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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劳劳尘世几时醒 > 第81章 留住,直到老不教归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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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留住,直到老不教归去。(二)

    严老头好巧不巧的点到我,我一阵纳闷,回问:“他去了哪儿我怎么知道啊,我却哪儿找啊?”

    严老头一个犀利的目光扫向我,我连忙噤了声。嘿嘿笑着:“是是,我这就去。”我撒开腿先往我屋里跑,打开屋门,却见我的行囊已经工工整整地摆放好,我忙将我的随身包裹甩在床上,一出屋门,竟意外地瞧见姜??煊的侍从从我旁边的屋门里出来,我见着他忙问:“你们王爷呢?”

    他恭敬回答:“在里屋呢。”

    我道了声谢便进了屋去,却见姜??煊倚在床头,似乎是睡着了。我也不做多想,伸出手奋力摇醒他:“醒醒,严老头找你呢。”

    姜??煊缓缓睁开眼,面色慵懒,神色迷离,我懒得跟他多说,伸出手拉起他,他也任由我拉着他:“你干什么?”

    我见他这慢慢的模样,真是替他担忧,严老头的惩治可不是一般的严,不然他能姓严吗?

    我好不容易拉着他到了院子中央,我赶紧站回原来的地方,倒是姜??煊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似乎是觉得我们这番挺是好笑,嘴角不禁扬了扬。

    人群中似乎有人声:“那不是临安王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人群中立刻传来语声纷纷,严老头一声闷哼,众人皆都止了声。

    “王爷既是应了皇上的话前来历练,那在这儿便是和诸位同等身份。还请王爷站至末尾。”

    严老头吩咐完,姜??煊没有反抗,反而是谦和地站到我身旁。我身旁的孟增兄见着,偷偷对我说道:“小七,这下你可不是最后一个了。”

    我也是嘿嘿笑着,末尾站久了着实是让我心烦。先前我站在末尾的时候,严老头妹妹都抽我,实在是太没人情儿了。

    “那两个嘀嘀咕咕的,出来背《短歌行》。”

    我和孟增站在原地,见迟迟没有人出去,我对他说:“师兄,莫非说的是我们?”

    “就是你们俩。”姜??煊在一旁笑道。

    看到他笑的灿烂的脸,我忿忿地给了他一脚而后和孟增一块儿站了出去。

    我往前一看见着诸位师兄皆用惊奇的目光瞧着我,一时不解,接着我努力回想方才做了何事。好似方才,我踢了王爷是吧?

    “背吧。”严老头负手站在我和孟增中间,神色严肃。

    我哼了两声,叽歪道:“世人求富贵,多为奉淫欲。身心不自在,心里总焦急。”

    我甫一念了一句,就听见人群中笑出声来,孟增笑着赞我:“小七,好诗好诗啊。”

    “师兄谬赞了。”我嘿嘿笑,举起手拱了拱,一副江湖做派。

    严老头没理睬我们,转过头偏向一边,问孟增:“你呢?”

    “回师父,徒儿背不着。”

    严老头看了我们俩一眼,他漆黑的瞳孔中满是思量,我直直地打了个哆嗦。明明就早已习惯严老头的模样,心下却仍是有了不好的预感:“背不着便去绕着这座山跑一圈,天黑之前回来。”

    “什么?!”

    我和孟增异口同声,这般的惩罚从前都是没有过的,我倒宁愿背完这首诗。

    “剩下的,跟着我去学堂。”

    严老头不理我们,径自走了去。诸位师兄们皆是同情地看着我们俩,我欲哭无泪。反倒是姜??煊跟在严老头的后面,无情的模样真是令人咋舌。

    严老头自是不会改变心意的,我和孟增赶忙启程,这座山究竟有多大我们如今都还不知晓呢,也不知会不会迷路。我又一思索,我倒是还好,累了使轻功还可微微歇歇,反倒是孟增,他跑起来可是实打实的。

    眼见着黄昏出来了,我和孟增还在丛林中慢悠悠地跑着。我喘着气,身后的人喘气的声儿更是重。

    “累死我了……哎哟……”孟增上前来拉住我的衣裳,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扶住他:“师兄,你这是怎的?”

