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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束仙记 >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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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江小婉吃得最开心,大部分食物都进了她一个人的肚子。

    江小鱼和赵婉晴也吃了些,酒也喝到点子上了。就是事情没谈好,让赵婉晴有些遗憾。

    赵婉晴觉得江小鱼可能还是小看了她,以为是她的拉拢是让江小鱼去某个宅府看家护院。

    其实她真正的打算是给江小鱼去谋个吃皇家饭的差事。

    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美事,可惜就这样被江小鱼轻描淡写的拒绝了。

    “也罢,我很快也要开始我的奋斗之路了,江小鱼,再见时,说不定你我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两个世界的人了。”赵婉晴在心中暗暗叹息,可惜了这个锐意进取的少年。

    他还真的有点儿像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啊。

    “哥哥,我要那个棉花糖。”小妮子这时指着路边的糖人小摊说道。

    江小鱼走到小摊前给小妮子买了一个,小妮子开心的拿着棉花糖又蹦又跳。

    赵婉晴看着两兄妹,觉得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妹之间应该有的样子,而不像长安城里那些豪门,动不动就是长幼有序,动不动就分尊卑。

    三人在商业街又逛了会,江小鱼又给小妮子买了身衣服,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一行人又回到了车队,不一会车队便重新出发。

    车厢里

    小妮子吃饱喝足,就在赵婉晴的怀里睡午觉。

    赵婉晴抱着小妮子,画面温馨而又宁静。

    “江小鱼,再走几日就到北部雪林的范围了,我会在那里下车,会有人来接应我。”

    江小鱼微微一怔,对啊,此次的行程已经快到终点了啊。

    “嗯,我会随车队进入黑林矿区,盘桓几日后就会随车队返回长安。”

    两人一个要偷偷逃离盛唐,一个在进行着矿产走私,但谁也没点破对方。

    说完后两个年轻人怔怔的对望,谁都没有说话,但一种伤感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

    “婉儿会想你的。”江小鱼闷了半天来了一句,他假意看着窗外,一脸淡然。

    “当然,我也会!”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让赵婉晴一愣,但随后又笑道:

    “少来了,我不需要一个男人想我!”

    “说起来,你要是个女人,长得肯定很美。”江小鱼说的是真话,但开的是玩笑,很快就要分别,也该让你知道我早知道你是女人啦。

    “我还真有个双胞胎妹妹,不过——”赵婉晴停顿了一下,“不过她的志向,是拜入仙门,求仙问道!”

    “求仙?”江小鱼一个激灵,但表面还是装作很平静,“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吗?”

    “也许有吧,求仙求仙,求的是心。”赵婉晴忽然感觉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话风一转:“江小鱼,你说的那个宅男是什么意思?”

    “宅男,就是呆在宅子中整天不出门的男人。”江小鱼笑着回答道。

    “这样说的话,我那妹妹,也算是一个宅女吧。”

    “说说看…”

    “她呀平时就特别不爱出门,在家里看一些杂记异闻,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感兴趣…”赵婉晴娓娓道来,眼神里泛着闪亮的神彩,江小鱼也聚精会神的听着。

    “江小鱼,假如我妹妹也是平常人家,你会娶她吗?”

    聊着聊着,赵婉晴忽然停下来,忽然问了江小鱼一个送命题!

    “在我的家乡,男女之间要结合,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江小鱼不敢回答,转移话题。

    “你不是说你来自贫民区吗?那你的家乡在哪里?”

    “我是三年前来到长安城的,我的家乡在一个离这里很遥远的地方,我来自异邦!”

    “我说嘛,你一点都不像是贫民区里出来的人,你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什么气质?侠客吗?”

    “嗯,说不上来,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前提是什么呢?”

    “就是两情相悦啊!”

    “什么叫两情相悦?”

    “就是互相看对方顺眼,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又能互相容忍对方身上的缺点,就比如他在做你最讨厌的事情,但你依然觉得欢喜!”

