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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渊一掌就试出眼前这二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不屑道：“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李晓秋一掌被打得失了威风，心里及其不痛快，胸中煞气显现，双手持着凤泣，脚下缓缓走动，大脑飞速运转。
本以为眼前的蓝衣女子会丢下地上的人，趁机逃走，没想到她认真地拿着那把破剑对着自己，简直是负隅顽抗。
路子渊大喝一声，右手再度抬起，掌中一团黑气，形状古怪，细细看去，好像有千万个冤魂在黑河中挣扎一般，嚎叫着自己的冤屈。
李晓秋心道，这人死前是受了多大的冤，千年都没有遗忘，还越来越凶悍。
不过，不管他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这都不是他可以把自己冤屈撒在无辜的人身上的道理！
李晓秋大喊一声：“等一下！先别打我！”
路子渊咬牙切齿：“你想耍什么花招？”
李晓秋疯狂摇头：“不耍花招，我们讲道理，俗话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这位路……路子渊大哥，谁害了你，你就去找谁好不好，我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路子渊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指着谢镜辞，“你或许是无辜，他可不是！”
不仅李晓秋一愣，谢镜辞也皱起眉头，不明所以。
“我谢镜辞修行不到一千年，不知哪里与你结了仇？”
“哼，不单单是你一个人，这天下所有修仙者，我都要杀光。”
说着，路子渊一脚踢向遍体鳞伤的谢镜辞，一下又一下地用怨气侵蚀着谢镜辞的心境，让他备受煎熬，疼痛地发出几声低吟。
音灵本就看这北山十分熟悉，又见这人对修仙者十分抵触，话里话外要掀翻天道，不禁想到了一种可能。
“主人，这里，恐怕是一千年前的落阴山。”
“落阴？”李晓秋依旧防备着路子渊对自己出手，对谢镜辞的惨状罔若未闻。
“是的，就是那个，有一个女仙圣，在得道升天之际为了凡间的爱人反悔，被降罪遣到魔界。”
“那和这落阴山有什么关系？”
“女仙圣被遣到魔界后，音信全无，生死未卜，她的爱人一路跋涉，想从人界走到魔界找她，结果死在了半路，最后路过的地方，就是落阴山。世人都歌颂他们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为这男子建造了寺庙叫路仙庙来祭奠他的亡魂，希望他能安息。哪晓得触犯了天怒，引来一片汪洋淹了整个落阴山，民不聊生，再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
李晓秋恍然大悟：“路子渊，路仙，就是那个凡人！那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的怨恨得到平息呢？”
音灵也思考起来。
那边开茶话会一样的两人还没讨论出结果，这边谢镜辞已经被路子渊折磨得意志濒临崩溃，只觉得要发狂，越是清明的修仙者，被逆反天道的怨气侵蚀，就越痛苦。
他疼得蜷缩起来，发丝凌乱，抱紧了怀里的外衣，那是李晓秋递给他的，上面满是她的气息。
那么多天了，晓秋她第一次对自己露出关心的样子，他好开心。像拿到糖果的孩子，舍不得吃，怕吃完了就没了，更舍不得放手。
可是，她也只是不想自己衣不蔽体罢了，她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
没有情丝，何谈感情。
谢镜辞太过理智，他骗不过自己。
可是这样也好，只要是晓秋的对自己施加的一切，他都接受。
路子渊折磨谢镜辞折磨得累了，看对方也不反抗，只觉得没劲，朝李晓秋道：“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了你挡下我的攻击，你却站在一旁不出手，呵，世人的爱都变得如此薄凉了吗？”
音灵大叫糟糕，路子渊只看见了谢镜辞保护主人，却不知道主人被谢镜辞狠狠伤害过这件事。
主人这下恐怕会很生气，后果……
