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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杨礼昂关上的门被猛地踹开。
西北风呼啸着翻涌进屋内,那扇门不甘心似的摇晃了几下,随后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杨礼昂低头看一眼几乎被他“搂”在怀里的人,又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人不禁笑出声,“呵,贺总,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见面。”
贺知冷一身肃杀,屋外翻滚的西北风也不及他目光冰冷,他始终看着杨礼昂的右手,生怕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两个字:“放开!”
杨礼昂嘲讽地笑着,“贺总太高估自己了。”
贺知冷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屋内走,离杨礼昂和许洛存的距离越来越近。
杨礼昂想往后退几步,拉开和贺知冷的距离,可是许洛存的脚就像是被钉在地面上一般,一动不动。
杨礼昂看了眼身后,能让他逃的地方只有房间北面的一扇小门,那是一个储物间,里面有扇窗户,打开的话完全可以容他通过。
贺知冷瞄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的许洛存,不禁心慌,他问杨礼昂:“还不放手?”
杨礼昂没有动作,贺知冷可等不及了。他本来是赌杨礼昂对许洛存的心意和自己一样,不舍得让她受到伤害,可没想到此时的杨礼昂困兽犹斗,似乎根本没考虑过许洛存的安危。
贺知冷双手握拳,手背青筋鼓起,像只暴怒的猛兽,大步跃起,飞身上前。
杨礼昂猜不准贺知冷要攻击的方向,只得把许洛存挡在身前。
这动作更激怒了贺知冷,他打算从对方头顶或者眉心找准空档攻击,如若不行,就伺机绕到杨礼昂身侧去,没想到他刚要出拳,杨礼昂顺势一推,将许洛存送了过来。
贺知冷怕误伤了许洛存,生生收回已经使出的力量,手臂肌肉也在这一放一收的瞬间被抻到,顾不得疼,张开手臂接过已经昏迷的许洛存。
杨礼昂按照他事先选好的路线,逃了出去。
贺知冷把人放在覆满尘土的一张单人床上,小心地探她的鼻息,手抖得不能自已。
许洛存双目紧闭,眼皮却似痉挛一般微微颤抖,她娇嫩的脖子上还有杨礼昂留下的一排指印,他居然真的想要杀她灭口。
有了这个认知,贺知冷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几秒会有怎样的后果。
一直躲在门外的守墓人这时颤颤巍巍地走进来,小声问:“她、她还活着吗?”
贺知冷刚才慌乱,忘了还有这个人跟在身后,他焦躁地对他说:“快,叫救护车!”字字掷地有声不容怠慢。
守墓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电话。
贺知冷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小存,别怕,我在……”他拉起她一只手,指尖冰凉。
许洛存悠悠转醒,消毒水的味道最先钻进鼻腔,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睁也睁不开。
她清晰地记得有人跟她说,“小存,别怕,我在……”那声音由远及近,越发清晰,似乎就一直在她耳边呢喃,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
许洛存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顺着面颊滑了下去,停在耳边。
随后有一只温暖的大手用指腹轻轻抹掉了那滴眼泪。
“醒了就起来,不要一直这样睡,你每一次都这样……”无奈的叹气,“每一次一睡,就睡好久。”有些宠溺,也有些埋怨。
许洛存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一颗颗接二连三地从紧阖的眼帘中涌出来,每一颗落在耳边,那只手都会把它擦掉。
后来眼泪太多,那只手擦不过来,就在许洛存面颊上把它们接住,一点点擦掉。
他始终声音轻柔,“以前,我都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守着你。”
许洛存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马上就被人握住。
许洛存听得很清楚,已经很久了,会给她安全感的那句话,“小存,别怕,我在……”一直就是贺知冷的声音。
尽管路恒也曾经这样说,但盘旋在她记忆里的声音,一直属于贺知冷。
贺知冷紧紧握住她的手,“醒了?”尾音自然上扬,表达着内心无法抑制的喜悦。
许洛存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红着眼眶的贺知冷。
“嗯。”声音像是被撒了一把沙子,哑的厉害。她记得她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那个时候身边守着的,除了贺知冷,还有贺知寒和路恒。
贺知冷两手把许洛存那只小手包裹起来,温柔地亲吻。
许洛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自己再次躺在了医院里,也知道了贺知冷所说的“我们很熟”是大实话,但是之前的记忆依旧混沌,她依旧想不起来她和贺知冷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熟。
贺知冷看着她清澈的眼神,不自觉浮起笑意,“脖子还疼吗?”
许洛存摇摇头。
贺知冷笑容还在,开口却是责备,“上次都吃过亏了,怎么还不长记性?”语调轻柔。
许洛存始终盯着贺知冷,眼泪流够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以后不会了。”
贺知冷敛起笑意,“还敢有下次?这两次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用说明,许洛存也知道他说的两次是指哪两次。
许洛存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脸,包含歉意,“虽然还不太清楚具体细节,但是这次我确定了,你说的没错,我们很熟。”
贺知冷松开一只手轻轻顺了顺许洛存的头发,还是那句话,“不急,我等你想起来。”
许洛存眨眨眼睛,“我这次昏迷了几天?”
贺知冷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
和她自己料想的差不多,“杨礼昂……”
贺知冷知道这个人是她不会回避的人物,但他着实不愿多提,“已经抓了。”
许洛存还想再问什么,贺知冷却向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你刚醒,还是多休息,肚子饿了要和我说,我去买吃的。其他的,”他顿了顿,“就等你完全好了再说。会让你知道真相的。”
许洛存知道自己并不是很了解贺知冷,可她偏偏又知道他如果不想说,那便是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不过,他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就等出院后再想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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