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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陈卓又打来电话，“你得这么一直看着么？不能睡一会儿么？”\n “可以啊，我刚睡了一会儿了。”曾惜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着实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一天不睡困得慌。说完她反应过来，问他说：“领导，现在凌晨两点了，你这是要开美国会议么？”\n “……没有啊，我就是，想起一件事儿来，”他掩饰着说：“上海降温了，非常冷，你来的时候要带羽绒服啊。”他叮嘱说。\n 曾惜听他说已经冷得要穿羽绒服了，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衬衫，厦门真是个温暖的城市，“哦，我知道了，谢谢领导友情提示。”\n 他在那边停了一会儿，说：“什么友情提示，是特殊提示。”\n “哦哦，特殊提示。”她忙着附和他，腹诽他真爱咬文嚼字。\n 后来，等她困得五迷三倒的从虹桥机场出口出来时，有人从她身后拍她一下，她迟钝的回头，那人却在另一边。\n “真迟钝，果然是没睡醒。”陈卓含笑看她。\n 曾惜昨晚大通宵，今天一早赶七点钟的早班机来上海，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燃烧生命。看到陈卓竟然来接她，还是有点感激的，调侃说：“公司还派人来接机，真是太隆重了。”\n “不客气。”他自觉的说。\n 然而一到停车场，一阵阴风吹过，曾惜不自觉的裹紧了大衣，“简直速冻模式。”她感叹说。\n 他一边拉她上车，一边开了暖气，批评她说：“不是叫你带上羽绒服么？”\n “我这是最厚装备了。”她以前也常来上海全芯出差，赶上降温还是第一次。\n “你不是第一次来吧。”他说。\n “不是啊，常来，不过冬天来得少。”她说着话，往暖风口凑了凑。\n “哦，你喜欢上海么？”他问。\n “不喜欢。”她直截了当。\n “为什么？”他匆匆转头看她，或许是太冷了，她鼻子有点红，整个人显出生动得俏皮来。\n “我喜欢去深圳出差，可以顺便去香港逛一逛。”她没有正面回答，但停留在出差这件事上。\n 他想了想，自己笑了，说：“你再睡一会儿吧，下午一点半就开会了。”\n “嗯。”她被他的车子一摇，实在迷糊得逻辑都不清楚了。\n 下午开会时，她坐在后排，全芯终究是国企背景，按资排辈必不可少。年度会议集团的各方大领导都齐齐在座，气氛便特别严肃。\n 营销果然是全芯的亲儿子，排在海外事业部之后，第三个出场。姓顾的老总监已经翘着脚不上台了，自然是众望所归的接班人陈卓来独挑大梁。\n 大会议室里暖气开得特别足，人也多，他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一边上台一边抬手解了袖扣。\n 曾惜从前没觉得他有什么男神特质，小姑娘们没见识罢了；这一刻突然发现了他的闪光点。他从容站在大幕前，从营销的年度数据开始，讲同期的竞争对手，讲国内与国外的市场因素，同时也讲研发和技术的发展，甚至工厂端的制造情况也做了深入的考量，最后回到营销数据上来。\n 曾惜不是干这一行的，但也听得出来，他这一篇报告的深度和逻辑性。\n 她看他轻松的走下台时，忽然想起一句话来“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似乎就是他这样子。\n 她坐在那儿想，看来小姑娘们的眼光也没那么糟！\n 议程还在继续着，她最想听质量中心的报告，人力资源中心的报告她有参与撰写的，所以不是很期待。\n 她一低头，发现陈卓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他提醒她说你不要睡着啊，坐在前面看得一清二楚。\n 她抬头来，他正转头看她，她无声的向他说：“我没睡！”\n 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