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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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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

    地底下暗无天日,我不知道时辰统共过了多久,几天几夜,总归这里就是一片黑暗,只一盏明灯照亮我所在区域。昏昏黄黄的灯影,其实什么用都没有。

    我抬眼一看,是阿戊,他身上沾有血渍,想是我的。

    我的心尖不再泛疼,他见我醒来,分外贴心地问:“喝水吗?”

    我觉得有些口渴,不自在地咬了咬唇,阿戊不管我的意愿,径自给我喂了杯水:“你晕倒时我给你灌了药,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我被关进来多久了?”我的语声极其沙哑,说出来就好似不是我以前的声音一般。

    “两日。”

    阿戊乘了碗粥递到我面前,糯香的香气勾起我的饥饿,先前疼痛掩盖了腹饥,如今才觉得真有些饿了。

    阿戊见我不肯吃,提醒说:“粥里没毒,你放心吧。”

    我半信半疑,却还是张口等他给我喂,一碗粥喂完,他收拾好了东西,我心口还有些余疼,他走到我跟前,替我撩起挡在眼前的碎发,我身形一顿,听他在我耳畔说话:“你好好待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我不理睬他,他径自走了,留给我一个温和柔软的笑脸。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芜宣的人,却又口口声声说帮我,明明有心爱的人,却又和芜宣厮混纠缠,这样的人怎么信的了。

    不过现今唯一的法子,却也只能是信他。

    我忽然想着世上过活的人,许多的人委曲求全,是否也是我如今的模样,苟全偷生,一切尽凭他人意愿,自己的不能把控,他人的望而却步,这样的感觉,真是苍白无力。

    手臂因长时的悬吊,此刻已无了知觉,我心口虽是不疼了,却觉得两个膀子吊的生疼,绑住我手的链子似是特制的,牢固得紧。

    前方再次传来脚步声,芜宣领了个大汉进来,正是我那日踹到的大汉。

    似乎是领了那日的教训,他们站到距我一步远的地方,大汉手中拿了根鞭子,看着我,面色不善。

    我见此情景,知道芜宣是要好生的折磨我了。我抬眼直愣愣看她,她面容一愣,说:“阿戊果真给你吃了解药。”

    “他的胆子倒是愈发大了,看来是活得太安稳了。”

    “你给本宫上鞭子抽她,晕了也不许停!”芜宣对她身旁的大汉嘱咐,穷凶极恶地看着我,似乎是发了狠,那样的恨意,不知道如何能消退。我甚至想象,她当年至如今对芜漾和师父的恨,是多还是少。

    也许,只多不少,只增不减。

    大汉领命,就站在原地,拿起鞭子朝我身上抽来,没有丝毫手软。

    我应声叫出,疼的眼泪直流。芜宣笑了笑,看到我疼痛的模样才走了出去。独独剩下我和那大汉两人,他鞭子力道一次重过一次,像是要将昨日的仇一并报了。

    鞭子鞭鞭落在我胸口和腹部,我疼的眼冒白花,只觉伤口火辣辣的,伤口交错伤口,怕是愈合之后也是会留疤痕的。

    我忽然怀念起尚未及笈时的日子,寺吟还未出嫁,晚来红纨整日被我调笑取乐,老七和它的狗崽子们将我的清风阁整的热热闹闹,娘亲给我送我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有许许多多不足为道的事。

    三哥总说人心险恶,却原来,离了三哥和爹爹的庇佑,我当真是应付不过世态险恶。

    芜宣说我道行太浅,这点上她说对了。

    还有那个老头儿,竟乱算命,说我活不过双十,怎么会,只怕我如今连十六都活不过,真是好笑,可惜我笑不出来。

    真是疼啊。

    芜宣这女人真是狠毒,我明明都已晕了过去,她还让人把我浇醒,这也就算了,偏偏用的还是盐水。盐撒在赤条条的伤口上,竟然比鞭子来的还痛。我完全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皮开肉绽。

    “公主,还打吗?”那个大汉问芜宣,芜宣走到我跟前来,我脑袋低垂着,芜宣伸手碰我的伤口,我闷哼一声:“嘶……”

    “疼?”

