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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管好家里的事，周天晚上回厦门。他开门进来时，曾惜正在接老余的视频电话，老余没事儿就爱视频呼叫，是个不折不扣的视觉动物。\n 曾惜听到陈卓回来的动静时，老余正在手机屏幕里口沫横飞的说着：“曾惜，我跟你说啊，景深学长有女朋友了哦，昨晚请我们吃饭，官宣！哈哈哈，他有没有告诉你啊，你俩还，还同乡之宜呢！”\n 曾惜正起身来，看见陈卓走进客厅，她了了对着手机说：“他知道你这个大嘴巴会告诉我的，不用亲自说。”\n 大概是她手机一晃，带到陈卓的画面。老余马上自作聪明的换了话题：“诶！你们家陈总回来了？呵呵，好久不见呀，陈哥。”\n 然而，其实老余的大嗓门，陈卓听得一清二楚，他对着曾惜的手机向老余说：“你好，袁医生有女朋友了啊，那要恭喜他。什么时候，可以约出来一起吃个饭。”\n “啊！真的啊？”老余自己愕住了一秒，待反应过来，赶着回复说：“好呀好呀，我最爱组饭局了，回头我确定好了，通知你们哈！”\n “好啊。”陈卓态度认真的点点头。\n 老余还打算要闲聊什么，曾惜知道他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两三句话打发了他，挂断了电话。\n 陈卓身心疲惫，靠在沙发上，向曾惜招了招手，叫她坐到身边来。\n 曾惜靠在他身旁，抬头问他：“事情处理好了么？”\n “嗯，还行。”\n “顺利么？”\n “还可以。”他声色沉沉，话少多了。\n 她看他一脸倦容，伸过手来，抱抱他。他便顺势低下头亲她，这两天的时间，他是想她的，吻她唇峰流连辗转的，依依不舍；他一只手抚在她背后，渐渐觉得不得力，微微转身换过位置来，把她压在身侧。她被他亲得呼吸微促，他却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慢慢换了位置，吻她下颌，缠绵在她颈间，她不得不仰起头迎合他。她领口温热的香气传来，他在心里暗自想着，她例假的日子应当是刚刚过去。他一只手缓缓的挪上来……\n 他手机原本放在茶几上，这时电话铃骤然响起来。曾惜被他贴紧的身体压得动不得，自己松开一只手撑着想提醒他，却被他把那只手拉回去，听见他沉声在耳边说：“别管它。”\n 他被打乱了节奏，心里有气，索性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压上来。曾惜却明显慌了神儿，本来只是想抱抱他的，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呢。他似乎要重新开始一遍，那只手也终于放在了该放的地方。然而那电话铃声停了一秒，又接着响起来。\n 曾惜很费了一番力气，抽出手来推他，“去接吧，也许是要紧事。”\n “不接。”\n “万一是顾总呢？”\n “谁打来的也不接。别说话。”他微皱着眉命令她，抬起头来看她，听到那铃声停了又响，终究是被干扰了。\n 她转头看了看电话的方向，再看回他。\n 他无奈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松开手，欠身去拿手机。自己缓了一会儿，按了接听键，她看着他心有不甘的眼睛，偷偷笑他，悄悄坐起来逃走了。\n 电话是晨菲打来的，她问他，陈越什么时候走？\n 他说：“尽快，周五之前会走。”\n “到时机票拍张照片给我，我会发给阿姐，咱们有理有据，好叫她无话可说。”\n “好，我会的。”他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想想觉得有点不妥，又说：“感谢的话我昨天说过了，就不多说了。拿这件事情麻烦你，我很抱歉。”\n “不用客气，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是吧！”晨菲话里的意味渐渐深长起来，她说起他们一起常去的几个地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问他后来有没有再去。\n 他情绪了了，如果换了别的时候，他大概是不太愿意再聊下去的，然而这时候却不方便马上挂断。\n 他一边听着，一边侧身去找曾惜的身影，看她正拉开冰箱找了一袋什么东西出来。\n 好不容易等晨菲在电话那头追忆完前尘往事，他匆匆挂了电话走到厨房来看她。