    靠在我肩上的人没了声响,我瞧见他额头上紧密的汗珠,心中讶异慌乱:哎呀这这这可别是晕过去了,那我可怎么办啊。

    我心中默默地流泣着,看了看天色,等会儿黑了可怎么办才好。

    我一时情急,将孟增拴在我身上。所幸他不重,我晃悠悠地踮起脚尖,好不容易飞出了一截儿,便觉腰间一阵痛,我赶忙找了个树停下来,揉了揉我酸疼的腰,眼睛向前一看,竟远远瞧见了严老头的破屋子。

    看起来那么近,谁知道仔细算下路途,仍旧是很远。

    我抬起手抹掉额上的汗,将孟增绑紧了些,脚尖施力,又走了一大截儿。

    走到空旷地带,我忙将孟增放下,拍了拍他的脸,他仍是不醒。我看着眼前的一条路,心一横,将孟增的手臂搭在我的脖颈上,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袖,举步维艰地向前走着。

    走了一小段儿路,我又使了使轻功,从上方远远瞧着严老头的院子,心想总算是不远了。心中一阵激昂,当下拖着孟增到了来时走过的那条路前,一步一步地将他拖过去。

    想来此刻师兄们应当是在忙饭了,却没想门口站了几人,正是黄原唐宽他们二人,然而再往旁边看,却发现还有一个人,闲散的站在那里,是姜??煊。

    见着我,唐宽和黄原赶忙从我手中接过孟增,我身上担子一轻,瞬时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口中喘着粗气抱怨:“哎哟真是累死我了……”

    唐宽笑说:“小七,也真是苦了你了,一个人将孟增托了回来。我看他若今日自个儿去,铁定是废在那荒郊野岭的了。”

    想到唐宽黄原他们等在门口,我心头蓦地一暖,却又是好奇:“师兄,你们怎么没去忙饭?”

    “这不是趁着等你的功夫让他们在里头弄吗?”唐宽略一挑眉,我们心领神会,自然不再多说。

    大家一向偷懒偷惯了。

    唐宽和黄原先拖着孟增回他屋里去了,我慢悠悠地在后头走,忽的腿一软,身子就向下倾斜。眼见着脸就要碰了地,忽然身子定住,只觉腰间被人一搂。

    我拉过旁边那人的衣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正要道谢,瞧见面前这人竟是姜??煊,虚弱地皱皱眉头:“多谢你了。”

    姜??煊没有答话,却仍是没放开我,径自拐了我向着我屋子的方向走去。我又着实没有力气,索性倚在他的身上。

    一路无言,他将我送到门口便松了手,我扶住门框,本想庄重地和他道谢一番,他却是走了。

    直到饭做好,唐宽过来唤我,我着实没有力气再爬起身,一口回绝了他,他也作罢。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忽然被饭香所熏起,蓦地睁开眼睛,就见旁边的柜子上摆了一个碗,碗上还可见蔬食。正巧肚子也饿了,我慢悠悠地爬起来,旁边似乎有人提了提我的胳膊,我不由一叫:“啊疼疼疼疼疼……”

    我倒吸一口凉气,瞧见身边这人,“是你啊。”

    姜??煊微微一点头,沉着声将碗给了我,我赶忙动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了一阵,姜??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眼见着别人帮了我,我也不能装作一副不仁不义的样子给他看,难得的找话说:“哎,你怎的会到这儿来?”

    姜??煊转过头看着我,眼神竟颇为友善:“父皇托我来的。”

    简短的回答分明是等同于没回答,我撇撇嘴,又问:“你就这么乖乖的来了?”

    姜??煊又换做从前那般的眼神,似笑非笑道:“本王又不是你。”

    “是啊,王爷不会做饭可就在一旁偷懒呢。”我挪揄他,姜??煊面色一沉,啪的将我的筷子打在碗上,将碗一并拿走了。

    我嘴中还塞着些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明。

    不过我又思索了他说的话,心下蓦地明白了些。我在府里府外不管如何闹腾,爹爹总归是向着我的,甚至有时对我慈爱三分。然而姜??煊不同,他是皇子,他老子说的话就是命令,哪管他那么多呢。这般想,我忽然有些同情姜??煊了。

    晚上一些师兄们过来瞧我,我这儿瞬时热闹起来。幸好师兄们统共就十三人,我门上的门槛没被他们踩塌。说到一半,我问:“孟增师兄可是还好?”

