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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省李府的书房里,一身儒服的李大公子李辰云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一边站着他的至交好友张如一。
李大公子当然很急,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那个红木盒子,上面雕刻着他所不能理解的纹路,隐隐中又有光华流动,一看就不是凡品,盒子正上方是一个精巧的机关,上面有一个工程迷题,只要解开这个谜题,就能打开这个盒子。
盒子里面的东西李公子一点都不关心,对他来说,这种把谜题一点一点的解开,这种拨云见日找到最后答案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但李公子已经解了三天了,依然没有办法解开,这种明明就差一点点就能知道答案的感觉让李大公子感觉如同百爪挠心。
一边的张如一给他找了个人,据说是来自贫民区里的一位能人,来自异邦,非常擅长算筹之术,说不定能解开这个机关。
“人来了吗?”
李公子第四次问道,语气中带着无法掩盖的焦急。
一边的张如一有些没好气道:
“飞白兄,用的是最快的马车去接的,算算时间,马上就到了。”
正说着,外面有门房来传,人到了。
李大公子面露喜色,与张如一对视一眼,说了声,走!
接着他便拿起桌上的木盒火急火燎的走向前厅,后面的张如一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行至会客厅,就看见大厅里间站着个少年。
那少年一身破旧衣裳上面打满了补丁,胸前挂着一长串布袋。
长安城里很多这种少年,自称为拾荒者,大多为一些逃荒来的难民和孤儿。平时就在商业区接些搬运或者跑腿送信的活儿。
也有一种更加通俗易懂的称谓:乞丐。
可就是这么个乞丐一样的少年,到了这装修考究的李府,依然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少年背着手,正看着墙上的一幅丹青,明亮的眸子清澈而有神,脸庞很干净,嘴角抿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辰云笑脸迎上去,叫了声“少君子,快坐。”全然没有一般的官家子弟的那种盛气凌人。
那少年也是不卑不亢的一笑,全然没有见到达官贵人该有的那种惟惟诺诺和惶恐。
当然,也更加没有要坐的意思,他甚至眼睛都没有从墙上的丹青移开。
“李公子有话快说,时间就是金钱!”少年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似是有些不耐烦。
一边的张如一微皱了眉头,这小子一不行礼二不问安,甚至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这些贫民区里来的人都这么没教养吗?有心想给这少年一个下马威,但一想到这是自己托人找来的,便又忍了下来。
这少年越是不客气,李大公子越是不恼,因为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会有些脾气,心中对来人更添了一份信心。
“少君子这谈吐之间,颇有些江湖豪客的爽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李大公子一堆好话上去,引得一边的张如一表情变换不停。
听到奉承话,少年也不接,场面有些尴尬。
见到少年不接话,李辰云对着一边的门房使了个眼色,后者从拿出个钱袋扔给少年,少年的视线始终留在画上,但却像背后长眼睛一般反手敏捷的接过,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后随手收进怀中。
李辰云一脸温文尔雅的站在一边,语气平缓地道:
“今天请少君子来,是有一事相求,听说少君子善解工程机巧,李某近日偶得一物,想请少君子给参谋一二。”
说完拿出那个红木盒子放在一边的案几上,上面早备好笔墨纸砚。
末了,他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少年的视线终于从画上移开,走到案几前,从胸前的袋子里掏出一块透明的水晶片,对着红木盒子端详了一会,认真的样子,还真像那些翰林院里那些老学究。
少顷,少年抬起头,把水晶片收入袋中。
“很难,得加钱!”少年不容置疑的说着,语气里没有半分要商量的意思。
“年轻人,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谈条件?”一边的张如一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毕竟自己请来的人,虽然不是自己把的关,但这少年这么不识时务,多少有点打他的脸。
一边的李辰云伸手拦住了有些怒气的好友,示意他稍安勿燥。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温和,只要能解开谜题,这样的少年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只要能解开这迷题,酬金双倍,大可放心。”
听到许诺,少年不再多言,随手案几上的狼毫,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勾划了几下,然后把笔一扔,拍了拍手,说道:
“试试!”
李公子拿过纸,端详两眼,按着所示步骤,把红木盒子的机关推动几下。
就听“咔”的一声,那盒子的机关就打开了。
看到迷题解开,李辰云面上露出喜色。
一边的张如一虽不懂工程学,但也看出来少年这一手的不凡,心里便也不再计较少年之前的无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有能力,你尾巴翘上天也没事。
“嗯,果然高手在民间啊!”李辰云在心中暗暗点头。
少年见此间事了,两手极敷衍的拱了拱:“时间宝贵,李公子,后会有期!”
李辰云此时也是心情大好,示意一边的门房送上约定好加倍的酬金。
镶金的托盘送到少年面前,上面还有一个钱袋,看份量比之前的只多不少。
然而,这少年看到银子一点都没有要接的意思,眼睛却看向墙上的字画。
李大公子会意,加上心情大好,于是随命人取了墙上的字画一并呈到少年面前。
此时少年就不再谦让,不客气的接过,眼睛里闪过一抹极难察觉的喜色,然后一拱手,算是谢过,转身就随门房出了会客厅而去。
李辰云目送少年离开,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与一边的张如一对视一眼:
“有意思的小子,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据说来自异邦,自己起了个唐名:江小鱼!”张如一看了好友一眼,笑着回答道。
这是什么鬼名字?李辰云在心里说了一句。
但很快他又没做多想,转身和张如一把注意力放到案几上的机关木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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