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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位不帝位的，本王也不在乎，可先帝的宠爱让太多人瞎了眼，他们为了那个位置，势必要除去所有阻碍自己上位的绊脚石，本王就是最大的那块绊脚石，留在宫里也好，出宫建府也好，都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知道被人从身后捅刀子的感觉吗？”一声轻叹过后，夜玄离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凤千羽知道。
凤千羽比谁都知道那种感觉。
自己梦境里无数次出现的场景，从自己脖颈中流出来的鲜血，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原本只是虚虚搂着夜玄离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凤千羽跟夜玄离忽然有了强烈的共鸣感。
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过的人，谁都知道那样的生活不好过，更何况在那种情况下还要让人从背后捅一刀，这无疑是一只扎中了刺猬最柔软的肚皮。
凤千羽的手有些颤抖，“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
她没法说那就是她自己的故事，没法说那就是折磨她每一个深夜的噩梦，只得将那个故事描述成道听途说，将自己的梦境，将自己最不能忘却的那一幕讲给夜玄离听。
夜玄离将侧过去的脸转了回来。
夜已经深了，屋里没有点灯，只有糊了纸的窗户透着月光，斜斜地往床榻上照去。
夜玄离借着这缕月光，清晰地看到了凤千羽泛红的眼。
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当特工的不容易，说得好听叫特工，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杀手。
夜玄离说的没错，她这身本事，本就是一个杀手必备的技能。
一个孤儿，被组织带了回去，给饭吃，给床睡，然后教着她学会杀手的本事，教她怎么躲过大街小巷的监控，教她怎么打扮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教她怎么不动声色地收集信息情报，教她怎么在须臾之间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一口饭，一个屋檐，就要换一群孤儿的忠心。
她不过是那一群孤儿之中的一个，自以为有个最好的朋友，自以为自己不是那群孤儿里头孤孤单单的那一个，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到最后杀了她的，会是自己那个最要好的伙伴。
他们明明从小一起长大，明明好到一条裤子可以两个人穿，就算那一次，那一个有危险的时候，也是他扑出来救了自己。
凤千羽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跟林润修，已经默契得不需要讲话，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有时候同时伸出手去，要拿的都是同一样东西。
她是个杀手，一个杀手最应该有的就是警惕性，不容许任何人靠近自己的警惕性，可这种警惕性，在面对林润修的时候，她已经松懈得一点也不剩了。
就像一只带着刺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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