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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来,马车还在走,只是由于我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逼得我清醒过来。掌故也是听到了我肚里的响声,唇畔微微一笑,想是被我窘迫的模样弄笑了。
“主子,我带了点竹叶糕,你先垫垫肚子吧。”
我看着掌故从一旁的篮子里拿出一盘装好的竹叶糕,糕上冒着呼呼热气,清凉的香味弥漫在马车内,我觉得掌故甚是贴心。
“七小姐,到了。”车夫停下马车,对着我这方向开口说话,我正巧将最后一个竹叶糕塞进嘴里,拍了拍手掌,十分干净利落的撩开帘子,跳下马车,动作一气呵成。
王居芜比我得体的多,轻慢慢地下了马车,颇有几分世家小姐举手投足。
“你留在这儿,我和华小姐进去便是。”王居芜吩咐她身后的侍女,我听罢,也不好带着掌故进去,回头一看掌故,她已了然,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王居芜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也不和她客气,迈脚先走。
王居芜走上前和我同处一排,忽然开了话茬子:“从前在军中听姜后说起你,当时便想着来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只是没想到见面竟是这番境地。”
我不知如何接口,却又不好回避,抓住几个关键词问:“阿姜提起我,可有说我如何?”
“姜后自是妙不决口。”
“真是言重。”我讪讪说道。
“华小姐不必自谦,功过好坏自有后世评判,况华小姐的事迹已载入史册,想必是流芳后世,青史留名。”
我不答言。
““??煊对华小姐也是赞不绝口。”我心想王居芜这才是夸大了,姜??煊对我绝不会是赞不绝口的,但我还是故作好奇地回问过去:“哦,他说我什么?”
“他说华小姐能武善战,有志有谋,只怕……难以觅得夫君。”
王居芜配合得一笑,我忿忿两声,就知道姜??煊不会说我的好。这嘴巴也忒毒了点。
“前段日子我和令府小侄聊的投机,他说华小姐心里有人儿了。”王居芜这句话分明带有试探,我脚步一顿,王居芜不明地看了看我,我跟上去,想要知道她接着会说什么。
“童言无忌,小孩子家家的话大多是不可信的。华小姐心仪的定是个了不得的人,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不算作了不得,不过尔尔罢了。”我这才了然王居芜的用意,她分明是知道的,却还是要拐着弯儿问我,不过是想要得到我亲口的回答罢了。
“王姑娘,咱们不过是碰巧看上了同一个人罢了。”
我定住脚,直直地看着王居芜,她到像是预料到了我的反应,也停下来冷冷地看着我,微微冷笑:“华小姐现今儿仍旧执意吗?”
“执意。”
“王姑娘不也是吗?”
王居芜突然笑笑,笑里一片了然。
“华小姐,若我说此番我不会让,你该如何做?”
“你定是输。”
我缓缓吐出这四个字,眼神平静异常。
王居芜不说话,她先抬步,我随着她走着,走到一处宽阔的空地停下,她忽然掌风一厉,我堪堪躲过,没想到她不动声响。
不得不说,王居芜功夫很不错,与我较量了约莫一个时辰,我们仍是不相上下。然不知为何,后来她忽然受了我一掌,面色微痛,随后便落了下风,脸色越来越不好。
见着她吃痛的样子,我秉着人道主义,收手顿住,她一记手掌没有刹住,直直落在我的腹部,我胃部一痛,疼得立刻冒出冷汗来。王居芜也是察觉到我的不适,开口致歉:“华小姐,失手了。”
我摇摇头,觉得身体不舒服,先行抬步,径自飞离。
到得原来的地方,掌故一眼瞧出了我的不适,赶快上前来扶住我,而等在另一旁的王府的侍从们,见着奇怪:“华小姐,王姑娘人呢?”
王居芜那一掌不重,却不偏不倚地打在我的腹部,我觉得胃疼的厉害,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她在后面。”
说罢,我微微躬身向着马车走去,掌故牢牢扶住我,上了马车,我虚脱般地靠在马车侧壁上,喘着粗气,用手死死抵住胃部,手心里沁满了汗。
“主子,可用瞧瞧大夫?”