曾惜开了火，在煮东西，转头佯装无事的问他：“你饿了么？昨天我去饶静家了，她家婆婆给我带回来的肉燕，我煮给你吃。”\n 这是将功补过么？他并不领情，问她：“你逃什么？”说着话，走进前，人也贴过来。\n “你，你先出去，我这个煮开了，好烫的……”她局促的装聋作哑，一边伸手推他出去。\n 他后来坐在餐桌边等她时，真的接到顾总的来电，顾总在电话提到研发中心的杨先鸣博士可能要另谋高就，所以这里头有些事情，能明说的不能明说的，非常复杂，让他最近抽空去一趟深圳，和研发的老大李sir碰个面，看看能否商量个对策出来。\n 他点头答应着，看见曾惜小心翼翼端着汤碗出来，搁在他面前。\n 他客气的和顾总说再见，挂了电话。听见她问：“真的是顾总啊，呵呵……”\n 他没好气瞪她一眼，看到她明亮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笑意。\n 这个傻瓜！\n 陈卓去深圳的那几天里，繁一接连打了两次电话来，说云舒学姐有事想约大家一起吃个饭。曾惜他们念大学那会儿，参加学校的社团，是心理社最优秀的一届成员，那时候，云舒学姐是社长，带着她们上心理学系教授的课，跟着科班生们一起研究佛洛依德、荣格，阿德勒。培养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可惜学校的双学位不能选这个专业，不然她们几个真能修出点特别的成就来。\n 所以周五晚上约在花潮吃饭，和云舒学姐有段时间不见了，她还是那么漂亮，迎风能美出三丈的气场。\n 繁一接了曾惜一起来，刚刚坐定，看到老余正殷勤的给大家倒柠檬水。繁一看了眼学姐的小礼服，眉心忍不住跳了跳，一片老母亲般的操不完的心，说：“学姐，你要不要整个丝巾披一披，这空调风呼呼的！”\n 不想学姐奔放的一摆手：“丝巾是老阿姨们的标配，你这是想影射我老了不成。不要不要，看我这露背露肩小黑裙，怎么样？优雅不优雅？”\n “雅！绝对优雅到骨子里，秒杀这两个土鳖！”老余不遗余力的夸奖着，顺便拜高踩低。\n 曾惜瞪他一眼，不过她一向是欣赏云舒学姐洒脱不羁的好性格的。哲学学出了头，大概就跳出五行不在三界了。\n 学姐喝了口水，开口教导对面两个土妞：“你们俩穿得什么，修道院里刚出来么？”\n “呵呵，学姐，我们最大的尺度，就是露露胳膊露露腿，目的是为了凉快，其他没了……”\n 云舒一皱眉，怒其不争，道：“你们快点醒悟吧，要知道小姑娘们露，露出的只是幼稚和慌张；你看我们露，露出的全是智慧和风情，不一样的好么！当然我们露出来的更高级啦，快快快，跟我一起露出来。”\n 学姐一番真知灼见，把繁一和曾惜说得讪讪的。\n “学姐，我简直要被你智慧的光芒闪瞎眼睛了……”老余不遗余力的给学姐配戏。\n 说得云舒哈哈大笑：“哎呀，你这些恭维的话说得这么清新可人，我要是女皇一定纳你为妃。”哈哈哈。\n 不知情的人一定看不出，云舒学姐是为人师表的大学老师，她一路留校读到博士，在考场上金光闪闪大杀四方，在象牙塔里放浪形骸纵情恣意。\n 曾惜是刚从办公室出来，穿着衬衫短裙，中规中矩，简直不配和学姐平起平坐，在灵魂深处比她矮了一大截。\n 然而今天聚餐，当然不是只谈穿衣经，学姐是有事相求，她问大家是否有法律系同学或者校友的关系，她有个同系的同学，遇到点烦难事，要打离婚官司，她势单力薄恐怕斗不过前夫一家人，不能看着她被那帮市井小民围着欺负。\n 所以他们在饭桌上讨论了半天各自的朋友圈，最后还是繁一想起，有个颇有名气的厦大校友，吴瑞律师，就是以打离婚关系闻名的，算下来和云舒学姐他们是同一届的，如果可以找他出山自然是可以帮上忙的，只是大家都和大律师没什么交集，而且听说他收费非常贵，是富人圈子里的好伙伴。\n “吴瑞……”曾惜想起来，这个人她好像有点印象，比她们高两届，那就是和景深哥哥同届，她见过他们一起打篮球，那是个肤色黝黑的男生，散场时还和景深哥哥单独玩了一会儿，看起来应当是关系不错的。\n 所以她迟疑的和老余商量：“我不是太确定，但是景深哥哥好像是认识吴瑞的，你见过他么？”\n 老余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他是靠家里的关系进了第一医院的人事科的，医生们的朋友圈他不了解，他摇摇头，提议说：“你问问袁医生，万一他认识，这事就好办了，让他帮忙牵个线，比找十个人都有用。”老余深谙人情之道。\n 嗯，他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