    “可惜了,好端端的身子,只怕以后会留疤了。”芜宣做出惋惜之色,一听便是虚假托词,然而我没有力气去看她,连哼疼的力气都没了,若不是伤口不断生疼,我即刻便能晕过去。

    “你先退下,换个人过来。”

    不多时又走过来一个人,看身形有些纤瘦,不过仍旧是个男的罢了。

    “阿戊,若是本宫让你和她苟合,你愿不愿?”

    “一切听从宣娘的吩咐。”

    “你这么听本宫的话,本宫竟有些舍不得了。”芜宣手挽上阿戊的脖颈,唇在他脖颈侧辗转缠绵,阿戊没有回应,直愣愣站在原地。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策玩法,不过是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芜宣从阿戊身上下来,说:“本宫将她交给你了。”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但此刻芜宣做什么我都无力去阻止,阿戊确实给我吃了解药不错,只是解药里应当还混了种药,将我的功力深深压着,根本使不出来。

    阿戊也不算是个好人,幸亏我当初没有信任他,否则轻易入了他们的套了。只要再坚持坚持,阿姜应该就来了。

    “我帮你上药吧。”阿戊拿出个瓶子,将里面的白粉末撒在我的伤口上,不一会儿没了白色,应该是被血给遮掩了。

    “今日是…第几日了?”

    我虚弱无力地说出口,阿戊明白我的意思,回答说:“第四日了。中途你晕了一日。”

    哦,原来第四日了,阿姜他们一定在路上了罢。

    “你问我日子,是想要知道他们还有多久来救你,只是这个地方早已不是原来的地方,他们就算找寻也要些时日了。”

    我听过,知道阿戊和我说的是实话,就又问他:“那你告诉我,我在哪儿好不好?”

    阿戊凑到我跟前来才将我的话听清楚,呵气如兰:“还是在地下,不过在楼上的,是皇帝。”

    原来楼上住的是皇帝。芜宣心思真是深,将我藏在皇帝底下,就算是三哥他们要来救我,应国皇帝这关就得先过,也不知道我捱不捱得到那个时候。

    我虚弱地喘着气,阿戊又说:“你先歇歇吧。”

    “哎,你等等……”

    阿戊走到我跟前来,身子下屈,耳朵凑过来:“你给我吃了什么药,我的功力都给封了……”

    阿戊不置可否地笑了声,回答我的话:“确实是压制内力的药,若是不压制你,我们如何近得了你的身。”

    “你本说要帮我的,原来就是这般……”

    “你歇着吧,我晚些再来看你。”

    “你若只是芜宣的……我反倒是不信了。”我说的隐晦,阿戊应该听得出来,顿了顿身子,好奇地看着我问:“你觉得我是谁?”

    阿戊的药果真有用,此刻伤口只隐隐有了些疼痛,我恢复了些气力。

    “罢了,我胡乱说的,还是说我有些猜对了?”我抬起眼正视阿戊,他漆黑的眸子映出破落的我,我脸上血迹斑斑,谈不上干净。

    阿戊眼圈微眯,我此刻看着他,心底有个结果,他的样子和芜宣微微有些像,尽管只是我的直觉罢了,但是若叫另一个人来,只怕也有这种感觉。

    我的眼神不好使,但是这次,却总有种肯定。

    “你好生歇息吧。”阿戊不再问我,走开。我累的无法,闭上眼假寐。

    正当我快要睡着之时,芜宣疾步走来,身后跟了三个阴柔的男子,里头都是我没见过的,我想起芜宣之前跟我说的话,她此举倒像是要施行了。

    “你还能撑得住,倒是不错。本宫先前说过,让你试试芜漾生前尝过之事,本宫说话算话。”

    我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三个男子,皆是生的秀美,身形修长,若是换了从前,我定是会激动的一蹦三尺,可惜如今境地,我看着他们毫无欣赏,更无赞溢。

    我看了眼芜宣,笑了笑:“他们都还不如你那个阿戊好呢。”

    芜宣一震,抬起手抵住我下巴,尖长的指甲抵在我的脖颈肌肤上,我不适地转过头。

    “你想要阿戊?”她话语中流露危险气息,我直直看了她:“对啊,你把他叫过来吧。”

