我睁眼仔细看了看,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轻将军,好像是叫白江涣,他身后跟着的便是王枉和一干将士。

    箭雨接踵而来,我们分退两侧,中间一小片空地全部堆满了剑,约莫有一个小山丘那般高。耳边尽是簌簌的箭声,混杂着马儿的哀嚎,整个场面都好似混乱了起来。

    王枉趁着箭只少了的刹那,飞身向着我和阿姜这边来,稳稳当当地落在我们身前。然后面带微笑分外慈祥地问我们:“华小姐,阿姜姑娘,你们都没事儿吧?”

    我白了他一眼,真想问问他那双眼睛长着是干嘛用的,有眼睛不用来看,还非要问一遍。

    阿姜微笑着应道:“多谢王将军挂念,我和小七毫发未损。”

    王枉懂得般的点了点头,站到我的身侧来。

    我用手臂碰了碰他,侧过头大声问道:“王将军,你们为何从那方向过来?”

    王枉皱了皱眉,像是在回味我的话,后来像是终于听懂了似的,同样大声答道:“先前华将军分析说那地一定有人埋伏,便命我和白将军率一干将士偷偷守在那一侧,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当做你们的援军。方才你和阿姜姑娘过来时发生的事我们都看得清楚,原先本想帮你们一把的,但华将军及时来救,使了个动作给我们,是以我们一直待在那儿没有出来。”

    “后来我们听到这边有马匹的哀叫声,便想着你们这边定是有了事,所以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想来还不算晚。”

    我抿了抿唇,觉得有些奇怪:“那先前你们未曾见着树边周围上方有人?”

    王枉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极其自然地接过我的话:“发现了啊,但是白将军说这不属于他管的范畴,是以我们便由着那群死士在上方。”

    我感觉面部抽了抽,额头微有些疼。

    这个白江涣还真是……守职。

    这个王枉还真是……听话。

    此刻不是供着嬉笑的功夫,最为主要的便是想着法子逃出去。

    只是一排排的箭雨毫不歇息地射来,实在是找不着空当。

    箭只忽然转变了方向,直直地朝着我和阿姜这边飞来,我心下一惊,耳边听见华轩的惊呼声:“小七!”

    王枉过来拉住我,我将阿姜递给他,挥剑挡过一排排的箭雨,王枉单手拖着阿姜,也一边挥着剑。

    阿姜亦是拿起剑挡着一排排的箭只,但是颇为吃力的样子。我挡在王枉的身前,示意他带着姜亦芽先走,他面容犹豫,我懒得同他废话,飞身挡过那一众箭只到了华轩那边。

    王枉面目惊奇起来,像是无法理解我方才做了什么,他不解道:“你怎的过去了!”

    我觉得颇为好笑,“王将军,方才我可是叫你先走了,你是自个儿不愿走的。”

    他哭丧着个脸,一边挡着箭只一边护着姜亦芽一边还埋怨的有空没空看我一眼,我不禁深深感叹,自古男子不好当啊。

    姜亦芽虽然武功重新练了些,但是轻功却没怎的练,闪躲速度自然比我们慢了少许。

    王枉见着空机,飞身过来,姜亦芽落在地上,我赶忙将她拉过来,王枉幽怨地看我几眼,奈何华轩在这儿,有气不能发,有话不能说,只能憋着,整副脸满是委屈的模样,着实让我难以理解一个大男子为何会是这幅样子。

    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就静静站在华轩那边,谁让他刚才自个儿要过来的。

    方才我瞧见了空隙,算准了空隙才过来,那时我见王枉的眼色,应当也是见着空隙了的。我本想先做下掩护,将阿姜给他让他先走罢,奈何他墨迹得很,始终不愿走。到了间隙的刹那,实在等不及,我便先过了来。

    一是为了涨涨他的士气,二也是为了试探一下这个法子管不管用。

    姜亦芽站在一旁,样子像是甚是理解我方才的做法。我瞟了眼另一边,华轩正在同几个将军交谈着什么,我这边根本听不清,倒是姜亦芽蓦地开了口,用极细弱的声音说道:“许多年前,这个法子我也用过。”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满是疑问地看着她。

    她咧嘴笑了笑,将散落下的碎发别在耳后,继而讲道:“那时也是箭只漫天,密密麻麻的箭只直直射来让人看了慌乱。那时待在我身旁的人既是我的随从丫鬟,也是我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姐妹。”

    “我与她也算是相识了近五年,感情笃厚,整个皇城中除了停渊我最信任的人便是她。那时她受了些伤,不算太重,却也是伤及筋骨的事。当时我们被困于山顶,不易下,敌方也不易上。这般僵持的情形一直维持了三日,三日后敌方突然停止射箭达足足两个时辰,我便让一些将士先行下山,其间并无状况。”

    姜亦芽吸了吸鼻子,继续讲:“走过一些将士后,我让另一位将军带着她一同走,我走最后。本以为事情会好好的,奈何她走那时突然漫天箭只飞涌而至,真真是万箭齐发的景象。”

    姜亦芽顿了顿,声音明显沙哑,眼眶里热珠滚动,这样的神情我只在她提起卫停渊时看见过。

    我小心翼翼地问下去:“那后来呢?”

    “后来她死了,死在乱箭之中。我替她收尸时,尸体都成了一个大窟窿,血液湿满了衣襟,唯一干净的只剩下了她的眼。”

    姜亦芽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眸里是散不去的悲凉。

    “阿姜,方才,是我做错了。”我恭敬地道了歉。

    姜亦芽摇了摇头,怅然若失道:“小七,你没有错。当初是我没有做好决策才害得她身死。你不必觉着见了同样的情形我会怨你,我信你是善意。”

    听到姜亦芽的话语,我和她对视一笑,全然没了初次见面时的箭弩拔张。

    说罢,华轩走过来看了看我和阿姜,似是看到我们完好,眸里的担心散去。只是他转过头来对我责备道,面容分外严肃,就好似爹爹训我时的样子:“小七,今后你须得听我的话做事,方才那件事是万万不能再做了,你可是记着了?”

    我连忙点了点头,三哥严肃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可怕。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道:“马匹方才伤了几只,如今是不能用了。你和阿姜姑娘乘我的马匹,咱们绕道而行。”

    我诧异道:“三哥,再等一下他们必定不会再射箭了,等着他们消停的片刻咱们便可以走了,为何还要绕道而行?”

    “咱们不过是如他们所愿。”华轩笑了笑,只是我总觉着内里藏了许多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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