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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席上并未奉酒，不易山的主人不喝酒。
可惜了。霁雪漫不经心的想着。
左手边坐的是迟夜，右手边坐的是鉴冰，明照坐在对面，他爽快的与霁雪互敬了一杯。
在敬至迟夜时，迟夜倾身过来，亲自为霁雪倒茶。霁雪推辞不得，双手去接，短暂的接过时却忍不住挑起眉。
有什么在他掌心轻微的挠了一下，凭触感，大约是戴了手套的指尖。
霁雪抬眼去看迟夜，见得他仍是那副略带轻浮暧昧的神色，不知有意无意的向霁雪眨眼而笑，垂落复又抬起的眼睫划出个漂亮的弧度。
霁雪自鼻间发出声轻微嗤笑，将清茶一饮而尽，反手露出空了的杯底，对着迟夜粲然笑道：“若有机会，愿与陛下不醉不归。”
迟夜笑望着霁雪：“那可妙极了。”
席上氛围比霁雪预料得要轻松融洽，除了会注意到霁雪的部分举动，鉴冰似乎并不在意席上的其他事情，只安静的饮着茶，原先绷紧的气氛便逐渐松了下来。
有举止温柔进退得体的明照，与逐渐恢复肆意本性的迟夜在，即便霁雪对他们所聊之事不甚清楚，他们二人也不曾让霁雪觉得被冷落。
“叔父让孤帮忙注意一二的那个小镜灵，最近刚有了行踪眉目。”
迟夜叹息：“再好不过，还是照儿靠谱。倘若再迟些，我可要被那帮老东西念叨死了。”
明照颔首道：“探子来报说，其逃窜的方向正是修真界。”
迟夜头疼：“滑不溜秋的，修真界鱼龙混杂，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霁雪抿了一口茶：“陛下在追查逃犯？”
“唔，逃犯倒算不上，尚未穷凶极恶到那个程度。只是个不听话的小镜灵，拐了个人翘班跑了。也不算多重要，就是职位一下顶不上，诸多周转不便，平添了不少麻烦。”
“若在修真界，不如我与太子殿下共同替陛下寻寻看？”霁雪举杯笑道。
明照点头赞同：“修真界内，小掌门行事比孤更方便，孤也正有此意。”
迟夜笑：“那就有劳小掌门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霁雪同样笑了：“不过举手之劳，能为陛下分忧便好，何谈重谢。”
喧嚣中，白衣冕上安静端坐。他略微垂下首，持着清茶不缓不急的轻抿，连眼睫都仿佛是静止的，宛如神龛之中一尊无悲无喜的玉像。
霁雪所坐是他下座左手边，离得近，瞧见他面前菜肴几乎未曾动过。
大概被养肥了胆子，霁雪拿起桌上公筷，抬手就夹了一筷子菜，笑吟吟的放进鉴冰的碗里。
一直垂眸的白衣冕上抬起眼来，侧首看向霁雪。
席上似乎又在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对上那双剔透琉璃瞳，霁雪霎时清醒了些，暗道糟糕——
手一快没过脑子，夹得是块鱼尾巴。
应该不至于被认为是故意的......？
迟夜惊得略微睁大眼，随即憋不住似的端起茶盏做掩饰，眼睛却紧盯着这头。明照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只是未曾出声，心思难辨。
鉴冰沉吟少许，拿起玉箸，慢条斯理的夹起那块鱼尾放入口中，一点点细细咀嚼。
霁雪看得眼皮直跳。
这不易山内的灵鱼，难道是没刺的？
“冕上平日有什么忌口的吗？”他边说着，边动作迅速的再夹上一块鱼腹，放在面前未用过的瓷碟中除皮剔刺。
“并无。”
“原来如此。”霁雪动作利落的剔掉大小鱼刺，将鱼肉放到鉴冰手边的碟中，向他笑道：“我瞧这块是那鱼身上长得最漂亮的地方，冕上不如试试这块？”
他刻意用了少年人轻快的语气，鉴冰果然不曾怪罪，只放下夹着的鱼尾，去取霁雪放过去的鱼腹。
举止过于配合，以至于让人产生了一丝乖巧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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