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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歇的时候，他在人群中找那个刚熬了通宵的人，结果她被上海的几个hr同事热情的拉到办公室去了；他没找着她，只好和研发中心的李sir一起站在天台的花园里吹吹冷风，透透气，他看着远空一蓬浓厚的乌云，第一次觉得这么聊天还挺无趣……\n 下半场开始前，他在微信上叮嘱她，等下会议结束让她不要乱跑，等他一起，要请她吃好东西去。\n 他坐在第一排，低着头编辑信息，忽然有种错觉，像是从前读书时，放学前他常常收到夹在历史书里的小纸条，上面说阿卓，你下课了等我一起走。没有落款，他知道是谁。\n 他看着信息传出去，自己发了一会儿呆。\n 那之后他时不时的低头去看手机，她终于回了信息，却说，“hr的小伙伴约我去吃海底捞，要不领导你排明天吧，我反正后天才走。”后面还跟着个开了花的笑脸。其实曾惜在想，她何时变得行情这样好了，约饭都排着队来。\n 他看完，不自觉的在座椅上调直了腰背朝她那边看过去，她被旁边的上海hr总监芳姐拉着正说话，偏着头认真在听着什么。\n 远远看她眼睛，在会议室的灯光下，仿佛有闪烁的微光。\n 他回复她说，“推掉！要有先来后到，我们昨天就约好的，你忘了？！”\n 曾惜聆听完芳姐的教诲，悄悄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呆了一会儿，何时约好的，不过是提了一嘴罢了，怎么这么理直气壮！这扑面而来的官僚气息……\n “哦，好的。”曾惜在心里盘算了一秒，决定先迎合领导，小伙伴们是可以改天再约的，领导不行。\n 他看了她的回复，甚是满意，认真的听完了后半场的会议。\n 大会一口气开到七点多，等老书记讲完立足现在展望未来的卷尾语后，大家饥肠辘辘的作鸟兽散。\n 去停车场的路上，曾惜有点心虚，这么多同事，不会说闲话吧……\n 她转头悄悄看他一眼，他正回身催她：“快点，一会儿路上堵车。”\n “哦。”她忙不迭的点着头，感慨着自己境界不行，领导，真是个坦荡的灵魂。\n 确实是要快点，上海的冬天一入夜，简直零下十度，和厦门的温度正是一组相反数。\n 曾惜不自觉的哆嗦两下，不用陈卓催她，就麻利的钻进车里去找暖气。\n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看她一眼，厂区的太阳能路灯亮着光，映在她侧脸上，他在心里想，真好看。\n 车子开出公司，他开口问她：“你订了回程的机票了么？”\n “还没呢。”她说，挨着暖风口。\n “订后天下午两点的，厦航那班，我们一起走。”他专心开着车。\n “一起走还是算了，机场很容易碰到同事的。”她摇着头，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n “那有什么，我们也是同事。”他说，说完又马上后悔了，赶着补充：“一起走热闹，一个人多无趣。”然后又觉得补充得也不好，后视镜里看到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n 他说带她去吃饭，她本来也对上海不怎么熟悉，每次来开会就在公司附近一带活动，开完会就回厦门，总是匆匆一瞥。在她眼里，城市都差不多，连绵不绝，无穷无尽。\n 他下午的时候其实在心里计划，想带她去吃弄堂里的私房菜馆，如果心里喜欢某个人，就总会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呈给她。但一上车看到她冷得缩成一团，他临时改了主意，把她带到恒隆来了。\n 曾惜也分不清楚这些商圈的名字，她真不是个精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