“没事,我歇一会儿就好。”
我靠在马车壁上沉沉睡去,醒来时马车仍旧晃动着,我腹部的余痛残留在那,我顿时没了什么胃口。
“掌故,今儿午膳我吃些粥就好。”
掌故了然,马车停在华府后门,掌故扶着虚弱的我进了屋,我趴在床上,头挨着枕头,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色却已晚了,掌故正巧推门进来,手中端着几个碗瓷,热腾腾地冒着烟。
她摆好碗瓷,我坐下去大快朵颐,一连气吃了两碗,觉得胃有些暖。
“主子,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掌故出声提醒,我摇摇头,忽然看到镜中的自个儿,面色苍白,难怪掌故会这样说。
“掌故,还有什么事?”
掌故今儿有些怪,欲言又止的样子。
“今儿晚临安王府里进进出出了许多太医。”
“说是王姑娘身受重伤。”
我身形一顿,我手下的力道自个儿清楚,绝不会让王居芜有看太医的必要。
“她此前胸口受过伤,主子可是有打到她的身上?”
当时那么混乱,如何教我记得起,我蹙紧眉头,心里微微忧虑。
“掌故,快去备些补品,咱们到临安王府去探探。”
掌故领命,迅速地备好了该有的东西,我和她坐马车快速向临安府奔去。我的胃才好,身体略微有些不适,却也不大重要了。
还未到府门口,便瞧见一大群人进进出出,匆匆忙忙的样子,掌故说的都算是轻的了。
马车缓缓停下,府门口正巧站着王府的管事,他是认得我的,我说明来意,他面色和善地令我进了去。我提出去看王居芜,他倒是丝毫的不介意,将我领到门口时还和善的说了句:“华小姐,这会儿王爷在里头。”
他话有所指,我听得出来,向他倒了谢,和掌故站在一旁默默的,定定的,与另一边的慌忙错乱大相径庭。
正巧其中有个太医是给娘亲瞧过病的,我唤住他:“江太医。”
他瞧出我,笑着问我有什么事,我向他问了王居芜的病情:“王姑娘身子如何了?”
他抹了把头上的虚汗,脸色微变:“王姑娘此番昔日旧疾复发,不好诊治啊……”
“什么旧疾?”
“心疾。是昔日救助王爷所致。”
我微微一顿,着实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难怪姜??煊拿她当个宝了。原来是有救助之恩,真是俗套啊。
我谢过江太医,伸手拿过掌故手中的一大堆东西。
“在这儿等我。”
我避开出来的一大堆太医,抬眼便瞧见了怒吼着的姜??煊,他一抬眼就瞧见了我,开口辞退跪在地上的哆嗦着的太医们。
还不待他说话,我抢先说道:“听闻王姑娘得病了,我来瞧瞧。”
姜??煊眼神里满是试探的目光,我不喜被他这样打量,微微侧过脸去。
“听说你们今儿早去比武了?”
我点点头,把手中的东西提到他面前:“这是我的心意。”
“华送,你是不是用力过猛了点儿?”姜??煊这话说的隐晦,我微微一愣,终是反应过来他的用意:“你是说我把她伤得狠了?”
姜??煊不作声,但是样子已然明显。我继而说道:“如果我说我没有呢?”
姜??煊怔了一刻,偏过头开口:“她的心口上有道伤,你若不是存心的,为何会引得她旧疾复发?”
姜??煊的话语掷地有声,我张了张嘴,忽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似乎胃又有些疼了,心口也有些疼,我开开合合了几次嘴唇,终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良久,我才又找回声音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故意朝着她的心口用功。倘若你要从我这里得个保证,只怕是没有。比武之间损伤在所难免,若是一不小心着了伤,也寻不到根本的。姜??煊,你这么平白无故地找我算账不觉得不公平吗?武是她找我比的,地儿也是她选的,先用功的人也是她,你要是想要将一切的缘由都归结到我的身上,这着实没理。”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惹得姜??煊无法驳斥我,我将东西放在一旁,而后默默地走了。我知道我的脸色很不好,但是掌故很明了的没有问我,以至于我们回去的路上安然无声,静谧得过分。
“掌故,你说今儿的事怪我吗?”
