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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掀开窗帘,沈绎望着一年半前,她和原主因时空错位而相遇的西北方向,不由心生怯念。
她死于罗布泊的沙尘暴、原主死于罗布泊的天降流沙。
“郡主,这是小睡醒了?”银雁从后车刘元正那边过来,看到沈绎掀着窗帘,便快步跟上来了。
沈绎慵懒的点了点头,将窗帘放下,窝回车角,闭目掩去刚那一丝怯意。
“郡主……”银雁轻轻的上了车,然后隔着车门唤到。
沈绎收起自己的懒散,复而端坐好后说:“怎么了。”
“是小公子,”银雁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小公子这几日一直想过来给郡主读书,但是不敢擅自前来,所以托奴婢传话。”
沈绎平日对刘元正管教虽严苛,但银雁知道,她对刘元正宝贝的很,这次长途劳顿,反而放他一个人独处,怕还是真的生气了。
“别瞎折腾了,等他病好了再过来吧。”
银雁等了许久,才等来了沈绎的这句话。
刚活过来的沈绎,对这个外甥,除了觉得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外,并无他感。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一年多刘元正对她的好和依赖,她都看在眼里,印在心上。
所以如今待他便真如自己孩子一般,自然会恼他、气他。
“还要多久能进关?”
沈绎因心中牵挂刘元正病,想着尽早进关寻个大夫,再次掀开窗帘问道。
“日落前能进关。”银雁先前问过领队。
“怕是进不了了,”沈绎回望了一眼东南,吩咐道:“找个高处安营吧,加固好。”
她前世为带私团穿越罗布泊,做了一年的功课,尤其是天气。
可一个极好的好天,却平地起风暴,吞噬了她和一个小网红的性命。
营地刚安置好没多久,便如沈绎所料,在呼啸的风中迎来了暴雨。
刘元正因自己营帐被风吹坏,便抱着沈绎撒娇道歉的,留在了她的帐内。
刚给刘元正掖好被角,沈绎就听到雨打帐篷的滴滴声中,夹杂着奔腾的马蹄声。
不多时,马蹄声停了,接着外面传来纷杂吵乱声,但瞬间又寂静了,像被什么生生制止住了。
“官府搜查,配合外出查验。”一位中气十足的男人高声说道。
“官爷,这帐内是我家女主子和小公子,可否……”
“出来!”
银雁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刘元正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看到沈绎已经将帷帽戴上,便急忙起身将衣服穿戴好。
“官爷搜查,可有凭证?”沈绎隔着帐篷,出声问道。
“西北十三关办事何需凭证!速出来,否则休怪我等硬闯!”
啧一声后,男人语气略带嚣张和烦躁的说道。
“稍等。”沈绎不再与外面的人争辩,这是秀才遇到兵。
转身给刘元正又加了一件披风后,领着他掀起门帘出去了。
银雁撑着伞将沈绎迎了过来。
为首的人,手握军刀一挥,便有两名带着刀的侍从进入沈绎的帐内搜查。
“回赵将军,没有。”
不多时,二人从帐内出来回禀道。
“将帷帽摘下来。”被称为赵将军的人接过火把,举到沈绎面前,命令着说道。
“不知将军要查验什么?”滂沱的大雨,也掩不住沈绎微怒的声音。
“你无需过问,只需配合即可。”为首的赵将军大有沈绎不摘,他就自己动手的意思。
这时,又一阵马蹄声伴着雨声传来,打断了赵将军欲要掀起沈绎帷帽的动作。
“吁……”来人勒住缰绳,然后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沈绎一行人。
“大哥,就差这个女人不让查验了。”为首的赵将军向马上的人汇报目前的情况。
此时的雨势没有一丝见小,还忽而刮过一阵风,沈绎急忙伸手将被风卷起一半的帽纱扯了下来。
来人翻身下马后,一手握住腰间的刀,一手握着马鞭,大步来到沈绎面前。
沈绎从被大雨浸湿的帽纱底沿,看到一双布满泥水的军靴,紧紧束在细长而紧实的小腿上。
而本就服帖的军服因雨水的浸湿,完全贴在了小腿上,将这人一双劲瘦有力的小腿毫无遗漏的勾勒出来。
“入帐。”
男人那微带嘶哑低沉的声音伴着暴雨,传入沈绎的耳中。
但是沈绎没有分辨出,男人说的入帐是让他们一行人,还是让沈绎一行人。
“你,随我入帐。”
男人见沈绎未动,便再次开口,言语中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如未细细听,却是听不出的。
“你凭什么带走我姨母。”刘元正顾不得沈绎平日教导的:遇事要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挣脱奶娘的手,挡在沈绎与男人之间,伸开手臂,将沈绎护在身后。
男人听刘元正唤沈绎为姨母,低头看了一眼他,而后没有再开口。
只是,他握着刀的手动了,将配刀抽出来架到了沈绎的肩外侧。
沈绎轻轻推开刘元正,然后接过银雁手中的雨伞,独自撑着往自己帐篷走去。
就在走到帐前时,男人手中的刀忽然划到沈绎的面前。
给她撩开了帘子。
沈绎不由的停住步子,回望男人,但因隔着湿漉漉的面纱,也只能大概看出他身形很高大而已。
沈绎收了雨伞,微微低头,从男人的刀下进了帐内。
男人随后收了刀,随着沈绎一并进入了帐内。
“去那儿。”男人抬起手中的马鞭,指向了床榻的位置。
沈绎转身往床榻走去时,右手偷偷缩回袖内,将匕首握住。
“收好小心思。”
男人那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沈绎左侧响起。
走到床榻旁的烛台下,男人将马鞭随意的搭在了沈绎的肩上,示意她停下,而后用马鞭将她的帽纱挑过耳朵,便没有再动。
沈绎能感觉到男人那毫无掩饰的目光,在她脸上无所顾忌的打量。
因此不免心中生气,便别过脸,不看男人,也不让男人看她的正脸。
可是男人并没有因为沈绎的动作而撤走马鞭,反倒得寸进尺的又将帽纱往上挑了一段,将沈绎的侧脸全部露了出来。
沈绎低着眼,紧咬着牙。
今日是她第一次被人用剑威胁,第一次被人用马鞭挑起帽纱调戏。
不管是前世带私团,还是穿越过来后暗中行商,她都未曾遇到过这种境遇。
看这些人的作风,显然是本地的驻军,而这块驻军,应当都隶属平西王,她那名义上的夫君,霍平朔。
她虽然是平西王的妻,可她此行却是寻求霍平朔的庇护,因此沈绎清楚,眼下不能与霍平朔的人发生争执。
但这个羞辱,她沈绎也是记下了。
而男人在沈绎的侧脸都露出来后,手上便没有再多的动作,只是在她身侧又走动了两三步而已。
好似看的不真切,便换个方位借着烛光再辨认一番。
许久后,帽纱恢复了原样。
只是沈绎觉得这男人撤走马鞭时,并没有他举剑威胁、马鞭挑纱时的动作利落干脆。
因心存避讳,所以沈绎始终没有看向男子,只是烛光映出男人的影子,与落在帐篷上沈绎的影子交织在了一处。
“你个登徒子,快将我姨母放出来。”伴随着短暂的挣扎,刘元正着急的声音从外面传入了帐内。
“毛头小子,乱闯什么!”赵将军急吼吼的话紧接着也传了进来,而后又是一阵挣扎。
男人再次握了一下身侧的佩刀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帐外走。
“站住。”
沈绎还是刚才的姿势,没有动,只是将心口的微惊压住后,冰冷的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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