    芜宣嫣红的双唇凑到我脸上来,她神色如常,回过头朝着身后一个男子吩咐:“去把阿戊叫过来。”

    不多时,传来两个脚步声,一个是方才前去唤阿戊的男子的,另一个我听得熟悉,属于阿戊。

    芜宣见着阿戊来了,抬起我的头,我的视线宽阔,看到一旁阿戊无澜的眼神,另外三个男子站到另一边,芜宣看了看阿戊,对他说:“这个小丫头点名道姓要你来,本宫把你叫来,不如就你先开始吧。”

    “大公主,我怎么觉得你们俩长得那么像啊……”

    我岔开话题,故意说出口,先前我没发现阿戊身上吊了块玉佩,也瞧不清他玉佩上的花纹,此刻我大致看了清楚,又想到他先前对我说的话,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芜宣身形一顿,眉色打量般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你们俩长得这么像,该不会是亲戚吧。”

    “还是说,明知是亲戚,却要……”

    我说的意味深长,芜宣忽然甩了我个耳刮子,打得我耳畔嗡嗡作响。我听见阿戊的声音:“打这么重做什么,手该疼了。”

    温侬软语,和芜宣一点也不般配。

    我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转过脸,对上阿戊的眼神,他神色复杂,只看了我一眼,拉过芜宣,对她说:“咱们走吧。”

    芜宣狠辣的眼光扫视我,唇边笑开花倚在阿戊的怀里,指着我对那三个男子说:“伺候好了,本宫有赏。”

    芜宣笑得欢喜地走了,只剩下我和对面的三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上前,我察觉到他的触碰,对他好声好气地说:“闪开!”

    男子不听,径自开始扒我的衣裳,我面前的衣裳跟血肉连在一起,早就看不出来哪是衣布哪是我身上的肉了。衣裳一被拉扯,我身上的肉跟着开始疼,我咬紧嘴唇,嘴中有了血味也不松口。

    三个男子不说话,其余两个人看着我身前的男子剥开我的衣裳,毫无反应。

    我奈何不了他们,看着眼前的男子,对他说:“等等等等,我不要你,我要他……”

    那个男子微微一愣,看了身后男子一眼,被我手指的男子朝他点了点头,我身前的男子退回原位,被我点到的男子唇畔温和笑着,若他不是芜宣的人,这幅脸换到方城去,定是会让许多女子魂牵梦萦的,可惜了。

    他们三人默声不说话,我点名的男子动作比方前的男子动作温柔一些,我看着他温吞吞的样子,忽然庆幸我来之前特意在胸前裹了层纱布,虽说我胸前无叠峦起伏,就连小丘小壑也没有,但总归裹着舒心更放心。

    我的衣裳好不容易被解开,皮开肉绽血肉交杂的腹部暴露在男子眼前,胸前裹着纱布的地方也有丝丝血痕,男子看了满目心惊,而后视线向上移,看到我胸前的纱布,伸过手来。

    我闭着眼,好似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自楼上传来。

    这几日眼界狭隘,满是昏暗,结果耳朵倒是灵敏许多,上面的步伐重轻交杂,我心间一喜,一定是三哥找来了。

    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抬起脚踹在他的档下,他闷哼一声退了几步,面露难色。

    我蕴足了气力,牵动了腹部的伤口,察觉到伤口的血滴滴答答落下,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弥漫全身。

    另外两个男子见状,纷纷变了脸色,走上前来抓紧我的手臂,震得我腹部生疼。其中一个附上身子,嘴唇落在我的脖颈边,发狠了咬。

    我左躲右避,狠下心抬起脚将他踹开。

    依稀听见外头有脚踹的声音,随即传来繁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剩下另一个男子,他看着我的目光发狠,毫无秀气之样,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把短刀,冰亮的刀片微微一闪,直直戳向我心口。

    “啊……”我疼的叫出声,眼前模糊,只依稀瞧见男子倒下,而后远方快速跑来一个人影,将他身上的衣裳脱了盖在我身上,我喃喃:“我疼……”

    汩汩的血从我的嘴中冒出,我最后的记忆只有他温声地对我说:“忍忍……”鼻尖嗅到一股乌沉香,沉心凝气,清心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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