后果就看谁更厉害，谁打得赢谁吧。
果然，李晓秋走上前去，出人意料地没有动手，朝愣住的路子渊冷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肆意评判别人，你这样，和你厌恶的神灵有什么区别？”
谢镜辞挣扎着撑起自己，颤抖着想要去拉李晓秋：“你快走……”
李晓秋冷眼看着谢镜辞抓住自己的裙摆：“你这下子替我考虑起来了，三百年前呢？”她蹲下来直视着那双清冷的凤眼，很迷人，但看不见温度，“你一心为天下，好事，我李晓秋佩服你。但我最恨别人利用我！尤其是你！”
“师尊，尤其是你啊——”李晓秋想哭，她觉得心里应当有个地方，酸酸的涨涨的，难受得会让自己哭出来。
可是她哭不出来。
现在的情感不过是记忆里余留的遗憾与难过。
她在替从前的自己，向谢镜辞道一声不值。
“晓秋……”谢镜辞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心里痛得比炼狱里的折磨厉害千百倍，眼眶刹那间发红，终究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现在的自己，满手是血，只会弄脏了晓秋的脸。
她不喜欢，那便先如此吧。
站在一旁的路子渊被忽视了个彻底，但吃瓜是一点没落下，一下子就明白了了地上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冷哼一声：“痴男怨女。”
他也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两个人身上，便要离开，去城中大肆屠杀，刚飞将起来，就被拦下。
“怎么，想送死？”路子渊道。
李晓秋闭上眼睛，调动体内每一处的灵力汇集到凤泣剑上，再驱动蛰伏已久的煞气，眼神凌厉地朝路子渊看去。
“你让我很不爽。”
话音一落，剑出招，虽如皎皎月光一闪，但杀意忒浓，打得路子渊措手不及，转身再接过，直直落地，一部分怨气四散埋入土里不见，想必是吸取了其他亡魂的怨气，被李晓秋一吓，逃命去了。
两人在地上又对了几招，不相上下，周围的树木，全部被剑气冲断。
用了煞气的李晓秋已然内力深厚，杀了那路子渊绰绰有余，但招式还太过生疏，几招就会被路子渊看透。
谢镜辞担心不已，思来想去，唯有一计，可灭那路子渊。
李晓秋与那路子渊又对上了十几招，每一招都会感觉自己占了上风，但下一招就得用更多的煞气来填补剑法上的不足，渐渐的，她自己也觉得这样下去杀心会越来越重。
“晓秋，在西南角用阵！”谢镜辞突然杀了上来，挡在李晓秋的前面，为李晓秋争取了一些时间。
没工夫想谢镜辞是怎么短时间就恢复过来的，李晓秋就立刻用凤泣剑在地面飞速画上一个阵法。
谢镜辞看到地上一个阵法已经成功，忙叫李晓秋退出阵外，甩出背上的唤月剑，右手一挥，化作剑雨，齐刷刷朝路子渊杀去。
李晓秋觉得，一个阵去捕捉会四散的怨气，恐怕有风险，便又提起凤泣，在空余的地方画上新的阵法。
“诶，我的灵力怎么这么弱？”李晓秋感觉自己的灵力如水般蒸发不见，身体里的那些，连拿来使出九歌剑法第一招都不够。
不管了，先用煞气再说。
李晓秋咬破手指，血滴在地上，顺着阵法布满地面，犹如血窟，十分骇人。
这下一定够了，李晓秋想，心里不免安定了一些，连忙朝在上空打斗的谢镜辞喊：“这边——”
李晓秋喊完，突然觉得天空也好像和地面一样变得红了。
谢镜辞收到了信号，看到李晓秋站到安全的地方，心便定下来，专心对付路子渊，使出的招数十分狠厉，犹如地狱修罗，杀得路子渊无路可逃，怨气四散，犹如百鬼嚎叫。
一些怨气被蓝色的阵法给吸走，牢牢锁住，再逃不能。
路子渊心生绝望，丢下肉身，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挡住谢镜辞，化作黑雾疯狂逃离，被李晓秋一剑钉在红色的法阵上，心下哀戚不已，红色的光快要把他吞噬殆尽，突然一阵银光闪过，好像什么东西包住了他，瞬间沉入地下。
谢镜辞飞身下落，立刻追去，却被拔出来的凤泣剑挡住去路。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李晓秋双眼发红，入魔一般刺向谢镜辞。
谢镜辞笑了一下，任她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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