走到了清风阁的门口,我才问出这句话,掌故很顺畅地接下去:“自然不怪。”
掌故这般地说,虽说是无用的,但我总归心里好受了点儿,我推开屋门,走进去一头栽在枕上,忽然觉得有些难受。
我真真是明白寺吟当年的感受了,见着喜爱的人心里朝着另一个人,这个滋味真是不好受。
夜间睡得不好,早日里在镜中看到自个儿的脸,真是憔悴满面,掌故瞧出我的面色,问我需不需要再休息休息,我道了声无碍。
“主子,昨晚的事今早儿传遍方城了。皇帝一老早叫了临安王去宫里,这会儿已去了一个半时辰了。”
“方才华老将军派人告知,主子醒了去见他一面。”
我漱完口,便抬步去了爹爹的房里。我知道这件事会传遍全城,就数姜??煊兴师动众的从太医院唤了那么多太医给王居芜看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的传到爹爹耳中。
我推开屋门,屋内传来一股淡淡的味道,是艾草的味道。昔年每逢回春之际,爹爹的腿都会微微泛痛,那时娘亲总会给爹爹熏些艾草在屋里,好缓解缓解爹爹的疼痛。
爹爹笔直地坐在木桌前,依旧是那么严肃。见着我进了没有抬头,仍是专心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直到东西处理了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我严肃道:“你昨日去做什么事了?”
“比试。”
“谁准许你去的?”爹爹像是小时那般训我,整个人看起来吓人的很,可惜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大呼小叫的华送了。
“是她邀的我。”
“那你可知你干了什么好事?!”爹爹将一叠书卷仍在我身上,怒气冲冲道:“你将别人伤了也罢,可知生了什么后果?!”
我一脸茫然。
“宫里的湫妃娘娘昨夜临盆,可是宫里的太医都被唤去了临安王府,以致湫妃娘娘最后难产,孩儿没能生下来。此次牵连皇嗣,至关重大,你片刻后随我去宫里请罪。”
我忽然觉得不可理喻,明明就是姜??煊的错,碍着我什么事啊。
“爹,这又不能怪我,干我什么事!”
“你还说,皇帝没有怪罪下来已是很给华家脸面了。”
“爹,我随你去。”我放弃辩驳。
爹爹整理好之后,带着我直直朝着皇宫里去,他严肃地看着我,忽然变得温和起来:“小七,爹爹知道你的心思。”
我没有接话,只是若有若无地听见爹爹的一声叹息。
到了宫中,姜涟热切地替我们引了路,正巧碰见姜??煊灰头土脸地从宫内出来,一看就是被骂的不轻。他装作没有看见我,路遇爹爹时向他道了声便走了,背影有些沉重。
爹爹引我进了去,皇帝面色不太好,但是见着爹爹之后还是换上一脸正常的面容,二人寒暄一番,爹爹阐明来意,反倒是皇帝一愣,摆了摆手说:“这事儿挨不着华丫头什么,你引她来做什么?”
“皇上,此番和小女有了牵连,臣心里宽怀不下,特来请罪。”
皇帝见着爹爹要跪,忙说:“这就是客气了,湫妃此次丧子,皆是老七的过错,不管华丫头的事,为了以示惩戒,朕已罚老七四月俸禄,在五同城思过一年。华将军挂心了。”
“臣不胜感激。”爹爹拱了拱手,皇帝转过来看着我说:“华丫头,此番不是你的过错,不必挂心。朕听说昨日的比试是你赢了,果真是不负盛名。”
“皇上谬赞,是臣女胜之不武了,竟不知王姑娘身有隐疾。”
“真是个知情知理的丫头,难怪皇后甚是喜欢你。”
我微微一笑,和皇帝告了退,出来之后,爹爹嘱咐我说:“改日若有人再约你,不许去了。”
我点点头,吃一堑长一智,王居芜这次真真是给了我教训。
不过方才听见皇帝说罚姜??煊去五同城待一年,那地方有姜??言,也不算得是流放,皇帝总归还是念着姜??煊的,不然不会这般轻易地放过他。只是说是流放,那便是这年中不得踏足方城了。
我心里忽然有了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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