    “他可是好的很呢,这会儿子都还在昏睡着。”说罢大家哄然大笑,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屋就寝去了。

    我没瞧见姜??煊,想他也是在自个儿的屋内待着。只是他屋里从前本就没人住,也不知会缺些什么东西。倒不如去瞧瞧,好歹人家还给我送了一顿饭呢。

    我忍着酸疼起了身,摸摸索索地走到门口,再小心翼翼地向隔壁屋子挪啊挪,总算是到了门口,我轻轻敲门,里头传来问声:“谁?”

    “是我。”我沉声说道。

    话毕片刻,门打开了,姜??煊换了一身衣裳,墨青的衣衫衬的他沉净谦雅,不似从前给人的那股慵懒之气。

    姜??煊似乎也是瞧见我在打量他,眼色和我对上,我连忙咳嗽了两声:“咳咳,我就是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的添置的东西。”

    姜??煊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好心,扫视屋内一圈,到问了我个不沾边的问题:“你们这儿几时洗一回澡?”听他这样问,我心下了然他是何意。

    “时运好的话十日,时运不好的话就得一月了。”

    我实话实说,姜??煊好似没领会到我话中的意思,问:“什么是时运好时运不好?”

    我笑了笑,解释说:“时运好便是严老头领你去乌桓街上泡个澡,时运不好便是在这个破地方待个一个月的等到全身臭烘烘了之后给你打盆热水匆匆洗洗就了了。”

    姜??煊听了像是听到了什么麻烦事一般,眉头紧蹙,好似沉思。

    忽的,我听见他问:“那你平日里总不能跟着他们一群人一块洗吧?你是如何的?”

    听他问到我,我震了一下,这人脑子还真是好用。

    “呵呵,我啊,有空就去旁边的小树林解决。”

    话落,姜??煊立刻抓住我的衣袖,我疼的吸了口气,他见状,微微轻了些,口中说:“你带我去。”

    话毕,他便拖着我向外走,我腿疼得紧,又怕吵醒了诸位师兄们,轻声对他道:“我不走了,我给你说位置,你自个儿去寻可好?”

    姜??煊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抱紧我的腰脚尖微点,朝着前方飘去。我疼的牙齿直颤,心中懊悔,早知道就不去问他了,亏得我那般好心,落的这个样子。

    “走哪儿?”

    姜??煊语声自夜空传来,有些飘渺无依,看他这么急切的样子,我也不折腾他了,只道:“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

    姜??煊好像是见着了,我们齐齐落在地上,我一个趔趄摔地,疼的我哇哇叫。身子骨倒像是要散架一般,果然再轻巧的人,背久了也是累的慌。若有下次,我定要寻个能自力更生的小伙伴,若他还能在关键时帮我两把,那自是极好的。

    这般思索,我立刻打消了念头,谁还想着有下次啊……

    姜??煊还算好心,将我提了起来,靠在一旁的树上坐下,嘱咐:“你坐在这儿别乱看。”

    我心知他这是要去那水里泡泡,连忙冲着他走去的方向吼道:“哎那可是冰水,你若是病着了严老头可不会善待你,这儿也没有医馆啊。哎你回来,姜??煊……”

    姜??煊全然不理会我,我见着他开始脱衣裳了,隐约能瞧见他肌肤的眼色和轮廓,赶忙别过头,闭上眼,生怕看着了什么不该看的。

    我心中默念,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那年我瞧见姜??言,就是在百般巧合的情形下,那么正经的人被我看了去,到弄得我愧疚不已。但若是换了姜??煊,我只怕他又会赖着我,也不知道会弄出个什么名堂。

    不多时便传来水声,想到那么冰凉的水,我不自在地打了个寒颤。

    姜??煊倒也是迅速,清洗干净后悉悉索索穿好了衣裳,向我走近时身上有了股清冽的香,复又被他本身带的乌沉香所掩盖。

    他将我提起,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到得我的门前,甚是周滤地将我扶回了屋,自个儿便又向着隔壁去了。

    因着白日的劳累,我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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