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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先冷淡的眉目也随之变得温和。
秦时墨半蹲下身子，伸出手掐了一把对方的脸蛋，“你啊，你自己日后记着，自己好好吃饭，这钱可不能省。娘要东西，娘自己会买，知道么？”
杜怀书嘟嘟嘴。
“乖，娘先处理事情再和你说。”
杜怀书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时墨站起身后转身面对众人，“现在很显然，这人证物证你们都没有，你们向我儿子道歉！”
“呵。”陈夫子冷笑声，反问道，“道歉？道什么歉？难道你有证据能够证明么？”
“你说我们没有人证和物证，难不成你就有人证和物证能够证明这件事和杜怀书无关了？”
反将一军。
秦时墨顿时哑然。
她确实也没有，但也没有这样的反证法。
这又不是数学。
断定一个人是否有罪，那需要推断后才能够给出一个答案。
而不是先推断对方有罪，再去论证无罪。
正当秦时墨打算嘲讽对方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时，屋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嗓音。
“证明了，你就道歉？”
陈夫子点头，“对，只要是证明了，我就道歉！”
“嗯。好。”
杜衡额头上还沁着汗珠，眼睛冷淡地扫了一眼屋内众人。
就连原先显得格外高大的两个侍卫，现如今在杜衡面前都显得像老鼠见着猫一样可笑。
“那条链子，我看看。”杜衡伸手。
小男孩哪儿敢吭声，颤颤巍巍地将链子交到了杜衡手中。
杜衡捏了捏，链子上的油腻让他眉间微蹙。
随后，他将链子放到了鼻下，低头闻了闻上头味道，面色并无半点变化。
“嗯，我能帮你们抓住真正偷东西的人。”杜衡说。
众人都纷纷将视线落在杜衡身上。
对方没半点紧张，反倒从容不迫地将链子放在桌子上。
“既然，这是物证。那就放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防止有人会忽然动手去碰吧。”
“这里有几个人，那就去找几个盆来。”杜衡说
没有人动。
杜衡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陈夫子，“怎么，陈夫子，你不是想要证据么？”
陈夫子虽不情缘，但被杜衡扫一眼却瞬间腿软。
他哪儿还有和秦时墨呛声的反应，恨不得撒丫子就跑。
这着实是太吓人了。
杜衡站在秦时墨和杜怀书面前，宛若一道高大的墙壁，帮他们挡住了所有的风风雨雨。
不知为何，秦时墨顿时觉着心里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虽然，嫁给对方不是自己选择的。
但，目前来看，这个选择似乎还不错？
秦时墨垂眸，手掌覆在杜怀书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着。
需要那么多盆的事情总算是惊动了私塾的其他人，大家都纷纷看来。
谁都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整间屋子内，课桌上都摆满了水盆。
屋外更是挤满了人。
大家都想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怀书，过来。”杜衡朝人招招手。
杜怀书对爹现如今的模样多少是害怕的。
他双手紧紧地抓着秦时墨的衣角，最后在秦时墨鼓励的眼神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爹。”
“你把手浸在水中，不要动。”
杜怀书虽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却依旧老老实实地伸出手放在木盆之中。
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其他人。
“你们也一样。”杜衡淡淡道，“都把手放都你们面前的木桶之中。”
孩子们迟疑地把手放了进去。
杜衡视线落在陈夫子和那两个侍卫身上。
“你们三个也一样。”
“我可是夫子，我怎么可能会偷别人东西！”陈夫子抗议道。
“嗯？”杜衡冷着脸直勾勾地盯着。
陈夫子瞬间怂了，他沉默地伸出手，一模一样地浸泡在手中。
那两个侍卫更不敢不听。
正当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杜衡嗯了声，“你们可以把手拿起来了，我们可以找出真正偷拿了项链的人到底是谁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谁也不知道，这都发生了什么。
杜衡绕了众人走了一圈，在某些人面前特意停顿下来，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他的眼神太有威慑力，单纯眼神便能够让某些心里有鬼的人不敢与他对视。
杜衡的脚步停顿在两个侍卫的其中一个。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对方，视线上下挪动。
那侍卫从一开始的坦然到逐渐拘束，再到不敢下意识躲藏，不敢直视。
就在这真相宛若要公之于众时，门口又传来了喧哗和吵闹。
“谁敢欺负我儿子！”
“这怎么回事，上个学，怎么东西还能被偷了！果然这村里的就是村里的。”
这番话让陈夫子和其他学子面色都变了。
秦时墨牵着杜怀书站在一旁。
美妇人挤开其他人走到屋内，瞧着，满屋子的水盆，峨眉微蹙，手中团扇挡在面上。
“哟哟哟，这是耍杂耍呢？”
“说吧，谁偷了我儿子金链子。这要是放在前朝，偷人家东西可是要被剁手的！”
剁手？
对方做梦呢。
“他偷的链子。”杜衡指着他一直盯着的那个侍卫说。
美妇人掩唇，“诶诶诶，您是谁。您可不要乱指。那可是我家侍卫，他又怎么可能偷我家孩子的金链子呢！”
“你不会就是那小偷的亲戚吧。这会子来乱指认人的么？”
“谢夫人。”陈夫子忙开口，“这位是杜怀书的爹，他在帮我们找出真正的小偷呢。”
谢夫人？
秦时墨这才认真看美妇人，上下打量对方。
嘶。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谢沐颜有个亲弟弟，而且这女人和谢沐颜模样倒有几分相似。
不会真那么巧吧？
“呵，作为小偷的父亲来找真小偷？”谢夫人嘲讽地说，“真是好笑呢。”
“行了，你们孩子偷东西，我们自然可以私了。也别在这为了那一丁点钱就想着随便找人出来了！”
谢夫人摇晃着手里的团扇，“你们自个儿当众道个歉，我们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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