    “那如果有一方非常的不情愿,长辈非要让他们结合呢?就像……就像远嫁异邦的长歌公主。”

    “事实上,在我的家乡,他们只要拿着家里的信,跑到衙门去记录在册就可以了。记录的时候,衙役会问:江小鱼,你愿意娶赵公子的妹妹为妻吗?我就回答,我愿意。同时也会问你妹妹,如果你的妹妹不情愿,这个时候,只要说一句,我不愿意就行了!”

    赵婉晴瞪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不需要三媒六证,父母长辈在场吗?”

    “我说过,只要两情相悦即可。”

    “两情相悦这么重要吗,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重要?”

    “当然。”

    赵婉晴和江小鱼一通尬聊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她叹了口气,说了句:

    “唉,如果我生在你的……如果我妹妹生在你的家乡就好了。”

    江小鱼也不接,心想着小姐姐你都快把你就是你说的那个妹妹在脸上啦,这车厢里三个人,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女人。看来和之前猜的没错,果然是逃婚出来的桥段,毕竟这种富家大小姐,在大家族中,基本都是两家联姻的牺牲品,只不过有的运气好嫁到了好郎君。

    但赵婉晴显然不是运气好的那一个。

    “你还会回来吗?”江小鱼很同情她的境遇,但她自己说有人来接应,那肯定早就安排好了一系列的后续事宜,应该不用太担心。

    “会,但可能是很久以后了,到时候你说不定已经忘了我。”赵婉晴眼神空明,似是在想像多年以后两人再见面时的样子。

    “放心吧,我妹妹会一直记得你还欠她九只烤全羊的!”江小鱼淡淡的说道。

    赵婉晴低头看了一眼,睡得和头小猪一样的小妮子,脸上又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我倒是很喜欢你妹妹,如果可能,等她长大之后,我会再来看她。”

    “放心吧,婉儿长大之后,我会按照我家乡习俗,让她自己选择如意郎君!”

    “嗯,一定要是你说的‘两情相悦’的那一种哦!”

    “那是当然!”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鱼哥儿,鱼哥儿——”

    外面传来喊声,江小鱼随手开马车后部的车帘,一位大胡子镖师骑着马跟在车厢后面。

    “鱼哥儿,马上要到雪林的地界了,哥哥送你件狼皮袄御寒。”

    说着,也不等江小鱼说话,一件皮质上好的狼皮袄就扔了过来。

    “谢哥哥,今晚上扎营时,咱哥俩一起喝两口!”

    “好嘞!走着!”大胡子镖师一拱手,豪爽的笑着,骑马往车队后部去了。

    远远听到他粗豪的嗓子远远的喊着:

    “进雪林地界了,衣服都穿厚实点儿!一会冻坏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的白屁鼓蛋子!”

    接着车队里传来众镖师一阵哄笑,大都不以为然,有些血气旺盛的汉子,甚至还露着半边胳膊。

    江小鱼把羊皮袄递给赵婉晴,后者接过来,盖在熟睡的小妮子身上。

    “江小鱼,有一点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哪一点?”江小鱼做了个很惆怅的表情,“我可以改!”

    赵婉晴有些薄怒,白了他一眼。

    “你和这些镖师之前并不相熟吧?为何你和他们三言两语即能称兄道弟的,这一点我自叹不如。”赵婉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男人好胜,一夸就好!”江小鱼轻描淡写的道。

    “比如!”

    “赵公子好俊俏的白眼”江小鱼意指赵婉晴刚才白了他一眼。

    “贫嘴!”赵婉晴被他逗的一笑,“初见时你也不轻易开口,还以为你不善言辞!现在再看看你,油嘴滑舌,连男人都调戏!”

    “主要是我家婉儿喜欢你!这叫爱乌及屋。”

    “何解?”赵婉晴不明其义,这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俚语,一般人只能猜其中的意思。

    “当桃花喜欢你的时候,吹过桃花的风也会跟着喜欢你。”江小鱼胡扯起来。

    “这句话有些意思,又是来自你家乡的俚语?”

