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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开着车窗回来,头发被吹成了鸡窝不说,头还突然痛了起来,一开始只是觉得头闷闷的,以为可能是有点感冒,谁知后来越来越剧烈,简直像戴上了紧箍咒。
这时候,就体现出家里有人是医生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郁辰初步判断,应该是风吹引起的血管性疼痛,让她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再在头上敷块热毛巾。
可洗完热水澡,敷了热毛巾,她的头还是很痛,难受得一头扎在了床上。
睡觉的确对缓解头痛有很大帮助,但现在柳南卿的头发还湿着,这样睡过去恐怕只会雪上加霜。
“起来,吹干头发再睡。”郁辰推推柳南卿。
见柳南卿不肯动,郁辰摆出一副“以后再和你算账”的表情,拿来了吹风机。
郁辰把吹风机风力调到了最低档,温度调到最高,将出风口靠近柳南卿的头,轻轻地帮她吹着。
吹风机发出连续的白噪音,再辅以暖风的烘烤,柳南卿很快便睡了过去。郁辰耐着性子一点点帮她把头发吹干、吹透了才罢休。
可他最后发现,他这个外行中的外行,竟然只顾着翻动柳南卿靠近头皮部位的头发,完全没有疏通发梢!
现下,柳南卿的发尾已经结成了一个大坨,看起来很难梳开的样子。
郁辰心里咯噔一下,光速逃离了事发现场。逃回房间后,郁辰连忙拿出手机搜索:
“长头发打结梳不开怎么办。”
很好,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解决嘛!有说用精油揉开的,有说先打湿头发然后用护发素揉搓的……
待柳南卿醒了,郁辰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好些吗?”
柳南卿如实回答:“好多了。”想起郁辰还帮自己吹头,柳南卿有点不好意思:“多谢郁医生了。”
郁辰的眼神飘忽,让柳南卿瞬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郁辰眼眸的倒影里,柳南卿发现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她伸手摸了摸,差点晕过去:“怎么成这样了?!”
郁辰赶紧拿出手机:“你照这个法子试试。”
柳南卿黑着脸:“我觉得还是去一趟美发店比较保险。”
到了美发店,热情的托尼老师一顿操作之后,殷勤地推销道:“美女,现在已经不流行你这种长卷发了,要不我给你剪剪吧,再打个层次,贼洋气。”
“不需要,谢谢。”柳南卿果断拒绝。
柳南卿是鹅蛋脸,五官大气明媚,并不适合过于清爽的发型。
托尼老师默默捏了捏被自己越洗越纠结的那一坨实心头发疙瘩,小心翼翼地说:“可是通不开了。”
柳南卿缓缓回过头,用不理解的目光打量着他:“什么意思。”
柳南卿从围布下伸出手来,朝头发上一摸,瞬间就明白了。
紧接着,柳南卿爆发出一声母狮般的怒吼,一拳锤在了灯镜上!
无奈之下,最后还是剪了。就按着发型师说的,剪短,打层次。
不就是头发吗,柳南卿全程闭着眼睛做心理建设,姐姐我天生丽质,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
可是,当柳南卿一睁眼,看到镜子里那个头顶尖尖、一头碎发的自己时,还是瞬间破防了:“你还是把我剃秃了吧!”
柳南卿凭一己之力赢得了免单。
回去的路上,柳南卿心态崩得没法开车。郁辰没有载着她直接回家,而是带她去了附近的一处公园散散心。
“郁辰,我想抽烟。”柳南卿整个人阴郁得像能拧出水来,埋着头,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声音有些颤抖:“要白将军。”
郁辰不懂烟,但他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再拿白天那一套说教,只好在公园山脚下停了车,跑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烟。
郁辰买了烟,顺便又买了一只打火机。他打开烟盒,抽出一根,连同打火机递给了柳南卿,然后把剩下的烟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柳南卿下了车,蹲在地上点烟,夜里的风大,她颤抖着手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郁辰蹲到她面前挡风,又伸手为她护住火。
兴许是太久不抽这么劲儿大的烟,柳南卿第一口就被呛得直咳嗽,眼泪也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这是郁辰第一次看见柳南卿掉眼泪。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啊,一个虽然精明干练、吃苦耐劳、八面玲珑,但同时也爱漂亮、头发被剪丑了也会崩溃到流泪的女孩子。
可她并不承认,她把烟屁股在地上碾灭,抹抹湿润的眼角,说:“真够劲,再来一支。”
郁辰没动,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攥着剩下的烟。
“这事赖我,有气朝我撒,别霍霍自己。”
“多大点事。”柳南卿甩了甩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郁辰偏头打量着她,见她有些不自然地背过了身,开口道:“我要是说,我更喜欢你现在这样呢?”
柳南卿显然把他的话当做安慰或玩笑,只用脚拨拉着烟头,并不回应。
“现在的样子不如以前好看,却让我更有真实感。”
揉进了温度的话语随着微风飘进柳南卿耳朵里,挠得她心里痒痒的。突然她也想偶尔不坚强,也想在累的时候有双臂膀。
“之前的话题,还没谈完。”兜兜转转,郁辰又找回了最初的方向。
“柳南卿,你对我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哪有这样问的?这也太直男了,两个郁辰一横一竖就是个笔直的90度角。
柳南卿直接被气笑了:“顶多一年吧。”
“以前谈过恋爱吗?”
“嗯。”
“喜欢那个人多久?”
“……几年吧。”
郁辰肉眼可见地失落了。凭啥喜欢别人就能几年,喜欢他预计就只有一年呢?
“一年以后,也许可以续期。”只因那一瞬间的心软,蜜语甜言就脱口而出了。柳南卿啊,这还是你吗?
风吹着她的碎发,空气里飘来夜来香的味道。柳南卿以为郁辰会吻她,可他只是紧紧地把她搂在了胸前,任由她去聆听那狂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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