    “我随口说的。”

    呃……赵婉晴无语。

    “你还有些才情,我记得你之前还偶尔念诗来着,现在给本公子吟上一首。”

    看着赵婉晴一脸期待的眼神,江小鱼明白她是被之前随口吟了几首唐诗给惊艳到了。但江小鱼不愿拿另一个世界的诗来骗小姑娘,因为有种东西叫精神洁癖。

    同时,江小鱼也觉得,一些在地球上被人称赞的诗,换了一个世界之后,并不一定还能被人所认可。

    没有千百年无数人世代传唱,那些诗篇在最初创作时,大都生涩而单薄,更不可能换了一个世界还被人追捧。

    “我给你吟一首我们家乡的歌谣吧,放在这里也很应景!”

    “好。”赵婉晴一脸期待。

    “雄兔眼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江小鱼给她念了《木兰诗》里最经典的一段。

    赵婉晴认真的听着,然后嘴里跟着念着那一句“安能辨我是雄雌”,沉吟半晌之后,赵大小姐终于回过味来,脸色瞬间就红了!

    赵家大小姐马上想起自己还对江小鱼说自己有个双生妹妹,问江小鱼会不会娶她,当时江小鱼的回答就有些避重就轻,也就是人家没有直接回答是与否,不然我们的赵家大小姐此时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女扮男装!”赵婉晴嗔怒的看了江小鱼一眼。

    “是婉儿告诉我的!”江小鱼急忙甩锅给自己的蠢妹妹。

    “婉儿怎么会知道?”

    “这个我觉得你还是自己问她比较好!”

    开什么玩笑,我总不能说你一上车系统就提示我了吧!也更加不能把妹妹让我试试你的柔软度的事情告诉你,这可是九死一生的送命题!

    赵婉儿假意打了怀中的江婉儿一下,然后又给了江小鱼一个“俊俏”的白眼。

    “这小鬼精丫头,还妄我对她这么好!”

    然而她怀中的那只小猪头无意识的拱了拱,继续睡!

    “不如你叫醒她问个明白吧!”江小鱼促狭的笑道。

    赵婉晴自然不会真的问个明白,到时候场面会更加尴尬。

    其实她也隐隐感觉到江小鱼察觉到了,而且很有可能看她的第一眼就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相处这么多天,江小鱼一直都躺在长座上,偶尔坐起来也是看着窗外,他似乎非常小心的活动,从来没有越过这车厢的中线。

    常言道君子不欺人暗室,不得不说,江小鱼在这一点算得上是个君子!

    “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对这江小鱼越来越欣赏了,记得我刚上车的时候对他还是一脸嫌弃。”赵婉晴有些暗暗惊奇。

    “这人与人之间还真是奇妙,两人并没有经历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会话,然后就可以让你对一个讨厌的人慢慢的改观,最后变成了欣赏。”

    赵婉晴不知道的是,其实这种欣赏换成喜欢的话,也未尝不可。

    “可恶,本小姐白装了这么久。”赵婉晴有些生气。

    “出门在外,换个男装行事也方便些。”江小鱼连忙给她台阶下。

    “江小鱼,你不好奇我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只身跑到北部雪林吗?”赵婉晴问出了一个江小鱼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不是说会有人来接应你吗?你难道想要离开盛唐?”江小鱼让他接着往下说。

    “差不多吧,我要去很远很远,远到你可能走一辈子都到不了的地方,然后开始另一种生活。”赵婉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悠远,心神似乎已经到了她说的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江小鱼听出了这句话的语病:既然你要去的地方远到我一辈子都到不了,那一定是非常遥远,远到走完一生都走不完。既然要走这么久,你可能在半路就老死了,怎么开始另一种新的生活?

    然后她又说,她会回来看小婉,是不是说,她可以轻易穿梭于两个遥远的时空?

    这从物理角度来说是解释不通的。

    穿梭时空?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穿梭时空的神通,以江小鱼看过这么多的穿越小说的经验来看,便只有修仙一途了。

    江小鱼心中一动,一个疯狂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蹦出来: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修仙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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